第一天看完古希腊文明展后，从南博走去旁边的中山门，刚好在它关闭之前登上东线的城墙，在落日余晖中俯瞰南京城。第二天一早，因为住在中华门城墙下的旅馆，拉开窗帘看到清早的阳光清清爽爽，于是又快步跑去登上南线的城墙。一路上见到三三两两早起觅食叫不出名的鸟儿，不惧人声，也不飞来飞去，就陪着我走走停停，惹得我拍了一堆鸟儿的照片，可惜都拍不好。难得的是，早晚都看到了没有游客的明城墙，清静得不敢相信，还在不同的段线，甚是奢侈。

沿路可见城墙上布满糯米灰浆经年累月的淌痕。登上城墙，眼前的砖块刻着明朝工匠的名字，触手可及，仿佛见到那历时30年严苛又浩大的修筑场面。墙外是老门东民房的屋顶，是仍在正常生活的老城区，屋子里可见有人进进出出，大街上车水马龙。在清早的光线下，这样的同框无声地讲述时间的变迁，粗砺又柔和，稀松平常又不可思议。城墙上坑坑洼洼的路面，砖缝长出青苔和野草，想必在漫长时间里，它们长了一茬又一茬。

南京的明城墙很高，大约是西安城墙的两倍，作为“2024中国街舞联赛南京站”的舞台背景仍然高出一截。现场动态更新的电子排行榜，摩拳擦掌排队上场的选手们，我在动感十足的音乐中嗅到了硝烟。即使力压群雄挑战成功，也只是南京站的胜出者，还得进入一轮又一轮的Battle，年轻人的路总是道长且阻。我站在树荫下看了一会，嘻哈的舞姿、无处不在的内卷和古老的高大城墙组合在一起，亦动亦静，亦真亦幻，快乐中有隐忧。

从明朝到现在，600多年来城墙还是这个城墙，只是不知道当年城墙的清晨是不是徜徉着这样怡然自得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