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姐在我洗脸时突然问我:“你知道弟弟的事吗?”我:“啥?”一脸懵逼不知道我姐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是想问什么。她说:“你知道弟弟的身世吗?”“我知道啊,他不是妈妈捡来的吗?”
也不对,准确来讲我弟弟是我妈在她“好朋友”的陪伴下买来的。关于我弟不是我妈亲生的这件事我在知道事情真相时很快就接受了。
我是个农村人,农村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碎。今天聊聊他家的八卦明天聊聊她家的琐事,没想干嘛,就是聊聊而已,从来不会在意当事人的感受。事态严重的话 一句“我就是在开玩笑”就草草带过。
我弟和我年龄相近,只相差两岁,我们常常混在一起玩。小时候就常常听到好多大人对我弟说“你是你妈妈捡来的”,也会对我说“你弟弟不是你妈妈生的,你还对他这么好?”我们当时就没当真,毕竟电视上也有好多人说她们的小孩是从垃圾桶捡的或者是胳肢窝里生的。但那些大人似乎不嫌烦似的,天天在我们面前讲这些话。讲着讲着,有些人就记下了。
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弟弟常常跟高年级的人打架,起因往往是别人一句“你不是你妈生的,杂种!”。弟弟打不过也说不过,我小时候是个“实诚”的人 从小被教育不能说谎,想不到说什么证据来反驳他们的话。农村小学的午休没有老师管,我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就是:我一边哭一边努力的把我弟从高年级的男孩手下挣脱开,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同学。那些跟我弟弟大家的人里有我弟的同班同学有我的同班同学,也有我不认识的男孩,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好多都是我平时的“好朋友”,当时真的很无助,我从小就比别人胖,他们会给我取各种带有“猪”字的绰号,而我弟又因为爱打架加“身世不明”不被别人喜欢,所以当时的我们在那群同龄小孩眼里就是“罪恶滔天”的恶人。根本就没有人来帮我们,也不敢把事情告诉家长,我们家穷,爸爸在外地工作 ,妈妈得养我们三个小孩,性格也比较懦弱遇到这种事第一想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读初中时还是在一所农村中学,这时候的男孩性格更加恶劣。会因为我们这些“外村人”来他们学校读书而对我们不友好,班上氛围十分不团结,有时我们气不过反驳几句,他们立马回馈我们一箩筐的方言脏话,用“出口成脏”四个大字形容他们毫不为过。
他们会偷看我们的家庭信息大声说出我们父母亲的名字,出去那些长得好看和平时寡言少语的女生,我因为刚开学时说了他们几句而被他们当成目标。除了延续小学时期难听的绰号,他们会把我爸妈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再加上“贱人”的字眼,每当我一进教室时的面部表情将是他们最大的劳动成就。
我初中的一位同班同学是陪同我妈之前买我弟的“姐妹”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她妈口中得知我弟弟的事。一次在课余时间她在她位子上大声问我“XX,你弟弟是你妈妈买来的吧,当时还是我妈妈在旁边陪着的呢!” 我忘记了我当时是什么表情是什么反应,我只记得从那天起班上其他人看我的表情和他们自以为无人听见的窃窃私语。
那时候我弟还在读小学,跟我不在一个学校。这件事我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时间久了我自己都要以为我忘记了,可想象到有时翻到那个女生的照片,那时的记忆又在我脑海里更新一次。
好多大人常常会对别人家的小孩开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可问问忽略了小孩的敏感心理。我现在21了,一点也不想回到童年,也忘了以前难过的心情。
可前几天我姐微信问我弟他生日什么时候,她那有某家蛋糕店的优惠券时,我弟回:我不知道我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也从来没过过生日。我一听说就觉得我弟不可理喻,我和我姐的生日从来都是两个蒸鸡蛋,我弟过生日我妈就会煮一大桌好菜庆祝,合着我妈这些年的心思在他眼里都成了“没过过生日”了! 再等我一想或许是我弟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了……
我和我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第二天我姐打电话给我妈,我妈也很无奈的说当时在我弟还小时,外婆啊邻居啊甚至还有学校老师啊都会在我弟面前背后说上那么一句。
这几天我和我姐的心情都不好,我们一直把我弟当成自家人,我爸妈也对我弟比我们好。想着自家人从小就被几个不熟的大人这样说,真的很难过!可又能怎样呢?伤害已经造成了,而那些造成伤害的人如今还在快乐过着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