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写作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而此刻已经是2018年2月15日,农历腊月30,除夕。时光荏苒。
在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年即将过去的时候,我必须要写点什么了。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我近年来最重要的人生升级了,那就是,我做爸爸了。
对,我可爱的宝贝女儿降生了。不知为什么,刚写到这里,眼泪又出来了。
感动,高兴,惊喜。人世间最复杂的感情在某一刻喷涌而出的时候,你毫无招架之力。
我仍然时常回想爱人在被推进产房后(剖腹产),我在外面等待时的心情,我从未体会过那样的不安和未知带来的焦虑感。我无法想象当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旁边会有一个小人躺在那里,那就是我的孩子。
想到这里,我哽咽了。
产房外有很多等待的人们,看得出他们也一样兴奋和不安。家属比较多的,都有说有笑,可以很好地缓解紧张感。而只有一两个家属的人,都在焦躁地看着房门,等待被推开的那一刻。
门口座位有限,大部分人都站在那里,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了,护工和护士把一个产妇推了出来。年轻的妈妈安静地躺在推车上,想必麻药的作用还未散去。孩子则躺在另外一头,也很安静。
大家一拥而上,都想看看是谁的孩子。护士喊了一下产妇的名字,家属赶紧上前迎接,其他人则退下。
就这样,大概一二十分钟就会出来一个,大家照例起身,又退下。产妇的家人兴奋地跟着护士走了,剩下的人带着稍显失望又满怀期待的神情继续等待。
我旁边有个大哥,看得出也是异常忐忑。他坐在那里,每次房门打开,他就立刻起身,结果不是他的爱人和孩子,又很失望地坐下。如此反复数次,感觉他的表情越来越焦躁,有点坐立不安了。
好在终于轮到他了。
这个过程中我也被他带动的心情有点激动,甚至开始紧张起来。我有些不敢想象我爱人和孩子出来时候的样子,我怕自己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一张新面孔。
大部分妈妈被推出来的时候都是安静的躺着,很清醒,也很平静。但其中有一个妈妈出来的时候,眼角涌出了泪水。我也瞬间被感动,觉得这是一个妈妈最伟大的时刻,她刚刚完成了那么伟大的人生使命。这泪水也许是感动于自己的勇敢,也许是看到孩子欣慰的泪水。
是啊,从知道怀孕那一刻起的兴奋,到慢慢隆起的肚子,中间经历孕反,反胃烧心等症状,定期的各种产检,到后期的行动迟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个生命。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个过程有时显得缓慢,却又来得那么突然。进产房前,你们还是二人世界,而短短一两个小时候后,她多了一个身份-妈妈,而你自然而然升级成了爸爸。
一切是那么地奇妙,那么地不可思议,仿佛就在悠忽之间。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脑子里想象过无数个画面,看到爱人和孩子,我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存在。可即使是在下一秒钟就要发生的事情,任凭你如何想象,你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版本。
虽然知道可能要等待比较长的时间,但是我爱人还是比我预料的时间出来的晚一些,这一段时间显得特别漫长。等到终于出来的时候,我看她闭着眼睛,显得有些疲惫。那一刻我是有些担心的,没有功夫想别的,就想着她没事就好。
就这样,我平静地完成了角色的升级。
在医院的几天和接下来坐月子期间,还是有很多琐碎的细节,也包括一些小小的意外,所幸都没什么大碍。
妈妈在慢慢恢复,宝宝开始努力生长了。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了孩子后的生活。我该如何跟TA相处?如果是个男孩,我应该怎么教育他?如果是个女孩呢,又该有什么不同?我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我希望她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应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加给他?我的那些没有完成的人生设定,是否需要通过孩子来实现?
还有,她一个女孩子,我是不是更应该给她准备一套房子,来增加她的安全感?
我甚至专门去看了和菜头给罗振宇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写的寄语。我想是不是应该按照这样的方式去养育她。再或者,我是不是应该也让她去得到上学习?
如此种种。
一切都是未知。
一切都有待探索。
女儿很可爱,吃饱的时候很乖巧,但也时常会显得急躁,会哭闹。不管怎么样,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好,要全盘接纳她了。
至于她自己的成长,恐怕多半要靠她自己了,我能提供的,是尽可能长时间的陪伴,以及无条件的爱。
在给她起名字这件事上,纠结了好久,这时候才知道熟知唐诗宋词,通晓论语诗经的重要性了。怎奈时间紧迫,最后起的名字总觉得不是特别满意。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这是个没有满分的世界。
好在,我早就给女儿起好了一个小名,叫 Issa。起这个名字是源于几年前带一个荷兰朋友游玩,他有个女儿叫Issa,是一个漂亮的洋娃娃,金发碧眼,人见人爱。几乎每一个见到Issa的人都想要跟她合照。
Issa活泼可爱,天真无邪,但是又不会委屈自己,她最不喜欢跟别人合照,所以会拒绝别人的要求。尽管她爸爸要求她配合别人,她还是选择做自己。
所以,我给女儿也起名叫Issa,我希望她能做一个阳光下肆意奔跑的洒脱女子,不麻烦别人,也不委屈自己,活出真自我。
除夕夜,春晚,有了女儿的出现,今年显得很特别。希望多年后,我和太太、女儿Issa再次回忆这段经历,依然会感动不已。
人生中能有这样的时刻,是为幸福。
感谢女儿的出现,让我们结伴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