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做了一件很“囧”的事。有一天上课时,我在座位下面捡到一个装自动铅笔芯的小盒子,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拿在手中把玩了几分钟,后来觉得无趣,就用削铅笔的小刀给削了。
结果下课的时候一位后排的女生问我有没有看到她的自动铅笔芯,我说没有。她找了一下然后捡起地上被我削断的那个小盒子说你还撒谎,我在你桌子下面捡到的,肯定是你弄坏的。
我说那就是一个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她不信,非要我给她赔一个,不然就告诉老师。
中午休息时间,我坐在教学楼一楼的台阶上,一边啃着早上从家里带来的馒头一边发愁:“明明是一个空的,她却非要我赔,我身上又没有钱,怎么赔给她呢”?我越想越发愁,暗自懊恼自己闯下的祸。
我一边担忧将会发生的后果一边下意识的抓着脖子上挂着的一把铅笔刀,那是我前几天花了两角钱刚买的,因为怕弄丢所以我就这样戴着。我将铅笔刀取了下来,割掉了拴着的细红绳,拿在手里不舍地看了看,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将铅笔刀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学校里的小卖部门前,小卖部的夫妻都是老师,男的姓彭,身材高大,教我们体育。也是全校唯一的体育老师。女的比他丈夫大一岁,偶尔代教美术,人有点苛刻。
等一位高年级同学非常阔绰地掏出五毛钱一次性买了5张豆皮筋离开后,我忐忑地走了进去:
“老师,‘原子笔’多少钱”?我问。我一直以为那个小盒子里装的是圆珠笔芯,也一直以为圆珠笔芯叫“原子笔”。
“圆珠笔5角钱一支”,她说。
我说是“原子笔”。
她说这叫圆珠笔,说着拿起一支给我看。
我说是这里面的笔芯。
她语气有些尖刻地说道:“圆珠笔芯就圆珠笔芯,叫什‘原子笔’”?说着拿出一支笔芯给我。
“两角钱”。
我摊开已经有些出汗的手心,把我的铅笔刀向她递了过去。
她说你干什么?
我说我拿这个跟你换。
话音刚落,就听见她发出了一声令我无地自容的嘲笑声,然后转过头去跟她里屋的丈夫说有人拿铅笔刀跟她换笔芯。
我当时还不太灵光的脑袋也随即意识到这笔交易是没什么指望了,赶紧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出来,然后躲地远远的,我实在怕那嘲讽的表情,更怕她会说给我所有的同学和老师听,我非常懊悔刚刚做了傻事。
最终,我还是老实地跟父亲说我弄坏了同学的笔芯。父亲安慰说没事,明天我给你钱你买一支给人家就是了。
所幸的是第二天我去买笔芯时她没有异常的表情,因我我说的时“圆珠笔芯”,而且给的是现钱,我相信她肯定没有认出我来,或者说早就忘了我这个土孩子和那场 未成交的无聊的交易,她的眼睛只有时间去瞟那两角钱。
需要说明的是那时我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那一年期末我语文考了99分,数学81分。而我之所以会作出这种傻事,是因为我觉得我的铅笔刀是两角钱买来的,她卖的笔芯也是两角钱,在价值上完全是相等的,除了我疏忽了她眼中的利益,我并没有搞错什么。而这其中的奥妙,是我在书本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我还在伟大作家马克·吐温的作品中读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故事中说的是一个叫雅各布·布利文的好孩子,他总是对父母的教导唯命是从,并且用功读书,诚实守信,总之他拥有并且学习教科书中一个好孩子具备的所有美德。他梦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被写进教科书,在他活着的时候。
可是,每每总是事与愿违。
然而,他并没有因挫折而放弃。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座老工厂发现一群坏孩子正把用来装硝化甘油的空桶栓在狗尾巴上取乐。
他立即过去制止他们,他坐在装硝化甘油的空桶上,阻止他们的恶作剧。正在这时,一位市参议员走了过来,坏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雅各布还待在那里。那位参议员把雅各布当成了罪魁祸首,用力揪住他的耳朵,并且照他的屁股狠狠打了一巴掌。因为雅各布裤子上沾的硝化甘油是一种烈性炸药,当受到猛烈的震动,撞击,摩擦就会爆炸。最后,雅各布的身子“飞出了屋里,飞向了太阳”,“他的尸体一部分在邻县的树顶上,其余部分分散在四个城镇”。
他最终也没能被写进教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