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我青春最宝贵的礼物
金小茜
我深深被子然那不同于常人的潇洒豁达所影响。子然的品味是内在的一种宁静,一种淡泊,一种淡雅脱俗的心境,仿佛世事在她眼中都是浮云。她神奇到可以自动过滤掉喧嚣浮躁!我们就像是对方的树洞,在她面前不必隐瞒真实的自己,只需要吐露心声。有时她出口成章,感觉自己像个文盲,真的心生敬意。我们经常会在学校树荫下大声朗诵,就算是吃饭时,也不忘手捧一本书,她喜欢用文言文与老师对话,会自己写诗,然后满面红光地大声读出来,激动地说着诗中情。仿佛整片天地都是被她所操控,是她自己在操控命运,而不是命运在操控着她。我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因为我知道,我了解她。
当你和一个品味高的人在一起,极容易受感染,眼界宽了,胸怀广了。子然,真的是我青春最宝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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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然:我自信,因为我拥抱风雨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高尔基的“海燕”在我面前凝聚成一幅震撼的画面。我望见无数神奇的燕阵擦起巨浪滑翔,它们与大海英雄厮磨着,密集如交织的闪电。这黑色的精灵们自信地张开双翼,拥抱着层层风浪。
我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那时的我成绩并不理想,不过就是年级中游水平。于是,落魄的我常担忧受到别人的嘲笑——有人偷偷说我“浮夸”,我也是稍有耳闻的。然而,面对重重压力,我并没有倒下云,我从八年级初就立下了明确的学习目标,甚至在之后仅用一个月就背完了三千个单词一,并连续攻破一道又一道的理科应用题。谁知一年后效果竟如此令人惊诧。那个原来自封的“差生”,竟以班级总分第一、处语单科年级第一的“伟绩”在学业上获得了自信!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是拥抱层层磨难的结果。我,对自己满怀希望。
还记得初二下学期,学校要办校运会。本来只当是拿来甩甩筋骨的我,冒冒失失地填报了八百米,其实我八百米根本算不上顶尖。当得知邻班选手的平均成绩都比自己快三十秒时,我几乎要崩溃了。但一直好强的我从不气馁。我每天顶着个别同学冷嘲热讽和毒辣的日头,跑一次就是六圈,一天三四次几乎要二十圈。比赛当日,直面压力的我以第一名的赛绩博得了荣誉。我,对自己满怀希望。
不畏困难,拥抱风雨,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潜力如干柴烈火燃烧起来,生活的海浪会成为你的舞台,因为那时你已足够强大,足够茁壮,能够满怀希冀地唱响生命之歌。
在朝气蓬勃的青春道路上,我似乎看到一只海燕展开了蓝黑色的轻翼,对风浪作拥抱状。它信心满满地对未来唱道: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大地的果实,竟如此美妙
“乖娃儿呦,来吃玉米嘛......”
听见外婆的叫声,我有点烦。她年近八十了,整天操着那我半懂不懂的四川调子在我耳边叨来叨去,让我吃这吃那,我又不是大胃王。
才吃过,又让我吃,我装作没听见。外婆却急了:“你出来撒,快来吃嘛,好嫩好香的玉米!”
我真的烦了,大声回道:“我吃饱了,不想再吃了”,然后重重关上里屋的门。
不大会儿,门开了,外婆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剥好的玉米粒,边走边说:“乖娃儿,我放这儿,想吃了,再吃”。
我没好气地说:“好,好,好,你快出去吧”
望着外婆矮胖的身影,感觉她走路愈来愈吃力,想起外婆多年来被糖尿病折磨,脸上常年挂着疲惫,但只要跟我说话,却总露出满脸慈祥的微笑,我心头不由掠过丝丝欠意。
三个月后,我去参加外婆的葬礼,雨朦朦地飘落在大地上,路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我的目光舍不得离开这片玉米地,玉米杆亭亭玉立,长长的绿叶像手臂在温柔地摆动,玉米苞紧裹着黄绿的外衣、头顶红褐色长发在频频摇摆,这是一群大地的舞者在轻舞,在庆祝他们的成长,庆祝他们的成熟,庆祝即将到来的大地的奉献。
我凝望着这片田野,仿佛看到了外婆慈详的微笑,听见了外婆那声“快来吃嘛,好嫩好香的玉米”。
而我却再也吃不到外婆亲手剥的玉米了。
天天吃着一道道工序烹调好的食物,我已久久不能想象舌尖触到谷粒的恬适,久已不能想象大地孕育出的那股清香。真的很想吃玉米了,想像着它的好嫩好香,来滋养我这颗渴望成熟的心。
于是,家里买回玉米,煮好,出锅,热汽腾腾,清香补鼻。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玉米粒油亮油亮的,朴实又饱满,我轻轻地把剥下的玉米送到口里,我看到一粒大地的果实,在如此美妙的恬淡中向我走来。
礼物
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我的两个宝贝——唐丫和唐妮已明显长大一圈,其实,它们就是两只小乌龟,是我去年收到的礼物。为什么它们都姓唐呢?这还要从我先前的语文老师“老唐”说起。
老唐,三十来岁,白皮肤,板寸头,一双和善的小眼,我们都背地里叫他“老唐”。
初一时的我正处在严重的叛逆期,起先并没有把这位个头跟我一般高的先生放在眼里。我特立独行,时常独自在操场边与蚯蚓、蚱蜢、麻雀、蝴蝶对语,忘记了上课的铃声,在下雨天也乐此不疲地淋着雨水奔跑,然后冲进教室用粉笔架一个彩色的城堡,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为此,老唐经常对我这个“问题学生”好一番教导。
又一次在走道上狂奔,弄得地板咚咚作响,被老唐听到了。他将把我叫到一边,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样会影响他人”,目光像一把刻刀看着我。我呢,欲以“极乐观”的态度将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化为风轻云淡。短暂沉默之后,却听他说道“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语调不温不火。我装得对他的问话满不在乎,心里却翻江倒海——下降的成绩、好强与自尊、判逆的宣泄......我攥紧双拳,捏出一手心汗,我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眼里也控制不住地闪出泪珠。
他耐心等待着我的回答。似乎看出了我的倔强和脆弱,他转移了话题:“我想送你一个礼物,是只小动物,我知道你很喜欢动物。”我惊奇地看向他,他接着说道:“但你要遵守校规,学习进步,做到了我就送你”我迟凝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自此之后,心里有了一丝期盼,又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那时,我还不知道,一种激励正悄然将我推向新的成长。
不久之后,我果然收到了老唐的礼物——两只铜币一般大的小幼龟,它们欢快爬动着,浑身绿绿的,可爱极了!老唐真是言而有信啊!
转眼,就进入了初二,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成绩女名列班级前茅的女孩,一年前竟是个放荡不羁的臭丫头啊!只有我自已知道——有一股力量在驱使我前行,它来自一句关切的话语,来自一份小小的礼物,促我奋进。
微作:征服大山
球鞋,双肩包,遮阳帽,我带着一个使命——征服大山。
一路上很累,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泡着,奇痒而挠不得。征服大山!征服大山!还好这个目标催我前进下去。
山顶风光极美,上接云霞,下及绿野。白云从蓝天中点点泄漏下来,层叠错落又铺得很远:山谷的绿,像大块堆积的涂料,却漫长得和天空无处连结;大山用宁静庄严的目光注视着一切——松林、农庄、河流、城市......我感到了风如诉的倾吼,感到了白云如狮的咆哮,感到了时间,感到了高度,我明白了大山是原野最孤独美丽的犄角......
真正的大山,是不可能被征服的。它只是在某一个瞬间,宽容地接纳了登山者。如同一只鸟儿站在大树上唱歌,你能说鸟儿就把大树征服了吗?大山的存在警醒我们,世间有些东西,只能敬畏。
微作:麦子的悲叹
画展里的作品,创意十足。看哪!“未来世界”的机器能自动松土;麦苗五分钟就能催熟:农夫再也不用浇田;一立方厘米的“科技土壤”年产十万小麦......多美好呀!
我不由得想起了家乡的麦田。那里没有现代化的机械,所有麦子能陪伴寂寞的农人一个春秋,农夫堆起波浪形的皱纹,笑呵呵地劳作。我喜欢浸泡在田野里,看叶子与风的肌肉......只希望每一片麦浪的每一个成长阶段再漫长一点,漫长一点。
想想那画展美好的创意,不由得觉得可笑,我们与麦子相遇,相遇的既不是它的面粉,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农耕术,既不是插在一旁的管道,也不是由白面换来的钞票。我们相遇的,就是它的此时此刻,是麦子的每一个阶段自然流露的美,以及它所赋予农夫的生的意义。所以,无论从审美意识还是精神高度上,那些设想“五分钟一季麦子”的人啊,你们都是弱者。
还自然以真实,还生命以过程。否则,未来的麦子会因你们而洒泪悲叹!
微作:另一片草原
旅行还未结束,天空就飘下雨丝。我总觉得这次旅行没有选对时间,不单是因为那场雨,而更是因为夏末草原的萧瑟。这里的原野,早已失去了光亮,干黄,褐黄,土黄,它像个垂暮的老人,奄奄一息。
“姐姐,要买羊奶吗?”一个女孩的声音从近处传来,那声音挺好听,连我原本落寞的心也振奋了一下。顺着声音看去,目光正好跟她的目光对住。女孩张着光光亮亮的眼睛,鼓动起玫瑰花一样的腮帮。
我答应了她,这才注意到十几米相隔处有座毡房,洁白得像片雪,便推断这应该就是女孩的家。
她熟练地引我到同坐下,双手捧来一壶和毡房一样洁白的羊奶。
“喝完现款走吧,外面雨大呢”她眨着黑黑圆圆的双眼望着我。那目光好美啊!清亮、明丽,那里面有湖泊的明净,有白云的洁白,有草露的灵动,还有狼的娴熟,马的稳健......
原来,我并不是因时令而错过了看草原的机会,而是在偶遇的一双眼睛中看到了另一片草原。那里清澈、生机,而且,永远不会衰败。
微作:下凡
我爱雨,却厌恶心肮脏的泥土。
雨的身世常常令人心疼。小时候,我看到雨,便跑到门外,企图用双手挽留住这云端的瀑布——它们美极了,像一束束透明的雷电划过碧空,每一滴都晶莹如花,闪烁着童话世界里的太阳的光泽。还有雨声,脆如银铃,且不失刚柔,绝不亚于玉石撞击的笃笃声。有些雨会从路边叶子上弹开,再溅到脸上,比水晶还凉。而大多数雨就很不幸了,它们被湮没在丑陋的泥土,稀黄稀黄,尤如落在癞蛤蟆的疮衣上。泥土冒着泡漫流着肮脏的汗水。我为美丽的雨而遗憾,觉得世间有太多美好的东西沦落成了粗鄙。
后来的一件事使我改变了想法。那时我在网上看一个不学老师的演讲。他才气很高,学问很深。当评委问他:你这么博学,怎么会甘心只做一个中学教师?他回答:“那是我的责任。”说罢,台 下掌声如雷。
我被感动了,被那些些甘愿下凡的“雨”感动了。雨停留在天上,最多不过是外表美丽的虚浮的水汽。它只有从仙境中降落下来,去滋润山川、滋润森林、滋润农田、滋润城市,它才算尽了自已应尽的责任。
我终于醒悟了,那些下凡到泥土的雨,是最美的雨。
微作:墨绿溪流
林中垂下一弯清浅的水流,冒几个泡,打几个滚,迂迂曲曲地折下来。这是一个执拗的追求者——它摆脱了山林的苦恋,但它凝聚着墨绿的梦想,坚定地走下去。
墨绿溪流只在山里存在吗?不,它们无时无刻地流淌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流淌在年轻人的心间。走进教室,你会发现那些上进的孩子们在书海中苦读,你看到他们额角微微出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并未成熟的五官一一脸稚气,他们的胳膊宛若牛的小臂,放开力气运足了劲儿,写下一行行硬朗的文字。这些年轻的后生啊,心中定是藏了一股深邃的疾流,他们凝聚着流水般的梦想,坚定地走下去。
挑灯夜读的晚上,我学累了,正欲闭书小憩,忽然朦朦胧胧中一泓墨绿溪流在脑海里闪现出来,于是正襟危坐,奋笔疾书。
微作:大山的语言
小时候,我就被母亲带着四处旅行。过丽江,游普洱,下大理,一路是山,且少数民族多居于此。
听!前面传来一阵人群的喧闹声。但仔细一分辨似乎并不完全是,那里面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女子软绵绵的歌声。我们便走过去挤在一帮老头老太中看热闹。
人群中间,三五个身着红袍的女子齐齐站着,双手背在腰后,咿咿呀呀地唱着别来拐去的小调。歌声软软地飘过来,音调忽高忽低,忽弯忽直,犹如湖泊上的倒影中那荡来荡去的大山。我们语言不通,这没关系,大山的歌声我是读得懂的,大山的语言我也是读得懂的。
异乡人来到山间,竟听到了那么美的大山的语言。
微作:买下春天
那时正好是春天,碎黄的油菜花挤满了田野。阳光一照,竟晃得满山明亮。花海如油彩点点,它们霸占着春天。
菜家那里,大把大把的油菜躺在案上,同样让人目不暇接。他们从不和人讲价——菜都是先捆好了的,两块钱一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阿伯!我要一捆油菜!”
“好嘞!随便挑!”阿伯露出一口金牙笑起来,两眼眯一缝儿,脸上皱纹夸张地堆到一起,尤如春日阳光下那层叠凹凸的小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大把芳香的油菜被我捧回了家。油菜像绿裙金发的少女,鲜艳着,明媚着,她向我诉说着一个个清澈亮丽的故事——看!田野间油菜花开了,碎黄碎黄,清澈如火,漫山遍野的明亮仿佛是春日的另一个太阳。春随着温暖的空气来了,它浸润在每一朵花的根系,成长在每一棵草的绿茎,最终一爆而出,染遍一世金黄。
那天,我心情很好,才花了两块钱,就买下了整片春天。
微作:我爱《边城》
湘西边城里的翠翠,是一个从小失去父母、和祖你撑船度日的花季少女。她在一次偶然的相遇中与滩送结下情缘,而滩送的哥哥天保也爱上了翠翠。不料天保一次溺水亡,祖父也忽然离世了,只有翠翠苦苦等待着外出未归的滩送。
沈从文的《边城》赞扬的是湘西水乡人民的淳朴情感。礼服孙之间的亲情、邻里之间的友情、凄惨美丽的爱情......这些无一不打动我。尤其是结尾翠翠在等待着心爱的人归来的情形,让我感觉那一份淳朴仿佛映透了边城的座座山、一波波水,那么清澈、透明、干净。我也住在水乡,而且是江南水乡,虽然跟边城的位置相隔甚远,但《边城》人民的刚柔并济、淳朴善良,我们江南水乡也无不具备。
我爱这部作品还有一个原因,源于它的缺憾美。主人公翠翠对于自已的追求,总是可望而不及,而命运又在她最烦恼无助的时候夺走了她的爷爷,她便只好苦苦等待滩送回来。然而,正是因为这种命运的不确定性,才推动了情节一个又一个的波澜,使边城人民的生活变得如诗如画,如梦如歌。《边城》反应的就是每个人生命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又在我们身边普遍存在。我们大部分人都不能按照理想的计划走完全程,这种缺憾美好比维纳斯的断臂一样,催发了人类感性的想象。
《边城》是面镜子,照见了水乡的淳朴,照亮了生命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