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
李薇坐在肯德基,按下接听键。
“薇薇啊。你在哪呐?我和小周都等了你十分钟了,你快点,别让人小周等急了。”
“杨姨,我不去了。”
“什么?!”对面尖锐的女声透过听筒传来,划伤了李薇的耳朵。
“我说,这个亲,我不相了。要是您喜欢,那您跟小周相吧。”
“薇薇你怎么说话呐,要不是你妈求我把小周介绍给你,哪轮得到你?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
李薇深呼吸了一口,努力沉稳下来:“祝您跟小周百年好合。”
说完,李薇挂断电话,世界清净。
今年的李薇,28岁,在C企工作,收入稳定,养得活自己,没有额外资金度假,在城市边缘,租了一套房,每月向父母上交百分之三十的工资。
谈过两个男朋友,相过七次亲。
小周是第八个未遂。
李薇也年轻过,也相信过爱情,渴望过婚姻。就像《时有女子》里提到的“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如今的李薇知那人不会来了。
从她生命里经过的男人带着一把把刀,插在她的心口,望着溢出的鲜血,李薇告诉自己要自己收藏好自己,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自己惊,免自己苦,免自己四下流离,免自己无枝可依。
第一任男朋友,李薇的初恋,刘鑫。喜欢他的时候,李薇觉得他们的名字都天造地设,他们的未来会幸福美好。
李薇和刘鑫一起毕业,一起在A市租房子同居,李薇开始学着照顾一个男人,开始把自己的感受放在后面。
然而在她和刘鑫在一起的第六年,李薇觉得自己累极了。
每天早上从七点就睁开眼睛,开始忙碌,在公司了谨言慎行生怕犯错,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去讨好同事。到了家之后,就看见刘鑫瘫倒在沙发上,黑暗的房间,手机上的青光打在刘鑫油腻的脸上。
“你回来了。”刘鑫朝李薇说,“快做饭吧。快饿死了。”
工作了一天的李薇就急匆匆走进厨房,把蛋液打进锅里,看着蛋液在锅里翻腾,李薇觉得很难过。
做好了晚餐,放到桌子上,那个穿着裤衩和背心的男人晃晃悠悠坐到桌前开始吃。屋子没人清扫过,昨天吃剩的西瓜皮还在茶几上吸引苍蝇。
吃完了饭,刘鑫到卧室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给头发摸了层发蜡,出门“见客户”了。
终于在他们在一起第七年,李薇发现刘鑫出轨了。她歇斯底里地指责刘鑫。
刘鑫点燃了一根烟说:“李薇,分手吧。”
“你说分手就分手,我跟你在一起七年,同居三年,给你当了三年的老妈子你说分手就分手?”李薇站起来,眼泪溢出眼眶。
“我对不起你,但李薇,不是我逼你跟我在一起的。好聚好散,算我过去欠你的。”
李薇的初恋长达7年结束了。李薇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刘鑫喜欢粘着自己,一口一个“媳妇”,那时的刘鑫不喝酒也不抽烟,刚开始同居的时候刘鑫还替她分担家里的琐事。
怎么一晃七年,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哪?只剩下争吵和互相埋怨。
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爱上了别人。
李薇交了最后一个月的房租,带着行李,离开了这座有这刘鑫记忆的城市。
李薇没有回家乡,她去了另一座城市。她27岁了,但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有什么不能重新开始的。
于是她在新的公司里遇见了第二任男朋友,宋天赋。
宋天赋30岁了,他开始追求刚进入C公司的李薇。
李薇在他一个星期的约饭追求下,同意了。
他们交往两个月后,宋天赋邀李薇出来喝茶。
那是最后一次和宋天赋以恋人的方式面对而坐。
李薇拿起茶杯,把茶泼在了宋天赋的脸上,然后忽略他扭曲的脸扬长而去。
“你跟我结婚吧。我在外环线附近有套房子。”
“但你得辞掉工作。我挣钱养你。我工资虽然不多,养你够了。你来照顾我爸妈。我爸妈人很好。不会刁难你的。”
“毕竟你也不小了,也应该成家立业了。”
“结婚的话婚礼等过几年再说吧。我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那些都是小女生喜欢的,你不会在意吧。”
真是极品。
李薇泼完他之后,第二天,宋天赋就在公司的茶水间放言:“李薇那个样子这辈子都嫁不出了。”
诋毁前任的男人,没有担当的男人,也配得上男人二字。
李薇笑了,她想到了刘鑫分手时的嘴脸。男人,都这样吗?
过年前夕李薇回家了,屈于父母的逼迫,李薇变成了商品架上的货物,标好价码,开始了相亲。
在遇到各种携家带口相亲,臭不要脸的男人之后。
李薇再也不想相亲了。就像吃多了臭豆腐想要往外吐却吐不出来一样。
爱情成了讽刺,婚姻成了坟墓。
李薇在肯德基的桌子上趴下,任由泪水委屈地划过。
她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点开发送朋友圈的界面,打到“于是,我不再期待爱情。”
她没有按发送,只是看着那句话,眼泪流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