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花园在虞美人花开败后就成了一个杂草园子,虽然还有零星的几棵观赏向日葵,一小片长疯了的石竹花,和稀稀拉拉的几棵凤仙花,更多的都是狗尾巴草。这几棵草丛中的凤仙花,是去年种的凤仙花自然遗落的种子萌发的,明显没有去年的枝干粗壮。去年同事摘了花染指甲,我习惯叫它指甲花。我也是去年暑假在老家用它染了指甲。安徽淮北这里叫它鸡趾花(不知道是不是这三个字),我老家河南舞阳县叫它小丹红(河南话的发音是xiao de hong)。这种花我们家那里房前屋后种的都是,枝叶长的茁壮,花朵开的艳丽绚烂,花色各样,品种众多,单瓣重瓣的都有。
这是充满我童年快乐的花,用小丹红染指甲几乎成了我儿时每年的重头戏。通常是大清早挑开的又大又艳的花朵摘了,放在太阳底下晒的蔫巴了,徬晚的时候和妹妹去菜园里摘眉豆的叶子,眉豆的叶子是心形的,又大又翠绿。 等吃完晚饭临睡前,奶奶会从某个犄角疙旯找出放的白矾,和凤仙花瓣放在一起砸碎,然后放在指甲盖上,用眉豆叶包起来,拿细线缠好,最后举着两手去睡觉。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总是会发现有好几个包的指甲不知道啥时候被蹭掉了,在一点小情绪里解开其它的指甲,先会被整根染红的手指头吓着了,指甲倒不会特别的红,这样要染两三次指甲的红才会鲜艳剔透起来。
因为太多童年的记忆,每次看到这种花都很亲切熟悉,都有想画画它的冲动,去年暑假在家正是小丹红开的最艳的时候,摘了些花瓣存着,又拿相机拍了很多照片想留作画画的资料。隔壁的秀兰嫂子看我到处拍照片对我说,上我家拍吧,我家院子里多的很。其他几个嫂子也附和说,就是,你秀兰嫂子稀罕小丹红,她家种的好的很。
疑惑着进了她家院子,刚进门就被震惊了,不大的院子里除了一条小路,半边院子种的都是小丹红。疯长了一人多高,枝干粗壮,毫无纤弱感,花大都是大红色,少又几棵粉色。枝上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开的灿烂热闹的很。
看我又摘又拍的,秀兰嫂子笑着说,“丹红也稀罕包指甲!”我这时才突然想起,秀兰嫂子抱养的闺女,名字就叫“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