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卿将账本放在一边,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到一旁瘫睡在椅子上的刘景琰,将他抱起来,放在一边的贵妃榻上,并将外衣给他盖上。刘景琰下意识抱住苏如卿的手臂,苏如卿试着抽了一下,被死死拽住衣袖,他只好坐在一边单手撑头闭眼养神。
门被轻轻推开,淮南王见到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个人睡在一起,嘴角微扬。他轻手轻脚走到二人身边,先是摸了摸刘景琰的额头,继而看向苏如卿,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他的脸庞,却被苏如卿本能挡住,苏如卿睁开眼本能往后退,却因为脚下一麻,整个人向后倒去,淮南王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拉入怀中。
淮南王盯着苏如卿、苏如卿往后撤了撤身子,避免和王爷太过靠近,淮南王揽着他的腰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满他的反应,接着缓缓靠近他,将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本王看上的还没有得不到的,哪怕你是富甲天下的苏家独子。
“王爷说笑了,如卿怎担得上如此厚爱。王爷有事相谈,何必作此姿态。”
“本王喜欢,你自然担得起。”王爷将苏如卿紧紧抱住,“本王觉得如此商谈甚好。”
“王爷!”苏如卿扭动身子从他怀里挣脱,淮南王见状也就松了手,苏如卿连忙急退数步,“王爷有何事?”
“送货。”淮南王整理了衣衫,坐在椅子上看向苏如卿,“本王有一批货物想借你苏家的水路运送到南疆边界。”
“何物?”
“铁!”淮南王刻意看着苏如卿,发现他神情平淡,疑惑道,“货物是铁,你就不想知道本王想要干什么?”
“王爷大志,如卿乃一介草民,虽才学浅薄,但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苏如卿恭敬的态度倒让淮南王少了些兴致,苏如卿接着问道,“何时,何地?”
“过了十五,从你苏家这边的码头运走,我希望你能亲自走一趟,这样比较放心。”
“王爷是执意要拉我下水。”
“本王只相信同坐一条船上的人。”
“若是如卿不肯呢?”
“那苏家只怕有难。”
“王爷这是在威胁我?”
“这是在邀请你,苏公子的家务事我还是略知一二,宫里的那位对那个人有多忌惮你可知道,若是苏家有人扯上了关系,那他能容得下苏家?本王与他不同,你与我同坐一船,我可保你苏家安稳。”
“王爷鸿鹄之志。”
“非也,本王就只是一个好色无能的闲散王爷,而此次本王只是感谢你替本王照顾世子,才将生意交予你苏家。”说完将还在睡梦中的刘景琰连着苏如卿的外衣一起抱走,走到门口突然解下自己的外衫丢进苏如卿怀里,“夜凉,披着点。”
苏如卿看着怀里的外衫,苦笑一声,将其放在睡塌上,苏如卿看着塌上的外衫,这尺寸竟刚好合身。
苏如卿还是上了船,苏老爷在他临行之前多番叮嘱,毕竟南疆之行路途遥远,在水上要漂泊数月,刘景琰嘟着脸,在码头拉着苏如卿的衣袖,淮南王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突然对着苏如卿说道:“我倒像是携子送夫人远行的丈夫了。”苏如卿和刘景琰同时瞪向淮南王,淮南王笑呵呵的,偷偷将一枚令牌塞入苏如卿怀中,“见此令牌如见本王,若有事务必先保自己。”
大船起锚远航,苏如卿站在船头甲板上,看向南方,此行的目的地,一直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地方。
江山在山上呆了几个月,他发现自己最近听觉视觉都变得极为灵敏,往日师父出招自己只有挨打的份,现在师父一动手自己便可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能预先判断出他下一步招式,这两次与师父切磋自己竟打了个平手!这些变化似乎就是那次在崖边莫名其妙晕过去之后发生的,难道真是那半颗金丹的功效?江山在一边发着呆,一道劲风袭来,江山翻身一跳,回身一个回旋踢将剑一脚踢开,深深插进墙壁。一个个黑衣人从屋檐上飞身而下,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发着寒光,江山警惕的看向四周。
“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我酒中仙的地盘撒野!”酒中仙抱着酒葫芦,喝的醉醺醺,说起话来还有些大舌头,那些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攻了上来,招式狠辣,直取人性命。江山一边和敌人对打,一边看向酒中仙,只见他看似脚步虚浮杂乱却灵巧有致,看似出手绵软无力却又势不可挡。江山看着酒中仙一招一式,突然陷入一种玄妙之感,脚步也开始如醉酒一般,一个黑衣人趁势从背后袭击,江山身子往后一弯,身子一滑接着一个侧踢,黑衣人重重撞击在墙上昏死过去。
其余人见状慌忙撤退,江山本想追上去却被酒中仙拦住,江山低头看到一个铁牌,捡起来上面有一朵怪异花朵的浮雕,他将其揣进怀里,转身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趴在窗台上看月亮:“也不知道卿卿在干吗?”他突然怔住,自己想他干什么,一定是上次他救了自己。
苏如卿在扶着栏杆在甲板上也看着月亮,皓月当空,却照不亮茫茫大海,他突然看向远方,远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缓缓靠近,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潜藏在黑暗中缓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