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哥之行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跳水
离镜头较近的小哥叫瓦希姆,是我们青旅的管理,也是这次郊游的向导,你看他浑身湿透,就知道是谁给我们做的跳水示范了吧!他是从比我站的地方还要高一倍的山面上跳下去的,我第一次跳,允许自己怂一点。现在坐在电脑前想起面对水面的时刻,心跳不自觉开始加速,隔着屏幕,跨越时空,那种恐慌感记忆犹新。水性好的朋友可能觉得我大惊小怪,但这对我来说特殊在我不会游泳,危险是存在的。和朋友们说起这事,我总会从五分钟前在当地人那儿吸上一口大麻说起,我认为,若不是那口大麻,我干不出这事。临跳前,我告诉大家我不会游泳,但我不能错过这个。梅觉得我说这句话很有勇气,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让瓦希姆和苏丹娜及时救我,他俩水性好。但从梅录的视频里看到,他俩全程为我欢呼,没有任何准备救我的意思(微笑,我在水面上扑腾的时候,他俩还以为我自创了独特的游泳方式,以直立的姿态也可以游,服了。站在照片里的地方,感觉非常害怕,心跳非常快,同伴们已经帮我倒数完了54321,我仍留在原地,无法动弹,我没有给自己倒数,我知道倒数没用,最好的时机不是五秒后,而是现在,随即我大叫一声,身体腾空,朝水面坠去。我会死在这里吗?我有很多与常识相悖的猜想,比如:人只有在觉得自己可以死了,才会死去。旅行前我处于人生低谷,辞去了乏味的工作;和去了美国的女友分手;与亲人的裂隙越拉越大;朋友都有工作,我自觉地不去打扰他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做什么:什么都不想做。吃饭上厕所也觉得麻烦,用书、电脑、影院、睡觉来轮流打发时间。终于有一天,我起不来床了,在被窝里蜷缩起来,做梦比过活更有意思,我常在梦里回到中学时期,对着每一个教过我的老师一吐为快,告诉他们,我把他们对学生的教育视作残害,我对知识充满好奇和渴望,但绝不接受这样的死记硬背和灌输来应考,更不会盲目顺从、服从他们。那些梦里,父母和老师拿我没有办法,他们围着我苦口婆心地劝说,最后变成我以一敌多,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回头是岸,他们恐惧的面孔让我为自己骄傲,而当我回到教室,看到同学面脸上的恐惧丝毫不比老师们脸上的少,我心里凉了。这样的梦,醒来无不是一身汗,伴随着的还有窒息和惊恐,把我赶去吃东西。“活的这么苦,你怎么不去死啊,死了一了百了啊,这个世界就再跟你无关了。”心里有这样的声音,说话的像是个调皮孩子,他不像真的引诱我死或如此希望,反而更像在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你不能好好地活?”我一向怕疼,很疼的事我一件也不敢做,自杀对我来说很难,一想到死亡前的疼痛,我就起回避之心。要是我的命真的这么贱,真的只有这种价值,那这条贱命就死在这里好了;而如果我这条命在这世上还有更多的价值和使命,这世界不会让我现在就退场!屏住呼吸,全身进入水中,像一颗被打到汤里的生鸡蛋,感觉身体在旋转,眼前不是完全黑暗,而是泛绿的微光,光线变动的样子像荡漾的水波,微绿的光渐渐明亮,直到头皮,额头,眼皮,逐一感受到空气,扑腾几下,鼻子在探出水面时换气,眼睛可以睁开,又在波浪打来时赶紧闭上,没想到这么扑腾着,竟然靠向了岸边,瓦希姆终于发现了我是真不会游泳,赶紧过来搭手,上岸后,我忍不住仰面朝天大吼一声。瓦希姆和苏丹娜解释,以为我说不会游泳是开玩笑的才没去帮我,我说:“是的,那是个玩笑,你们看到了,我游得很好,用一种独特的姿势。”跳水事件到这里告一段落,之后面对一个瀑布,水比较浅,脚能着地,很多人纷纷跳水,我没有选择跳第二次,事实证明我的选择不错,苏丹娜和瓦希姆又跳了一次之后冷得受不了,我视此为理性对激情的一次胜利,体验过就好了,让自己着了凉不值当。有一处风景必须淌过一片深水才能看到,梅虽然不会游泳,但她很勇敢,没有退缩,和我们一起前往那里,而另一个不会游泳的男人选择了留下,等我们回。瓦希姆是个很得力的向导,把梅保护得很好,我们一起躺在石头上享受美景和阳光,跋山涉水之后的风景格外美丽。回来后,梅感谢我说是我跳水给了她鼓励,她才敢涉水,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她胆儿大着呢,我们一路上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翻到下张照片再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