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淹没曾经,续好这世亲情

      时间风干泪痕,岁月不负良人,光阴里她的模样依然清晰可见,只是脸上添了皱纹,从前变成一种奢望。漫漫长路走来,已到古稀之年却未曾歇下,终日穿梭于田地间劳作,活在世外桃园般山村之间,虽然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而她不以为然。

      四十年代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是个苦难,混乱的年代存活必当艰难,无法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柴米油盐匮乏,无米下锅是常事,在那样的年代存活下来,实属不易。而今社会富裕,无人再会去沉思这苦难的变迁,流亡时代的存活仅靠山野,时间做出的改变无法磨灭,思想的固执是苦难在脑子里留存的印记。

      遇见她已是暮年之时,时光送给她的沧桑,脑子里刻画不出年轻时美丽的容颜,一个封建思想严重的女人。或许经历一番灾难年代,心态早已与我们不尽相同,一辈子的节俭与束缚,伴随着她的风烛残年。很多故事从她的口中被叙述出来,出生时的特大洪水以及一岁时就跟了她。那时苦难,每个人都要谋生,去往外面的世界漂泊,孩子便只能托付于她。

      小时候她照顾我的起居,陪伴我走过十几个春秋,青春时光在她渐渐全白的头发里溜走,春夏易渡,老去的时光逐渐泛黄。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一步步的远离,从周到月再到年,仿佛一只离开母亲的鸟,去历经无助、痛苦、快乐、梦想,而她依然被困在那个地方。

手机里唯一一张她的照片

      她未曾识文断字,一辈子未曾出过省城,那个世外田园般的农村劳作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县城罢了。近几年才明白她苍老的快,头发已算白,仍然劳作,偶尔回家是见不着人的,一般要到地里去寻,佝偻的身子隐藏在辣椒杆和茄子杆之间,能够完全被遮住,需仔细才能分辨出来。

    因她一手带大,从小她就不舍我的离去,可我终究是一步步远离,这是改变不了的宿命。她时常念叨我,如今不常有空回到那小小的乡下,只能依靠经常的电话让她安心。

      每次离别留给她的总是背影,而她是直面着我远去的啊,或许她眼里泛起了泪花,可背对她的我从不会看见。在远方的大城市里尝过许多美味佳肴,却时常想念她那鸡蛋和面粉简单制成的鸡蛋饼。

      她总喜欢把好的东西都留给别人,或者是一直放着舍不得吃,东西经常会因为她的珍惜而变质,虽然后辈屡次劝说但并没有发生改变,或许那个年代的人,封建思想早已在脑子里生了根。

她呆了一辈子的地方

      正因如此,现今大多的新奇玩意她一无所知,新颖的东西总是要对她进行普及,说了也不一定能够全懂,但是我还是愿意一遍一遍的把外面繁华又喧嚣的世界讲述给她听。

      许久未回去看她,联系着我们的仅仅只有电话,以后的日子里见面的次数可能会一次次递减。我知道生命里很多人早就是见一面少一面,在宿命面前,即使你不接受事实,却也无力与之抗衡,生命终究是有个尽头的。

      愿下次离开时坦然一点,行囊里不装那么多留恋,便少一分痛苦,可这世间最难割舍的,便是亲情。遥望已过的十几年时光,我不止一次想起她从前的模样,后来时光染白了她的头发,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有些心慌。

      纵使时光不留情,我们也要在这岁月间,续好这一世亲情。

(本文叙述的是我的奶奶,从一岁就跟着她,但是后来上学原因离她越来越远,从一周回家一趟到一个月回家一趟,再到半年一年,见得越来越少也就越来越恐慌,每次回去她都特别高兴,而离开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

文/青衫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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