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舍舍鱼
晚饭时间，忽然收到一条微信语音，不大却有力的声音，邀我转天去上一节散打体验课。
这可是来自少林寺武校武师的邀请啊，鱼儿顿时连跳龙门的劲头都有了。（和武师的相识，详见上文）
虽然几天前的泰拳课，给肌肉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虐心痕迹，至今仍隐隐作痛，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赴约了。大不了晚上再疼醒一次，这样的好机会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呢。
武师王教练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有故事的人，怀着一个武侠梦，十几岁时便拜到少林寺门下，后来成为国家专业散打运动员，大小奖项拿了无数，也曾在运动中受过伤，卧床休息半年之久，却从未改变过对中国武术的热爱之心。
和其他教练比起来，王教练总是相对沉默的。他不会为了挣更多私教费而刻意哄女学员开心，也不会用家长里短的唠嗑混人际。
更多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他在认真地教会员器械的用法，表情严肃，示范严谨，没有多余的话。
有那么一刻，我会觉得他和这个世界是疏离的，因为在他身上，有着和俗世规则相悖的真诚与热忱。
或许，这就是一名武师的真实人生。
而可以近距离接触中国武术的我，内心的感受，是“百感交集”也不足以形容的。
武在文下——中国功夫之道
中国向来是礼仪之邦，中国武术亦如此。课程的开始，王教练先给我介绍了散打礼仪。
对打之前，双方先要互相施礼，其动作就是传统的中国武术抱拳拱手的形式。
在散打擂台上，戴上拳套的双方选手，则以左拳在上，右拳在下的动作相互施礼。
左拳代表“文”，右拳代表“武”。“武”永远在“文”的下方，寓意着中国武学的最高境界并非武力强悍，能将人打倒，而是以武学精神令人信服，以德行令人钦佩。
我忽然想起了叶问，想起了霍元甲。
中国最知名的武学前辈们，无一例外地遵循着“武在文下”的人生信条。
“学武的最终目的，从来不是将对方打倒。”王教练说，“散打台上的规则也是这样，踢中肋旁得2分，踢中致命的头部却只能得1分。中国武学向来不鼓励暴力和凶残，更不鼓励伤害对方。”
而谈到中国武术，王教练说他更喜欢“功夫”这个词。
“因为要练成功夫，必须花上很长时间的‘功夫’，才能练成。如果你真的想学功夫，每日的勤学苦练是逃不了的。”
王教练看着我微笑，似乎想知道我对功夫的热爱和执拗，究竟可以让我坚持多久。
隐藏炫技——酷爽背后的缺失
去上泰拳体验课之前，王教练就曾说，很多搏击俱乐部为了广招生源，体验课上都会有武师的炫技成分。
上过泰拳课之后的我，深深地不以为然。人家泰国教练也并没有炫技啊，人家也是踏踏实实教动作的啊。
但和王教练对练打靶的时候，我很快明白了。
起初，我只是觉得和他对练打靶不带劲，但究竟为什么不带劲，我说不上来。
王教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说：“我换一种方式，你再感受一下。”
果然，当拳头打在靶上，发出“砰砰”的闷响的时候，那种酷爽无比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教练将两种方式交替进行，很快，我就明白了原因。
那种令我感到无比酷炫的拿靶方式，其秘密就是当我的拳头打过去的时候，他会刻意用靶子拍在我的拳头上，发出令人激动的声响。
“这种方式会让人感到很酷炫，但其实有很多坏处。比如，如果初学者一直这样练习，往往在拳还未完全击出，手臂还未完全伸直的时候，就被靶子拍了回去，日后形成的拳架就是不到位的，变形的。”
“另外，长期这样练习，你自以为出拳力度很大，但其实，拳头的力量完全没有练出来。而由于对方每次都用靶子刻意迎合，你出拳的准度也会缺失。”
我听后冷汗直冒，果然想学真功夫，贪恋酷炫要不得。
腿法——力量为下，速度取胜
“教练，网上有人说，女性的出拳力量和男性相差悬殊，但腿部力量相差无几，建议多练腿部技法，这是真的吗？”我问。
王教练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我，很多用沙袋训练的初学者，三个月或半年后觉得自己的腿法已经练得很好了，结果在对打中往往一败涂地。
“为什么？”我问。
“因为时常用沙袋练习，腿部力量是足够了，但速度却很差。其实很多时候，越是用沙袋练习，灵活度就会越差，就显得越‘笨’。”王教练认真地说。
而在对打中，赢得0.1秒的速度差，就意味着赢得了一切。
看来，光用沙袋训练是不够的，虽然很爽，却失了灵活性，伤不起啊。
我想，网上的那个说法，应该是针对女性腿法的灵活性说的，以速度对抗力量。毕竟，在力量的对比上，男女相差得太悬殊了。
接腿摔——独占鳌头的中国招式
在这堂体验课中，我还有幸见识了接腿摔——这个只有中国功夫才有的防守兼进攻招式。
“接腿”是“防”，“摔”是“攻”。
听完他讲完大致要领，我还是不太明白，再三说想见识一下。
他显得有点为难，说：“这个……怎么演示呢？”
“摔我吧！”我一副大义凛然，外加星星眼。
王教练看看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让我用泰拳课学的腿法踢他，并强调这是近身格斗，让我格外小心。
一腿飞出，我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感觉腿瞬间被接住，泄了力，继而上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向后倒去。
我大叫了一声，被教练拽了一下，这才站稳。（原谅鱼儿的没出息，捂脸）
抬头看，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我右腿的左侧，侧身对着我，这个位置，即使不摔，我的踢腿对他来说也毫无伤害的余地。
因为根本踢不着啊。
这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身为功夫小白的鱼儿欲哭无泪。
鱼儿要奋发，鱼儿要努力，鱼儿下次一定要踢到。这句话在我脑海中默默滚动三十遍。
和上次的泰拳课比起来，这节散打课并不酷炫，却扎扎实实。这就好像功夫一样，酷炫的往往是花架子，扎实的功夫看上去却很平凡。
不过，如果你只是想多流汗，多享受酷爽的感觉，上一些酷炫的课程也不错。但如果你想在强身健体之余，还能真正学会一门功夫，像武师王教练这样的老师，应该是不二选择。
鱼儿还在纠结地吐泡泡，亲爱的你，选择好了吗？
作者舍舍鱼，一只喜欢记录并创造故事的小双鱼。你的喜欢和关注，是鱼儿快乐的源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