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天不是刚给你转了2000吗?!”
“这……还有其他费用要交啊。现在账上没钱了,你赶紧给我转过来。我明早就要去做透析了。”
“知道了!”
阿峰挂了电话,一脸阴郁。他狠狠地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又是父亲打来的电话,要求他赶紧转500块钱过去。
父亲得了尿毒症,每周三次透析,每次五百块。
阿峰每周一都会准时打款到父亲的户头上,而过个一两天,父亲又会问他要钱。
阿峰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拿起手机将卡里的最后五百块转了过去。随后,打开橱柜拿了一包面条出来……
一碗素面下肚后,他便出门回到了厂里。
“你来啦!”老工友阿亮和他打招呼,身边跟着一个新来的徒弟。
阿峰点头,脱下雪白的衬衣和西装黑裤,整齐叠好放进工柜。又麻利地换上工衣走到了流水线上。
新来的徒弟好奇地问阿亮:“他不是组长吗?下班刚两个小时怎么又回来了?还去做计件?”
阿亮叹了一口气道:“唉,他难啊!你下班了,走吧,走吧。”
阿亮把小徒弟赶了回去,刚要出去。
“借我200块钱。发工资还你。”阿峰的声音传来。
阿亮摇摇头,从身上拿出两张钱直接塞到了阿峰的口袋里:“不用还,就当兄弟请你吃宵夜的。”
阿峰抿了抿唇:“我会还的。”
阿亮没说话,又叹了一口气走出了车间。
凌晨两点,他拖着疲惫的的身体回到家收拾好,已经是三点了。
早上七点,匆匆吃了一口清汤挂面,就去上班了。
上午九点多,阿峰正在计算班组台账。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林先生吗?你父亲约好了今天来透析的,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电话那头传来年轻护士的声音。
“对不起,我现在联系他,让他尽快过来。”阿峰皱眉说道。
“今天一定要把他找来啊。他这种情况本来应该一周三次透析,但是这星期他一次都没来做。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你们家属也真是的。老人家不愿意来,做儿子的怎么能由着他乱来呢?”电话那头传来护士的责怪声。
“是,您说得没错。我这就去找他来。谢谢啊。”
阿峰挂了电话,脸色阴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响声引得周围的同事投来疑惑的目光。
阿峰抬头向大家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
众人又低头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阿峰匆匆和车间主任请了假,急急忙忙往父亲家里赶。
当他走进那个摆满了废品的破落院子时,看到了屋内几个人的重影。
里面传来了一个颤颤巍巍地求饶声:“全都给你们了,你们就走吧!”
是父亲的声音!
“我看这破房子还能卖几个钱。老头,不如赶紧卖了,也好替你儿子还债嘛!”
“不行,不行。这房子别说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我也不能卖啊。卖了住哪啊!”
”爸,你别藏着了。那个家伙肯定会和你说过房产证放哪了,你赶紧拿出来啊。我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阿峰额头青筋爆出。他快速在四下扫了一圈,一把抓起倚在墙角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冲了进去!
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阿鸿倒在地上低声哀叫。老父亲跪在几个青年面前,其中一个黄毛正揪着阿峰父亲的衣领。
阿峰怒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黄毛青年见阿峰进来也没有慌张,一边放开阿峰的父亲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他们是来要债的。
阿峰指着地上的阿鸿说:“他欠的债,你们有本事就管他要。再来骚扰我父亲,我就报警!”
然后,他一把拉起躺在地上装死的阿鸿,将他推到了那伙人面前。
那几个黄毛和阿鸿之间来回使了几个眼色后,悻悻地走了。
那伙人走后,阿峰一拳头砸在了阿鸿脸上大吼了一句:“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阿鸿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心虚地吼道:“你放什么P!”
“爸的保命钱你也惦记?!还是不是人?!”
“老头子一定藏了钱,你再晚来一点他就把钱拿出来了。我也省得天天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嘛!”阿鸿瞪着眼伸长了脖子叫道。
老父亲闻言,扶着桌子爬了起来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老子的钱全部都贴到你身上去了。哪里还有钱?!”
阿鸿却嗤笑道:“这破房子不还值几个钱吗?卖掉也许还能撑个几年嘛!”
“你休想!”阿峰怒吼了一句,双眼通红地挥拳砸向阿鸿。
阿鸿也张牙舞爪地还手。但他这种吃喝PD样样都沾了的人,哪里是阿峰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阿峰看着阿鸿那不争气的死样子,愤怒地举起着凳子砸了过去。
下一秒,眼前人影一闪。
老父亲花白稀疏的发间溢出一股鲜血。他捂着伤口,嘴里念着:“你要帮衬这你弟弟一点……”就这样,他慢慢地倒在了两兄弟之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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