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是一个多么文艺的名词,牵动着多少年轻人的心。不错,我也被牵动,跟着前人的故事,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进入北京,开始属于我的北漂岁月。
01
2017年春节的气氛刚刚褪去,父亲用老年三轮把我送上了去县城的汽车上。
就这样,我只身一人带着满怀的期待和兴奋,拎着一个装着被子的行李箱,从家乡火车站蹬上了直达北京的那趟普通列车。
从中原一路北上,火车轻微的颠簸着,车厢里似乎并没有太多人。比起南下福建或广东时车厢里人挨人的情况,在这趟北上的列车上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是座位都基本坐的满满当当的。
我的座位靠着火车封闭的玻璃车窗,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心里充满着无限的热情,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那些书中曾看到的,发生在北方及中原一带几千年来的轰轰烈烈的历史遗迹般,专注地看着窗外。
尽管我的座位后面,就是火车的茶水间和卫生间,不时地传来冲马桶的响声及来往旅客泡泡面的特殊香味,我还是专注着,不管不顾,生怕一个不留意就错过什么一般。
实际上,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那些课本里描述的关于北方及中原在古代或近代的那些历史故事的沧桑见证物。只看到,火车铁轨两旁是一派近乎荒凉的平原景象。零零散散的绿色麦苗和稀稀落落的抗冻的过冬菜的生机,算是勉强地给这个荒凉的北方初春加入了一点生气,不至于过于荒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火车每经过一两百公里总会停下来喘口气,等待着它的客人们,不过,距离我的目的地北京,毫无疑问越来越近了,我的家乡被远远地甩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
02
到达北京站,那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我先给在北京生活的昔日同窗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到了北京,然后一个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车站,站在了北京火车站的门口,迎着北京初春的寒风,等候着他。
接了电话,他从北京二环的某家公司里专门请假,坐地铁去火车站接我。大概三十多分钟后,我们见面了,是从学校分别6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在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
随后,经过他的亲自帮助,先是在北京四环的某个巷子里给我找到了一个房子并帮我安排了一个销售的工作,一起上班下班。
房子属于一个从大房间改造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住房外面,还有一个小房间。
两个小房间的旁边是一个公用卫生间和简易厨房及小水池。
03
大概过了一个月,当我下班回到住的地方,因为内急匆匆去了趟卫生间,走出门时,却听到挨着我住的那个另外的小房间里传出了女孩子的嬉笑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
“天啊,女孩子怎么也住到这里,日后大家每天上厕所要多么不方便呀!公用一个厕所!我看换个地方吧!”
私下里就跟房东联系了,房东才告诉我。
“你这房子是押三付一,房租750暖气费200,是按住半年算的,所以至少住半年才能搬走,否则押金一分不退!”
碍于现实的无奈,身无分文,只能勉强地将就着呗。想起曾经一些北漂人,甚至还住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生活,我比起他们这些人,这点生活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
实际上,后来所在的北京其他几家公司,可能为了节省成本,也都没有设专门的男女厕所。
这样的日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去交流,大家都是下班后一个人宅在自己的房间里。每次遇到,我在房间里想上厕所的时候,总会向卫生间的门轻轻瞥一眼,看里面灯是否亮了,如果没灯光,里面肯定没有人,就代表可以放心去上厕所。
灯光,很快成了我们间能否上厕所的一个信号灯。
04
“里面有人吧?能不能快点呀?”我忍着十几分钟内急后,敲着卫生间那扇关闭着的毛边玻璃门,着急地问着。
现在基本不会出现那种经常肚子不舒服的问题,那会北漂,总时不时一天去好几次厕所进行方便,有的时候中间间隔也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又想方便。
“有人!等一会!”她简单明了地说了这两句话,关了手机里直播的那种声音,里面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没办法,我只能先进了房间,微微关了门,尽力憋住,放下一切思考,一心注意着卫生间的动静,好及时冲进去解放这难受的感受。
时间一分一秒感觉过的好慢,每一分钟都如同一年那么漫长,等待,内急,憋住,思想不停斗争挣扎,还是没有听到卫生间里任何动静。
正准备去催促第二次时,终于听到卫生间里冲马桶的声音,那卫生间的门几乎同时跟着哐啷一声关上了,接着就是她的房间门也被哐啷一声关了。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赶紧打开卫生间的门,蹲了下去方便。
05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我们也不例外,总归还是见了面,是友好的见面。在没多久的一次下班后,偶然遇到她正在水池边洗衣服。
她打扮的倒是很漂亮,身高一米六左右,一头长发飘飘,香味四溢。至于细致的我不好意思看,开始轻声地跟她说了话。
“你好!你几点上班啊?看你晚上总是睡那么晚!”
她好像有点不懂我的意思,听了我的话,一脸疑问地看着我。
“就是咱们租的这房子吧,隔墙很薄不隔音的,所以你好像经常爱看直播,晚上声音有点大,影响到我了休息!麻烦你以后注意点!因为我总是晚上十点左右准时睡觉的!要早起挤公交地铁上班!所以跟你提个醒,注意下!谢谢!”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隔墙跟老家那样厚实呢!今后会注意的!我也需要早晨挤公交去二环上班,晚上睡不着,也就爱刷刷直播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说着话,脸颊不自觉地跟着泛起层层红晕。
“你做啥工作的?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吧?第一次到北京吧?”我一边转换话题,一边准备进房间。
“在二环移动营业厅卖手机,俺山东的,听说北京工资高就一个人跑过来了!你哩?”她简单地回答着,问了我。
“哦,那咱们是邻居啊,俺河南的,挨边啊,哈哈……,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交!那啥,你先忙着吧,我先进房间里放下东西,准备出去买饭吃,你吃了么?”
不等她回答,我就匆匆拧开了我住的那个小房间的门,把手里带的工作用品放了进去,又匆匆锁了门走出来。听到她笑着说。
“不用了,你先去吃吧,我晚上不吃饭,要减肥呢!”
我一边往楼梯口走去,一边对她说。
“那我就先去吃了啊!真奇怪,我是想吃胖却一直不长肉,总是弱不禁风,愁死,你们女生却总是爱减肥,能互补下该多好,哈哈……”
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就匆匆下了楼梯,往附近的拉面馆走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我们遇到大多都只是微微一笑,一直到了初夏的光景。
我离开了那个房间,离开了北京,自我决断地结束了北漂,再次开始南下打工;她应该是去上班了,也没在房间里;我们偶然相遇又默默作别,别了这个同居几个月的房间,为岁月多了一丝丝趣味留在记忆的深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