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美杂记（一）空中之旅
文/刘国霖
一个远游的人，陆地上的风景总是扑面而来连绵不断，有时离奇的故事也会在山水间纷至沓来，这一切正是游走者追逐自然的动力。在海上乘船旅行，当视线远离海岸一但与陆地不能相望，一种茫然失措的渺小感会在漂泊中越来越孤独，面对无垠蔚蓝的大海，白色的浪花飞溅，船舷边凝望的人会遐思入梦。空中之旅虽然被安全带绑在机舱的座位上或有少许的移动，但一种全新的感觉与思考在碰撞，那陆地、大海、蓝天、白云交织成的三维立体空间，在目眩神驰中穿云破雾，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感悟是行走在陆地、漂泊在海上所无法体验的。
二0一五年七月中旬盛夏时节，我们赴美之行的首站美国华盛顿、便从十二小时的空中旅行开始了。波音宽体客机呼啸腾空争脱了北京首都机场的跑道，在空中盘旋着向北偏东方向飞驰，此时是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多，太阳光正好打在飞机左侧的舷窗边。机翼下的燕山山脉在朵朵白云间忽隐忽现，接着黄绿相间的科尔沁沙地进入了视线转瞬之间又退出了视野，翠绿的东北大地如绒毯一般在飞机下延伸，白云闲散点缀在绿毯般的大地上，阳光投下的斑斑云影与飞机三点一线衬托起了令人目眩的飞行高度。
在中国境内上空这段飞行时间，天空晴朗通透、天气异常的好，机翼西边那远方蓝天大地的结合处，积雨云如厚厚的棉絮排成整齐而巍峨的阵势，好像在列队受阅。机舱内空姐在忙碌，百无聊赖的乘客已在耳边挂起耳麦看电视、或在捣弄电脑，还有翻看书报的、也有昏昏欲睡的。我无心去看背靠上小电视中那些打打杀杀、拖沓言情的片子，我专注着并不断操作着小电视中飞机飞行状态数据和3D摸拟飞行情景的软件，通过这个飞机飞行状态的软件，我一路体验着飞机舷窗内外那气象万千的奇幻感觉。
飞机飞行了大约三小时，机翼掠过了中俄界河黑龙江，此时飞机进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小电视的飞行状态显示，高度接近万米，飞行速度980多公里。其实飞机全程基本都在这个状态飞行，发动机在宁静的蓝天中孤独的轰鸣着……。我将小电视中飞行状态调整为3D实景模式，飞机飞行轨迹有多种视角体验，飞机的飞行线路基本上是在俄罗斯远东的东西伯利亚上空飞行，并一直向着北极圈靠近。一会儿功夫，飞机飞出了机冀下密集遮蔽的云层，从舷窗俯瞰俄罗斯东西伯利亚大地与我国东北平原一样的碧绿，山如绿浪、河似血脉，基本看不到人居的灰白色城廓。脑海中沉淀的地理知识唤起了我对俄罗斯远东的印象，无非就是杳无人烟的荒凉严寒和偶尔分布着的森林和草原。可机翼下的情景却让人惊叹，这里一望无垠的碧绿充满了一种原始的野性，我想象着这样一个原始的绿色宝库里一定虎、豹在追逐觅食，森林吞吐着新鲜洁净的空气在大气环流中交换着生命的活力……。也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俄罗斯有如此博大而得天独厚的土地，为什么还欲壑难填？为什么还要夺走我大清国外兴安岭到库页岛的肥沃领土呢？
正在遐思的我被空姐送茶水盒饭礼貌客气的招呼声惊醒。机舱内吃完饭的乘客，三三两两在过道散步伸着久坐疲惫的懒腰，我也在机舱的中部到尾来回走动，不经意间看到不少乘客拿着相机不停地对着窗外拍照，我想他们也一定是被这一片绿色俘虏了。
五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进入了北极圈，这时飞机左侧窗外的太阳光基上是平行射入机舱内。査看飞机飞行状态3D图，此时飞机是在沿着地球晨昏线在飞行，没有黑夜，一直在太阳的陪伴下向北极中心偏右方飞过。因正值是北半球的夏季，窗外的北冰洋地区处在极昼范围内，太阳在沿着地平线滚动，光晕与大海上的白色冰块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万米高空看下去，冰块支璃破碎地排列着，整个北冰洋呈现出一种单调的白色，冰晶玉骨般静静守卫着北极。当飞行了整六个小时的时候，飞机呼啸着越过了国际日期变更线，转眼之间又再次穿过北极圈进入了西半球。
在此时的飞行位置从机翼右下方远远望去，美国阿拉斯加州雪峰林立，大地冷若冰霜，虽然是夏季，这里看上去还是寒意未消，短暂的夏天也是土著的因纽特人捕鱼守猎的时节。阿拉斯加的海岸线两边蓝白色分明，一边是白雪皑皑的大地、一边是深蓝的海水。我忘情地欣赏着蓝天下雪峰碧海的组合，待回过神想要按下快门时，飞机在颠簸中钻进了茫茫云海……。我闭目养神，脑海中思想着：俄罗斯沙皇对土地的贪恋确实是其他民族所望尘莫及，当年沙皇的臣民跨过白令海峡踏上北美这块冰雪覆盖的土地并使其变为“俄罗斯美州公司”的领地时是怎样的一种自豪呢！可是另一个在美洲刚刚建国对领土窥视渴望的美国也看上了这块扼守北冰洋与太平洋通道、连接美州与亚欧大陆的跳板之地---阿拉斯加。俄罗斯领土漫长已是鞭长莫及，于是沙皇不得已与年轻的野心勃勃的美国进行了一笔交易，七百二十万美元把阿拉斯加转让给了美国，这也算世界历史上唯一获得大片领土而未响一枪一炮的一个奇迹。
连续八、九个小时的飞行，阳光从机翼左侧移到了机翼右侧，当飞过加拿大的哈得逊湾后美州大陆以碧绿的色调进入了视野，北美五大湖如镶嵌在大地的明镜闪耀着生机。我努力寻找着美国东部著名的阿巴拉契亚山，这里曾是美国工业掘起的脊梁、是煤炭钢铁业的摇篮，凭借飞机逐步降低的飞行高度，一眼看下去满眼的绿色把大地包裹的严严实实，基本找不到阿巴拉契亚山明显的轮廓，我想那东北西南走向起伏的绿浪应该是阿巴拉契亚山，隐隐的绿浪间看到一个象露天开釆的坑也完全被绿色包围，美国大工业时代对环境的破坏已经恢复的看不到任何痕迹了。飞机飞行高度越来越低，大地上水系纵横、绿色萌萌，白云在机翼上下飞渡，高速公路如飘带般在原野上延伸，公路边的别墅戴着红、黄、蓝顶的帽子一路洒落着、点缀着、各种造型的汽车如蠕动的长龙……。从低空看去，美国的自然环境真是美的令人咂舌！
经过十二个小时飞行，美国东部时区下午2点多飞机徐徐降落在华盛顿国际机场，空中之旅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开启轮子上的美国之行了！（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