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粘精”的成长记

         头天晚上与母亲约好第二日6点出门前往离家10公里远的一个小村庄去做年糕,这几乎是年年都会做的食品,更是过年的必备品。然而与母亲一起去做这件事却早已是我儿时的记忆了。于是我把闹钟定在了5:30,一个可怕的时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可却模糊听到了脚步声,拿起床头的手机,眯着眼睛,才5:10,但不用猜,那是母亲与父亲起床的声音。可是无论多少的清醒意志也抵挡不了赖床的舒适,生怕吵醒身边熟睡的妹妹,于是悄悄摁掉了闹钟,继续眯睡。

        大约迷迷糊糊过了20分钟,再也不能赖着了,果断穿好衣服下楼,却发现一楼居然没人,于是我又跑到他们房间也没人,长这么大,头一次心慌,我发现母亲泡的米不见了,慌了,以为她自己骑着车去了,但出门一看,车还在。忽然我内心明子,他们是去溪边洗米了,因为做年糕前,米需要浸泡,做之前需要把米再洗干净,否则做出来的年糕会有酸酸的味道。

        冬天,没有路灯,这个点儿,外面几乎是黑得渗人,我开启了手机照明功能,摸着到了河边,老远就看见了他们的影子。我喊了一句,父亲就知道是我了,原来家里手电坏了,他们是黑着过来的,我看着溪里冰冷的溪水,母亲在竹篓一遍遍的淘洗着,55斤的米,不知道需要篓了淘多少次,索性我来的很是凑巧,他们洗完最后一竹篓子的米,我帮忙拿着工具,连忙赶回家,带着米,带着篓子,还有米袋子,我和母亲二人没顾得上吃饭,就开车出了门,前往目的地。因为做年糕需要排队,所以必须这么早就上路。

        到了小村庄却已是6:30,天蒙蒙亮,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做年糕的小作坊在哪里,只是听说这里有两户人家,但却也好找,因为在这个点,只需要找亮灯的小屋便是。我们沿着小路往里开,遇到一家,母亲下去一看,这家作坊早已开始了工作,排队的却已经有10多户人家了,母亲连忙打听了令一户,我们立刻前往,庆幸的是第二家我们排到了第二个,只见母亲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天蒙蒙亮,到了才6:30

        米,排队,一下称,母亲便与我说,真不该早上才洗米,因为米袋子还在滴水,足足多出了10斤的水,这可都是钱。

称完米,便开始了排队等候

        大约过了一刻钟,轮到我们了,母亲反米倒入了“粉碎机”,这只是我起的名子,因为它的功能就是把米碾成粉,轰轰的声音入耳,我在机子下面看着碾成的米粉,生怕溢出来,还不停地抖抖。

就是这大家伙,生生能把米碾成粉

接下来小作坊的奶奶便开始了下一步,她把米粉倒入一个大大的竹匾,然后加入盐,加入水,不停地揉搓着,细腻的米粉在双手的揉搓下,开始有了一个个小粉疙瘩,奶奶需要把匾里的米粉全部揉搓一遍后,用筛子筛出一颗颗地米粉粒倒入簸箕,然后把米粉料倒入蒸锅的底部,然后再把细粉放入上面,然后放上灶台,用水蒸汽加热,煮熟。

奶奶在仔细地揉搓着米粉,渐渐起了一些米疙瘩

只听到呼呼的小蒸汽呐喊着,蒸锅上盘旋着热汽,像一着咆哮着的狮子。


米粉在桶子里加热中

       米粉在热汽的加热下,开始变得粘稠,糯香,当奶奶估计米粉已成型时,便把它倒了出来,一桶子的米粉哐当一下全掉了出来,散落成一堆堆的米团团,这便是我的最爱,加了些许盐的米团,微微有点咸,再冒着热气,拿在手中,好生烫,却还是舍不得扔下,火急火燎地塞入口中,赶紧往外呼气,香甜软糯,不需要多嚼,囫囵下咽,整个胃都暖了起来。

热汽腾腾的米粉终于熟了。。。

         用棍子把米团便劲搅入洞口,原本粘连性很好的米团更是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随之机器的碾压,年糕条便从机器口下方缓缓流出,又随着刀片的一次次挥砍,原本连在一起的年糕条便被均匀地斩切成了长度相等的年糕。

用力锤打着米团

        当然刚做成的年糕条必须立刻掉入冷水中,便会是出口处放一盆冷水,在水里放一个竹篓,当篓中的年糕差不多的时候,便整个捞起倒在早已擦洗过的竹排上进行晾晒,此刻,作坊里来做年糕的朋友们都会一起帮忙晾晒,使得年糕均匀地排在竹排上。

均匀的年糕条呼之欲出

        经过大约20分钟的晾晒,年糕变得不再像刚出炉时那般粘稠,开始起了壳,于是我与母亲赶紧将其收叠起来,当然作坊中的竹排也不多,一户接着一户,大家都很自觉的会到点便收起,以免妨碍下一户人家的晾晒。这一天,你会在作坊里见到许多平时都没有时间唠家常的邻居们,平日里都忙于上班,根本没有闲时,都会在今日特别热情地一起帮忙,唠嗑,好生热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回家的年货

         收拾好年糕,我便与母亲往家里赶,到家已是9:00,看着成型的年糕,觉得年真的要来了,每年的风俗都不会被遗忘。也许很多人会说,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去自己做年糕呢,市场上不是有的卖嘛?但这一份习俗不仅仅是为了吃,更是一种亲人的聚集,一种乡里邻居之间的和谐相处。

        或许若干年后,这一“麻烦”的操作将会消失,但我始终不会忘记那份热乎儿,那份热情,那份埋在心底的温暖。只要小作坊不消失,我都会一直陪着母亲,延续下去,锤打的是庄稼人对生活的热情,对美好将来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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