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晚平安夜的庆祝又一次的刷屏了朋友圈,还在医院打点滴的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今晚已经是平安夜了。平安夜对一个叫着平安,吃着平安果的夜晚,在今年好像冷清了许多,好多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好像也是发朋友圈或开心或随波逐流般的象征性的也发着朋友圈,告诉所有人我也在过平安夜。
数日的感冒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不想在拖着难受的身体和无法说出话的嗓子去应付上班的一切,更何况还要开车二十多公里去上班,没人愿意的对吗,可是也不能拒绝。重感冒和经期的碰撞那种难受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被放在沙子里扑腾的鱼,难受的想要随时结束。但是好像还不行,在一个骗子让你感受一些四十度高温的沙子吧。
身体的感受似乎拖慢了我整个身体机制的警报器,连自己走进了明晃晃的陷阱都不发觉不了,我想大概很多开车的人近加油站的时候都会遇见所谓的燃油宝推销吧,但是其中相信或者上当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抱着心软和小事化了的心态打落牙齿沉默是金呢而我,真不幸,我就是那样傻乎乎的就信了,一整天的忙碌抽空查询什么叫燃油宝,搜索界面一条一条鲜明的新闻像是一个耳光让我昏沉的脑袋清醒起来,连忙微信去问朋友和老司机,他们的回答无例外都是叹息和嘲笑,你呀就是太年轻了,这都是套路都是骗你们女司机不懂行的。
以前总是听这个前辈那个长辈的语重心长的说社会骗局多,人要多张心眼。现在终于见识了,面对他们的话没有反驳的余地,没有多少钱 的损失,可是内心却难过的想哭,脑子里反复回忆当时的场景,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就连一向宠着我的父亲也生气的怒骂,他的恨铁不成钢让我愧疚和无奈,更多的自责让我难过。我知道他是怕我以后吃更大的亏,他担心往后的人生无法为我保驾护航,而我却这么傻兮兮的说不出拒绝的话,轻易相信他人。生活的有些教训是需要付出血泪的,仅仅只是花钱买教训算是生活给你的一点善意提醒。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像是一头初入花花世界的兔子,无害又好骗,好奇又懵懂。错把狐狸当狸猫,松懈时刻提防危险的本能不知人间深浅的信任是会被吃掉的,毕竟有的是伪装得足以乱真的洪水猛兽在暗处随时盯着。
现在明白这样的道理还算晚吗,只是觉得心痛的难以附加,无以言表。
躺在输液室让父亲自己先回去,流感多发生怕他也被传染流感,这波病毒顽强到我这个四年都不曾戳针的人都来戳针了。尽管责骂我的蠢笨,他还是不放心的亲自送我来看医生,看着我输上液依然不放心离开,但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没有之一。
躺在床上想发个朋友圈,都是点进去被刷屏的平安夜大军揉乱了心绪,看着一条条的幸福开心或者炫耀,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到底是在干什么,工作没有进展,每天就为那点微薄的工资麻木的坚持未来个全勤,也不敢请假,现在还被骗。连个喜欢的人没有,连个对象也没有好像没有一件事是做好或者做成的,曾经梦想和热血好像一下子都没有了,我是曾经拥有过,但那是曾经,现在的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都不知道,拿起手机发了输液的朋友圈,半个多小时十几条的评论和点赞,翻看下去却没有一个是真诚的话,老妖一如既往的风凉,还有所谓的同时问句怎么那么倒霉,是啊,最近好像很倒霉,什么风花雪月,诗情画意,好像和我没有关系了,有的只是工作,两点一线的生活。原本以为我认定的那些号闺蜜好朋友能发来安慰或者打来电话,等了一晚上都是一些虚情假意和看热闹,看着留言的那些人突然觉得没意思,以前我也喜欢看微信,看朋友圈,因为可以了解自己喜欢的那些人在干嘛,每次看见喜欢的人或者朋友更新朋友圈会窃喜会兴奋,可现在几乎都是朋友圈仅三天可见,无形中到底隔断了什么我们也说不清楚。刚教会我爸妈玩微信的时候,正好是微信朋友圈退出设置功能的时候,我也设置了仅三天可见,只有我爸妈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妈激动的问我,怎么这几天看不见你的朋友圈了,其他人没有谁会问,因为我的朋友只有少数那几个人是真的在认真的看,认真的关注,认真的关心。而 三天可见这几个字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伤害了他们。
不知道人生病都比较脆弱还是经期情绪失控,反正我是哭了,捂着被子哭的自我,哭的撕心裂肺,哭到手背的针头被肿起来的血管顶起来,输液管回血了一大段都没有发现。反正挺疼的,我就着哭就是了。隔壁的大妈发现,叫我半天。我不想抬头,至少现在不想被看见那双哭的红肿不堪的双眼和乱糟糟的头发,就算没人认识我,我也想为自己保留一点体面。
重新戳针重新输液,我已经平静多了,哭出来确实会好受一点,安静的输液。输液室里大人孩子,男人女人都在看我,四面八方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你的那种感觉强烈到不需要抬头就知道,他们肯定好奇为什么一个小姑娘会哭,为什么我一个人在这哭?
看热闹是本能,八卦也是本能,但是没人会问。因为陌生,也不会有人关心你遇到了什么,你有多崩溃,你有多难过,人间炼狱,有谁会比谁容易,生活给不了谁一直甜蜜,但不会吝啬黄连。我对面的母女带着几岁大的孩子输液,年轻的妈妈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如果没有她母亲的帮助,她一个人也无法自己陪着孩子完成输液,全程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也没有听见有电话打来。我想象不来她的艰难和心酸,也不想去猜测。看着她哄着闹腾的孩子让他乖乖的输液的时候,我知道她有我看不见和体会不到的兵荒马乱。
直到输完液也没有收到那些我认为是闺蜜,是朋友的信息,评论还在继续,只是无所谓的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只是突然有了不一样的反思和角度,或许每个人的兵荒马乱和悲凉叹气都不同,生活的兵荒马乱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别人,只是打好自己生活里这场战争就耗费了所有气力,还哪里有别的精力来助人为乐。想想也是天真,十八年之前的天真还能算是无邪可爱,反观二十多岁,还不求上进,满脑子矫情和罗曼蒂克的我,就像一只走进狼窝里还期待死里逃生的蠢笨猎物一样,就显得有些活该了。输完液洗把脸,我平静坐在椅子上休息,顺着微信通讯录一个一个认真的把它们都删了,或许有的人会任由他们留着变成一个个僵尸微信,万一将来尴尬或者有用,但是何必呢,那些能未来的有用的微信怎么可能会沉寂在你的通讯录里,就算有用,沉寂了那么久能有多大用,这样的侥幸我也曾经有过,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是负担,没有谁会是无偿的,也不会有无偿的,不需要还的东西是需要以后还的,将来还的,会还更多。我只想把他当它成垃圾清理出去,给自己一口清爽的呼吸,然后把三天可见取消,仅此而已。
或许有些东西的本质就是那样的容易满目疮痍,只是我们选择视而不见,选择为他润上一层美丽的外衣,让他看起来让人心动让人向往。当有一天外衣陈旧,懒得遮掩,就变得丑陋了。我想我应该预想到这样的时刻,也应该接受这样的落差。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舒服点吧,尽管会让我扒皮抽筋,尝到长大的痛。但是我别无选择,长不大的动物会被长大的天敌无情的蚕食,是生存的法则。至少现在我不想。
被燃油宝欺骗,被工作折磨,被生活洗礼,被挫折撞击,被情感鞭挞,被意识蒙骗,被虚假包围,负面能量爆棚,真的很想问问举头三尺的神明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一颗糖吃,我怕我不坚定的心总有一天会陷入黑暗,失去自主搏动的能力。或许生活就是一个在玻璃碴子里寻找糖果的过程,请容许我贪心一点,想要糖多一点,让我不稳定的灵魂能有安全感。找糖的过程是成长的过程,成长是什么,以前小时候渴望长大,因为长大了我就能自由了,妈妈可以少管我一点,我能自由的看电视,能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成长是什么?
是脱胎换骨,脱去稚嫩的皮肤和灵魂,换上钢筋铁骨。
是抽筋扒皮,抽掉那些自以为是的神经,扒去那副放肆不羁的轻狂脾气。
成长只是一个瞬间,过程从不停止,生而为人,充满了矛盾和对人性的怀疑,所能做到只是想尽办法武装到牙齿,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希望都能成为垫在脚下的石头,杀出一条血路的同时也能保留一块期望中的净土,点起一盏微弱且倔强的油灯,虽然缥缈摇曳但是永不熄灭,能有冰冷绝望之日能有火光暖意的指引,带我重新找到自己。
至此,仅献给平安夜难过的自己,倒霉的自己,坚强的自己,脆弱的自己,无能的自己,无奈的自己,愧疚的自己,心疼的自己,未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