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屋外的风格外的大,不论何处的树叶都哗哗地零落,好似要把我这痴人吹散了才肯罢休。凉风肆虐地蹿进了窗户,弄得窗栓咯咯吱吱的响。我便起了个身去插窗栓,无意间却瞧见了满目萧萧,便踌躇在了窗前,看了好些时候,久了,便生了些睡意。于是
跺着步子便走到了床前,不由地钻进被窝,渐渐便入睡了。
大风再一次挣开了栓子,窗户便开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细缝,凉气便猖虐起来。一股脑儿地往被窝里蹿,不禁打了个哆嗦,神思却不知怎的到了个不曾见过的莫名世界,莫名地走了一遭。
宽阔的马路,高大的建筑猛地映入眼帘,眼前的人群和车流似一条条细线被不断抽走,忙碌与不休充斥着空气。我只身其间,不免不知所措,于是便与繁杂中找了一群闲人,就跟着他们走了。不知不觉我们到了一个透着外域风情的现代建筑前,有些晃神,就多看了几眼,房子里射出来异样的光,诡异盘旋在了我的脑海。我有些怯弱了,不敢在往前,可那群闲人却嬉笑着的走了进去,我本不愿再跟着,可再看看四周,却只有穿梭的车和急促的人,找不到丝毫熟悉,我便独处在了一个繁忙的包围圈里,于是便不忍寂寥,抑制着怀疑与恐惧,生生踏进了那屋子,跟上了那帮闲人。
刚踏进大门,迎头便是个诺大的前庭,竖着几块板子,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写了些什么,可恍惚间我看见一个身着清装的曼妙女子正缓缓行走在板子上,又恍惚间看到了侏罗纪时期的特有产物在板间奔腾。再往前,便看见一代王朝在战火中泯灭,一场场战争清晰的出现在这个摸不透的木板上,忽然,几十万士兵全军覆灭,一一倒下,可嘴里还喊着“杀”。一群乌鸦从不远处飞来,它们似乎对这样壮阔的场面无所畏惧,倒显得是熟稔,在将士的铠甲上磨了磨嘴,便狠狠的扎进了肉里,享受着咀嚼死尸的快感。我回过神来,不由被吓了个踉跄。
这个大厅很是空旷,墙修的很厚,轻轻的哼一声不久就弹回一阵回响。厚实的墙上有许多泛着光亮的门框,近看只有一团光亮却没有入口,我正费解,那帮闲人便伸脚进去了,于是我便继续跟着,不再犹豫了。可刚一进去,我便生了悔意。我们正处在两座青山包围的盆地间,两面的青山是葱郁繁茂,可我们所处之地上却不见一丝杂草,只见我两边各排列着军队,黑压压的一片竟看不见尽头。忽然,军队开始攘动了,可不一会两面的军队便交织在了一起,我们处在其间,脸上却溅上了莫名的液体,伸手一摸,便是印下了一片鲜红,夹着铁锈味的血腥盛满了整个青山。神思恍惚间,一个狰狞的将士托着一副残躯却仍然要拿起大刀拼命地去厮杀,他的刀好像真正朝我们挥来,我的整个身子都僵硬,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接受这份不甘的命运。我失落的挣开眼,以为自己是死后的灵体,可只见那残酷血腥浩荡的战场猛地化作了一缕轻烟,消燃与世间。眼前却是一把苍老的大刀被静置在玻璃橱柜里。
再往前走,身上多了几束阳光,心头方觉些许暖意,穿过一个狭窄的过道,豁然开朗,眼前立刻涌上了一片琳琅,复古的街道上来往人群与马车不绝如缕,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梳着长辫,穿着长袍,有些儒家书生气儿的男子,女子鲜有,但少许女子却都有不尽的风华,只是一双小脚委实有些不称。熙熙攘攘的街头却独辟了一家茶馆,我仍是跟着那帮闲人进了茶馆,坐下享受这难得的清静。离开了那片喧嚣的街道,也做一回大家品一茗,赏一景。等晚些时候,人散尽了,我们也就走了。于是我不舍的与我惬意的时光别离了。
我们顺着街道走着,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静。身边的围墙也渐渐变成了高大的密集的树,抬头一看,竟看不见分毫天的颜色。硕大的树叶也容不下半点阳光。诡异再次笼罩,可闲人们却津津乐道。背后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地上的尘埃被振在了半空中,树叶莎莎作响。我被强大的气场震慑,脚已经麻木而不能动弹,身子和手忍不住哆嗦,后背涌上一阵寒气,我极力克服着心中种种惊恐,缓缓的转过头去,只瞅见一个庞然大物,皮肤粗糙厚实,面目丑陋,四肢十分发达,牙齿锋利的像一个长剑,泻出瑟瑟白光。忽的,它粗糙而巨大爪子向我袭来。由于以往的遭遇,我不在坐以待毙。一个闪躲,它的利爪生生的从我的头皮掠过,带起一阵凉风。我四处寻那帮闲人,却不见踪影。只好寻着光亮跑去,那怪物穷追不舍,就在光源处它已然划破我的衣裳了,我被这股强大的力道打压在地,猛抬头,一张满是白刀的大口马上就要将我撕碎,我便下意识翻身一滚,滚出了光源。它的头也已经从光源处露出了半截。忽然,光亮消失了,那怪物被强大的力量推了回去。我只觉心间振悚,却也多了份释然。眼见便又是那所大房子。上面隐隐约约的闪烁着几个字,好像有哈,好像有滨,好像还有博物两个字。一道极度晃眼的光把眼前的一切都抹掉了,那所房子的一角已慢慢消散,直达化作了一颗尘埃……
好冷,窗栓怎么又掉了,我被凉风吹醒了,便起身挂上了窗栓,可身上却被汗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