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历朝历代都不缺乏权臣、谋臣、弄臣、宠臣及贪官污吏,这些官员简直是多如牛毛,尤其以贪官污吏者居多,占据在首要的位置!然而清官则少之又少,属于凤毛麟角,能够被载入史册的,或者说青史留名的,更是寥寥无几哩,宋朝的包拯算是一个,能与他一决高低的恐怕就要数海瑞,海瑞可以称得上是明代第一廉吏!
宋朝的包拯和明朝的海瑞都能称得上是廉吏,都被老百姓称之为“青天”,不过,包拯和海瑞这两者之间还是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包拯的“廉吏”主要是体现在断案方面,包拯在断案时能够做到如下四点内容,即“公平、公开、公正、从不畏惧任何权贵”,所审判的案例没有一件是冤假错案,即使是自己的侄子犯案后,他仍旧按照宋朝的律法依法办事,而海瑞则不然,他不但做到上述几点内容,而且还为老百姓解决过实际生活中的许多困难,譬如说:生计问题、水患问题、治安问题……故而受到各个阶层的老百姓的拥护与爱戴。
正德九年,即公元1514年,明武宗朱厚照执政期间海瑞出生,海瑞出身于海南琼山。在他刚满四岁时,其父亲故去,死于倭寇入侵,所以他只能和母亲谢氏相依为命。尽管谢氏只能靠每日的针线活来维持一家的生计,生活算是举步维艰,但谢氏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他的教育,教他读《大学》、《中庸》、《周易》、《尚书》等书籍。母亲对海瑞的教育十分严苛,决不允许他有其他非分之想,更不允许他找邻居、朋友玩。母亲对他的要求是:“除去学习还是学习,学习学习再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一天他试着找邻居玩耍一次,母亲知道此事后,便对他长时间的、大声地呵斥,吓得他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找人玩耍。既因为没有人陪他玩,又因为他只能面对书本和母亲,从而形成他在性格上为人十分孤僻,这种孤僻的性格还造就他在人格上的不完整,容易走向极端,性格趋向于偏激,属于一根筋型的人,在海瑞的世界观里,只有对与错、好与坏、黑与白,没有第四种选择,更是属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类人。从小家境贫寒的海瑞除去性格较为偏激之外,还造就他另外一种性格哦——那就是性格比较顽强!假若是按照现如今的流行话语来说,海瑞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笔者很难去说清楚,像海瑞这样性格的人,到底是好的,还是趋向于坏的,将来亦会对他的人生旅途和仕途经济生涯产生怎样的深远影响,反正依照本人的性格来说,是不太欢喜这一类性格的人!
对人类世界而言,各式各样的性格,不仅仅是与生俱来的,【注解:主要是和家族的遗传基因息息相关。】还和后天的培养不无关系哩。在通常情况下,无论有什么样的原因,凡成长于单亲家庭的子女,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或者说所出现的问题,比完整的家庭要来得多一些,其本人的性格也是不完整的,与其他人或相处、或在交往的过程中,可能会有一些偏激的行为与言语,海瑞就属于这样的类型。
海瑞虽然学习十分用功刻苦,但直到28岁才考入县学,成为一名生员。【注解:所谓的“生员”: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他的文化水平已达到小学水平,是个小学毕业生。】他光荣的考中举人时,年龄已达38岁。【注解:所谓的“举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他的文化水平已达到初高中水平,是一个初高中毕业生。】他算是一个高龄高中生,笔者猜想,他之所以是个高龄高中生,和“本人比较愚笨”不无关系吧,要不然的话,他怎会在高龄时获得一个“举人”的头衔?!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和那个朝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开启考状元的生涯,他连续考试两次都名落孙山,自此以后他决定不再考状元。他想与其每次考状元都考不中,那还不如直接到吏部去谋求一官半职来得比较好!【注解:所谓的“吏部”: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选拔官员的政府部门。】笔者还认为他之所以要到吏部谋求职位,和他是一个大孝子息息相关,亦是海瑞不想让母亲大人过于操劳,因为他深知,是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抚养成人、想尽一切办法供他去读书,如若还长时间的考不中状元的话,也太对不起抚养他长大、供他读书的母亲大人,一旦拥有官职就有一份收入,从此也能为家庭挑一份重担!
按照明朝的法律规定,但凡是考中举人,而没有考中状元的人,皆可到吏部谋求一个职位,不过给举人的官位大多数都是些清水衙门的差事、小官。如:主簿、典史、教授之类的官位。【注解:所谓的“主簿”: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政府部门里的一般办事人员。所谓的“典史”: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一名普通的狱警,典史是从九品。所谓的“教授”:上面文字里面所提到的“教授”,并不是指大学教授哦,而是指教其他人学习宗教学、医学、武术、兵法、法律等课程。】不过,若是想要得到上述这些清水衙门一类的职位,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还需要等待,要等到官员被辞职、被罢官,官员去世后而且空位多出来方能轮到自己,可能要等几年,也有可能要等几十年。
另外,在明朝的官场上十分讲究论资排辈和学历,进士(状元)是最优秀的,【注解:所谓的“进士(状元)”: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某个人的学历已达到大学水平,是个文科大学毕业生。】庶吉士是良好的,【注解:所谓的“庶吉士”: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某个人的学历已接近或相当于硕士的水平,是一个大学硕士预科生。】举人则是最最差劲的,凡是举人做官的话,在官场上的举人,易受到其他人的鄙视、瞧不起,绝大多数的举人即使没考中状元,也不愿意去吏部谋求一个职位,而是终身以考状元为自己的奋斗目标,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直到自己考中状元为止。不过,海瑞却并不会这样去想,他还是想去吏部谋求一个职位,海瑞本人的运气还算不错,等到41岁时,吏部任命他为福建南平县教谕。【注解:所谓的“教谕”: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教育系统的官员,其级别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县教育局局长。】
明朝时期的制度是这样来规定的,但凡是有上级官员到下级官员处视察、指导工作时,下级官员要对上级官员行跪拜大礼,虽然这是一条陈习陋规,是明朝官场的潜规则,更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出来的,在明朝的律法中也没有这样的规定哩,尽管是这个样子,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是遵循这样的规定与潜规则。当海瑞在南平县做教谕的时候,延平知府下南平县视察工作时,【注解:所谓的“延平知府”: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其行政级别相当于现在的一个行政市。】其他官员和学员们为拍好领导的马屁全都纷纷下跪,唯独海瑞是独树一帜的,硬是打破这个规定与潜规则,不但不肯下跪,而且不卑不亢,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座笔架山,视察完毕时,“同知”顺便放下一句话:“哪里来的笔架山!”【注解:所谓的“同知”是一个官名,其行政级别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副市长。】从此海瑞在官场上增添有一个外号,人们称他为“笔架山”或“海笔架”。还有一次,当巡按御史(钦差大臣)来视察县学教育时,他又一次不肯行跪拜大礼,说什么这里是教学的地方,要跪也只能跪拜圣人孔子,气得巡按御史甩手而去。【注解:所谓的“巡按御史”:大致相当于现如今中央级的巡视员、检察员。】
在他的四年任期内,既规范各级学生的考勤制度,还从来不接受任何人送来的任何礼金与礼物,加之海瑞办事认真负责,四年之后,他被上级调任到浙江淳安县当一名县令。他一上任,坚决取缔一切陋规及各种不合理的规定!【注解:所谓的陋规:是指官场认可但不合法的灰色收入。】这一招让县丞、典史、都头、主簿们纷纷都罢工。海瑞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没有师爷也没关系,意见自己来拿;没有文书也没啥不可以,自己动手来写;没有人管治安,那就我来管、我来巡街;家里吃的菜自己种;命老仆人上山砍柴、老婆做饭!……
海瑞在浙江淳安县做县令时,胡宗宪的儿子仗着父亲是浙江直隶总督、更是东南第一号人物,真可谓是只手遮天无恶不作哩,还要到处去游玩、吃喝、索贿。【注解:所谓的“直隶总督”:是指其行政级别相当于现在的省委书记。】当胡宗宪的儿子经过淳安县县城时,只因不满驿站只请他吃一顿粗茶淡饭,便把驿站里的驿丞吊起来暴打一顿。【所谓的“驿站”:是指古代专门用来传递文件的人或往来官员途中歇宿、换马的处所。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指政府部门开的招待所。所谓的“驿丞”:相当于现在的招待所所长。】海瑞知道此事之后,就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教训教训这个为非作歹的胡公子。众官员纷纷劝说海瑞千万不要胡搅蛮干得罪胡公子,得罪胡公子就是等同于在得罪直隶总督胡宗宪,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等到明天恐怕你的官位也会保不住哦。他却冷冷地对着下属来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海瑞就把胡公子捆绑起来一顿暴打,既没收胡公子索贿所得的一千多两银子,还亲自撰写一封书信给直隶总督胡宗宪,他在信里这样说道,胡大人乃一介清官,一向不喜铺张浪费,更不会索贿,现有人竟打着您的旗号、冒充您的儿子骗吃骗喝又骗钱,还动手打人,因此我断定此人是假的送您处发落,让胡宗宪哭笑不得,拿海瑞也没有办法!
海瑞平时一点荤腥都不舍得吃,所吃的食物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的,只有当母亲生日时,他才到集市上买两斤肉,而且是买最肥的那种肉,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成为当地乃至全国的头号大新闻!笔者自认为海瑞可以称得上明朝第一名人,你想,过去的咨询、交通、信息……远不如今天这样发达,能闻名全国那还了得,不得了!
比买肉还要大的新闻是,海瑞敢舍得一身剐,把皇帝老儿拉下马。不管身处怎样的朝代,历朝历代的官员都深知这样一条道理,伴君如伴虎,说不定等到明天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不但如此,还有可能要株连九族,所以有许多官员对皇帝总是敬而远之,大拍皇帝的马屁,说皇帝想说、皇帝想听的话语,一切的事情与行动坐卧,都以皇帝的吩咐唯马首是瞻。可他倒好,一根筋上来以后,和别人反着做,也不管不顾事后会产生怎样的不良后果,非要去摸老虎屁股冒犯龙威,他写一封奏章大骂嘉靖皇帝,说嘉靖皇帝朱翊钧有“四大罪状”。其一:只知修道成仙,不顾百姓的死活;其二:纵容官员互斗,把官场搞得乌烟瘴气;其三:不顾父子之情,皇太子得不到父爱;其四:不念夫妻之情,不和皇后亲近!嘉靖皇帝读过奏章之后气急败坏的要把海瑞抓起来处死。还是首辅徐阶告诉皇帝:“海瑞已经买好一口棺材,您若杀海瑞,既上他的当,还中他的圈套哦,他就要以死求个好名声!”后来皇帝只能把海瑞关进皇家监狱——诏狱,才算了结此事!之所以要采取这样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皇帝本人也不想在自己归天以后,背负一个残害忠良的骂名。还有的就是,不管身处在哪个朝代的皇帝,也不管这个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都是不愿意去背负残害忠良的骂名的,就算不是特别昏的昏君,也莫不是如此哩!
隆庆皇帝朱载垕继位后,海瑞被皇帝释放,隆庆三年升任他为武库司,【所谓的武库司: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指掌握军事后勤装备。】隆庆五年,升任他为南京都察院佥都御史,【所谓的都察院佥都御史:按照现在的说法是指检察院里的检察长。】后又加升其为吏部侍郎,当地的老百姓欢欣鼓舞,而官员们则提心吊胆。他在任职期间,执行一条鞭法,均田均税、打击土豪劣绅、兴修水利、清理狱讼,还强行要求曾救过他性命且提拔过他的前任首辅徐阶清退侵占百姓的民田,徐阶的三个儿子,一个做官的儿子被削职为民,另两个被发配充军。
在任职期间,针对当时贪污成灾的弊端,他还建议隆庆皇帝应该好好地向太祖皇帝朱元璋学习,他写给隆庆皇帝的奏章中这样建议:“凡受贿达六十两银子以上的人,应将其凌迟处死并剥皮示众,以示惩戒!”……海瑞的做法还引起所有官员的激愤,群起而攻之,纷纷写奏章弹劾他。两年后海瑞病死于应天府,【注解:所谓的应天府:就是指现在的南京。】他死后身无贵重之物,还是同僚王用汲等人出资帮他购买一口棺材。他的灵柩从南京运到海南琼山时,为他守孝、送葬的队伍就达到上百里,老百姓纷纷痛哭流涕,哭一个清官故去。
海瑞的一生娶过三位妻子,纳过两个妾。其中,有两房妻子是被海瑞休掉的,休掉她们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海瑞是个大孝子,他容不下自己的妻子对母亲有半丁点的不好。他休掉的这两个妻子主要的成因是他认为,这两个妻子不是没有把母亲照顾好,就是和母亲吵过架。另外,他的“休妻纳妾”,成为官员们又一个攻击他的把柄哦!
海瑞从41岁起做官,至58岁被罢官并勒令其回原籍,14年后又重新被皇帝启用,可谓是两上两下。纵观海瑞的一生,在做官的时候,他本人做到如下四点哦,即:清明、清正、清介和清廉!他这一生都在为老百姓做实事、做好事;为人较为正直、刚直不阿;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与任何权贵结交;不搞任何官场“潜规则”、不招权纳贿;不拿不该拿的钱,不向任何人伸手要过一分钱、一份礼物;以圣人的行为准则来严格要求自己,严于律己,临死前还要命老仆人把国家多给他的七钱银两退还给国家!……这样的良好行为,是值得你和我来好好地去学习的,更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与标杆。不过,话又要一分为二地去说哩,他也有“不好的地方”啊,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其本人哦,全都是因为由于其本人太过于严于律己,对于自己也是过分的苛刻,都是以圣人的行为准则与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往死胡同里面钻,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等到自己做到以后,还要严于律人,希望各级官员、甚至是皇帝的言行举止都要像他一样,在这一点上不免显得有些太过分,也太过于理想化,根本是难以实现的!
纵观海瑞的一生,其本人的身上有许多的闪光点,都是值得我们去好好地学习的,我们既然要学习海瑞,就要学海瑞好的地方、好的做法、值得称颂的地方。诸如说:他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也不是只讲原则,一味的蛮干,还是讲究一些策略的,会采用迂回前进的办法;为人较为正直;从不斤斤计较个人得失;乐于助人,为老百姓做过许多好事、实事等等……这些都值得我们去学习、去发扬光大哩。
还有的就是,凡是他认准的事情、值得去做的事情,咬着牙齿,也会克服各种艰难困苦坚持下来,始终坚持不懈,直至把事情办好、办成功为止,这样的好品质也值得每个人去学习。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贵在坚持,在当代的中国人,缺少的就是一种“坚持精神”!
海瑞做任何一件事情,从不讲究合作精神与情感;也不讲任何关系,欢喜单打独斗,心中只有原则和是与非;我行我素,更喜欢一条道路走到黑;太过苛求自己,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完美、力求每件事情都要精益求精达到极致;做每一件事情都过于的苛刻;以圣人的行为准则严格要求自己,并要求每个人都像他那样去做;太过于理想化,活在理想的世界里。笔者在这点上亦是不会认同的,不但不会去认同,还觉得不值得所有的人去学习他,也不应该去学习他!
在当今社会,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光靠个人是难以成事、难以办好一件事情的。在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讲究团结一致、精诚合作、互利互惠、互帮互助等因素……才有可能把一件事做好、做成功。像海瑞这样性格的人,做任何事情,一味地喜好单打独斗、只知道讲所谓的原则、仅凭一己之力的做法,放到当代的社会中,绝对是行不通的,亦是无法把事情办好的,一点也不值得我们去学习!
总结海瑞的一生,只用一个字就能概括——那就是一个“苛”字,这个“苛”字,值得每一个当官者、每一个普通人学习与沉思!
【备注:①:文章为作者原创;②:各种包拯和海瑞图片均来源于网络上;③:感谢原创图片。】
杜老倌侠客居(陆伟)写于2011年11月12日星期六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