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朋友聊天,眼看着快到饭点儿了,就说要不约着去吃顿饭吧,于是就这样我们临时起意去吃了顿南京大牌档
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一盏一盏的灯笼悬挂在头顶,灯笼里闪着昏黄柔和的光,夹着屋顶一束一束紫藤萝的装饰。
店里的人不同的岗位穿着不同的服装,服装又都是传统老旧的样式,偶尔会听见几句小曲儿,青瓷的碗,木质的窗,还有小时候老家的长宽板凳。也不知是喜欢还是想念,好像每次这种环境都很合我胃口。
奏折样子的菜单上面写了几笔秋韵,里面有很多的小吃,琳琅满目,我其实想每一样都点,但怕自己的胃能力有限,只得在很多菜里面权衡一番。
朋友点了份糍粑,然后我竟然迫不及待的介绍起来,介绍的倒不是店里的菜品,而是老家的糍粑。同样都是糍粑,但是做法却大相径庭。
南京大牌档的糍粑应当是直接糯米浸泡蒸煮而成的,咬开还能看见分明的米粒。而老家的糍粑是放到木甑里蒸,蒸熟后倒入石臼中,由人们手执木柄石锤,将石臼里的糯米轮番捶打,俗称“打糍粑”,直到石臼中的糯米似胶一般粘成一团,软软糯糯,看不见米粒。
它的形状有大有小,却基本上都是带有精致印花的圆形,印花或年年有鱼,或花好月圆,或富贵吉祥。它的做法也很多,蒸煮煎炸一样不落,像是老家的人,淳朴而不单调。
老家的人会自己用毛笔写红彤彤的对联,面粉煮熟便是天然的粘合剂,往门上一糊对联就粘上了,推开门便紫气东来。老家的人会自己晒玉米,晒席上铺上满满的玉米粒儿,金灿灿的,比梵高的向日葵还要绚烂。老家的人会自己插秧苗,等水田里的秧苗长起来,风吹过,便能看见澄蓝澄蓝的天和绿油油翻滚的海浪。
老家的人是会打罗吹唢呐喊号子唱山歌的,他们也应该是会跳舞的,他们还会搭建好看的吊脚楼。
同我一道而来的,是并肩而行的赶路人,也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席间零零散散说了好多话。我们说人一路走过来,会做很多决定,也会做很多错误的决定,或许之前并不觉得,但当熬过一段难过的日子回头再看时,会常常说“要是当初不那样做就好了”。
我们说每个人都是比较要强的,即使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也会咬咬牙跺跺脚把一切都扛过来。我们说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我们一边吐槽一边好笑,想想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冷言风语,温暖鼓励,谁不是杀出了一片重围的人。
看吧,成长带给我们的不仅是增加的年纪,还有冷静和宽容,就像是这一家南京大牌档,接纳着形形色色的人,包容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隔壁桌的服务员不好意思的用手势竭力的同外国客人讲解菜单,外国爷爷最后冲着那位姑娘夸奖的竖起了大拇指;
近旁的几个人在还在谈论公司的业务情况;男生绅士的帮女生拉了一下板凳方便入座;不知哪家的父母给孩子买了一套复习资料,厚厚一沓;
靠近窗户的女生一个人张望着在哪里等了好久.........
如果两个人能听彼此絮絮叨叨说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那么我觉得这是值得庆幸的。
我乘兴而来,吃饱喝足,尽兴而归,不过最后也还心心念着最后一页菜单上的那一壶“醉春归”什么时候能真的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