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山等你

华山路

到华山上等你,从我知道华山在西安旁起我就暗暗期许。以前我只认为华山高耸,其势险峻,就像幼时膜拜着金庸笔下华山论剑那般,气势凌人。待我知道华山上还有日出日落两大景观时,我便想着,能与你在这华山上依偎着共赏,该是多么温馨幸福。

今天,我还是独自一人来了。我当然愿意继续等你来,一起来实现这份美满。在西安的五年时光里,我拒绝了多次邀请,我想着,要等你一起啊。

可是,现在已经是第六年了。每每穿梭在喧闹街区时,我常常感到忧惧,如果人一生中所遇见人数是恒定的,那么现在的我怎未把你抓获。在遇见对的人之前,做最好的自己,所以,我选择独自前行。

到达华山脚下已经是下午四时了,本打算着爬顶后顺索道下来再返回西安,却被告知七点就停运了。而我却着着短袖短裤,背着水和食物,就没有过夜的贮备衣物。忐忑着在山下小店转悠,像我这种打扮的寥寥无几,终究是没解决。一看表,四点半,总不该打道回府吧,心一横,就这样了,晚上再自己下山。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上行至七点,继而下行,我便快步向前了。

基于时间紧迫,原打算四个小时走完全程得压缩了,减少休息时间,加快速度,只能把其当成比赛了。一开始便是四十五度左右的平缓波了,为什么说它缓,是因为后边的基本上就是七十五度左右的台阶了。正好,就把这个当作热身了。轻喘着呼吸,不断超越着各种选手,途中超过几个同行时,背后听到其开玩笑说年轻人欺负老同志,我只能讪讪一笑,心里念道,只怕是我可以当你哥了。

当选手们惊讶于短袖已经湿透了,穿着短裤的我已经稳稳超越到达台阶陡道了。我喘着粗气,望向上路,还是休息补充能量吧。

五分钟过后,带上预备好的手套,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出发了。茫茫途中,如果能找到一个过渡点,这样的征途就不再枯燥乏味了。不经意的发现,夕阳打在悬崖顶壁上,光灿的山顶与幽绿的山谷画着一条线,始终与我的距离不变,我想着,六点的日落,怕是美得多吧。保持着步速,想留着这种感觉久一点。

保护兼助力的锁链开始发挥作用了,而最惹人注意的怕是锁链上许愿锁了,盛行道教祈愿里,刻上两个人的希望,把钥匙往山谷里一扔,从此生命的永恒就在这里。假如某一天,再来这里,找一找自己的永恒,该是多么的浪漫。

途中在经过一个叫做千尺幢的地方时,提示牌写道,前方坡道极陡,小孩与老人,建议从另一条路走。上来时才发现,老而弥坚者大有人在,手扯着助力的锁链,脚踩着不及三分之一脚长的台阶,心理想着,总该不能比他们落后吧。一路风风火火,左突右串,在这深井般的崖檐上,勉勉强强超了几人。

途中,或三四成群,或两两成双,像我这般为爬而爬、把旅游当成比赛、茕茕一人者少之又少。或相互搀扶紧握双手,或前后随行频频唤切,向上望去,消极责怪之音频频,朝下寻来,莞尔劝导之声盈盈。在华山观日,历经长久磨砺,只为片刻温馨,而最值的是一直陪伴的温情与感动。呦呵,我在等你啊。

男人之处于征服雄壮险峻之时,往往溢出兽性,然山谷中自有吼声回荡,我不禁行至无人处:嘿~,你好吗!不知是因为客观的摄氧量变多,还是主观的精神为之一振,双脚涌动着新的力量,速度重新加快起来。

乍的一看表,已经六点半了。回头望去,途中人头涌动,顺势朝上,不禁小声嘀咕,只怕是下山逆势也变得是上山了。恰巧,指示牌所指,北峰索道就在前方,而我只剩下半小时。

双脚酸痛并稍有重心不稳,要保持较快速度,只得把力量转移到手臂上了,喘的厉害时,就扶着锁链调整一下,放眼望去,天已朦胧了,来时的路已被幽黑所占据,路灯不知何时开启,像火龙般蜿蜒。打开背包,补充水份和能量,山风吹过全湿的衣物,贴着冷汗,全身透心凉,只得作罢,继续出发。

紧盯着手表,分针的转动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源泉,它是机械的、不知疲倦的,而我却是肉体的、六觉灵敏的,所幸人还有灵魂,意志随它在奔跑。

仅剩三分钟时,我终于赶到了北峰索道售票厅,可是窗口已关,卖票的大姐已经在核算业务了,我想着,莫非,还真要踩着人头下山了。我抱着跃跃一试是态度,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尽力和蔼问道:“妹妹,索道还售票嘛?”“下边索道旁售票,快去吧”。

当我坐在缆车看着灯火蜿蜒,我笑了笑想,幸亏你没在。匆匆返程,华山在浓雾中远去。

从此,华山北峰上,依旧留着一个身影,等着另一个身影,走过花开花谢,共赏日出日落,把许愿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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