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其实就是生命的某种律动,须有光有影,有左有右,有晴有雨。而记忆就在其中顺着时光的河流蜿蜒而下。如此,不如存一尺静谧的美好,风干在岁月的田垄上。
你见过清晨寂静无人的校园吗?那是一个可以静待花开的地方。
早晨六点多,天空中飘着微微细雨,一切都充满了新意。走在校园的石子路上,可以闻见空气中清新的泥土的气息。也许“吹面不寒杨柳风”此时最为应景。
我走进三层一间无人的教室,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站起身,望着窗外,看见有两只小鸟在树间嬉戏,小小的身影敏捷地穿梭在对他们来说硕大无朋的树冠之间。耳边好像传来他们“啾啾啾”的欢笑声,我想,可能是他们也在谈论这场清亮的雨吧。
看着他们欢快的样子,我又怎能将如此美丽的时光只停留在教室里呢?趁着人还未多之时,我走了出去。
手里的伞并未撑开,松松垮垮的挂在指尖。我很享受此时雪片般轻薄的雨丝温柔地落在脸上,带着春天特有的滋润的味道。
顺着校园湖边的小道而走,低垂的树枝挡在我的眼前。一个人的行走像是一场享受孤独的朝圣。
往回走的路上我看到两棵开花的树。
疏朗的枝干俊逸地向上生长再像四周随意地分叉,勾勒出一个圆润的树冠。这两棵树长在不为人知的一角,仿佛是在独自吸收着清晨独有的灵气。树间的枝丫层叠地仿佛并无顾忌亦毫无章法,细细的枝条间缀连着粉白的小花。
我想,若是在其他不开花的时节遇到,不过是两颗并无可观的杂树罢了。
但是如今,当花苞与花骨朵儿间杂在枝头,当薄薄的花瓣逐朵回旋展开时,好似你都能感受到它们绽放是压动花枝的力量。仿佛是在一个未名春日里的清晨上演了一场又一场飘忽的梦境,让我这经过的旅人心也不由得飘忽了起来。
我静立在花前,仔细地端详,好像能够听懂每一句盛开时的话语。
因为每一朵花只有一次的生命旅程,所以,它们小心翼翼地绝不走错一步,满树的花,没有一朵的错处。它们是那样慎重而又认真地迎接着这唯一一次属于自己的春天,迎接着每一个它所遇到的行人。我不由得屏息感叹生命的美丽与庄严。
海子说: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净,归还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这说的多么像眼前这些花儿啊。她们打扫干净了自己的天空与大地,然后赠予了我这个陌生人。
快8点了,校园里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可是当我看过这些美丽后,又怎能轻易忘怀呢?
所以,我们望日薄西山,看朗月疏云,赏秋花照水,听细雨滂沱,闻暗香疏影,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
“朱颜辞镜花辞树”,是我们终将经历的结局。如是这样,倒不如,静立时光的一隅,看草结它的种子,风摇动叶的样子,我们独自站立着,不说话,就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