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封信(困惑)

亲爱的朋友,

  祝好!昨晚九点钟就睡意袭人,昏昏睡去,今日早晨七点钟才起床,算算竟是睡了十个小时,把自己吓了一跳。其实早上五点钟闹钟就响了,摁掉之后,我却选择再次入睡,原因,大概就是想把这梦做完。做了什么梦现在也记不清楚了,不过我想,一定是个有趣的梦,若是噩梦的话,当时的我又怎会选择继续做下去呢?

  我以为今日十一点半是Kevin的conference,因此洗完澡之后,便开始看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其实早闻大名,却一直没有机会读他的书,先前Kindle开了包月服务,下了他的《沉默的大多数人》,看了几篇,又停住了。前几日亚马逊还给我发来邮件,提醒我包月服务已经结束,是否选择续费,我便直接无视了。现在太忙,想必是抽不出时间读闲书的。

  前几日是世界读书日,没有看书,我却进城,看了出堂吉诃德的表演。整场演出都是用西班牙语,我听得昏昏欲睡,中途睡着了好几次,到最后已经放弃了看英文字幕,便靠在椅子上发呆,自我猜测。而四百年前的4月23日,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一同与世告别。

   小时候十分期待这个日子,因为这意味着又有很多书可以看了。虽然对小学的印象近乎全无,但是却很感激学校的领导在世界读书日的时候举办的活动。那时,一下课,我就会飞奔到楼下,因为大厅里全是书,一排一排的书,玲琅满目。精挑细选,选好要买的书,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家。

  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所有人都很厉害,所有人都比我厉害,他们做过那么多有意思的事,读过那么多深奥的书籍。直到前段时间,我才恍然大悟。我觉得我大概和三体人有着同样的困惑,他们无法理解人类的谎言与欺骗这个概念,他们沟通交流是高效迅速的,同样也是透明的。他们不会说谎,因为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说的,是同样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用口来交流。

  而我呢,同样以为读过就是读懂,所以才会觉得那些读过我没有读过的书的人很厉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误解,大概是一直以来,对于我来说,读过一本书就相当于读懂了一本书吧。当然,这并不完全属实,对于某些书来说,读过一遍就无需再读第二遍,可是对于某些书来说,一边却是远远不够的。很多书籍我读过了,却没有读懂,因此才需要重复地读,多读,精读,询问,思考,可是结局可能还是我没有读懂,或者说没有完全读懂。

  就像王小波的这本《黄金时代》,我读完了,可是我没有读懂。我读过这本书,可是我很困惑。《如何阅读一本书》里曾经提及,他说要去读那些超过你阶段的书,你读不太懂的书,一开始你很有可能读不懂,但是当你读懂之后,你就会有所提升。就如同读再多的故事会,读者,网络小说,也抵不过一本经典名著的影响。

  没有人可以读懂世界上的每一本书,就好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那么几本书是超过自己的境界的。我想,若是一个人可以读懂每一本书,那该是多么寂寞,如同武侠小说里的最厉害的高手,寂寞如雪,孤独求败。对于一个高手而言,胜利已是如此轻松,而失败却是求而不得。只有与自己境界相同的人对战才有快感,只有读自己读不太懂的书才能进步。

  我一直都很讨厌同一本书读第二遍,大概是想到世上未读的书还如此之多,就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同一本书上。可是,我现在却渐渐明了,书是读不完的,要读的书,想读的书,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减少的。吾生有崖,而知无崖,以有崖求无崖,殆哉矣。

  读过,并不等同于读懂。而读完之后的困惑,其实是一件好事。

  祝一切都好!

  四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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