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北去三百里有一禾家村,村民多以打猎为生,其中包括张氏父子。
张氏父子都是出了名的能手,父亲虽过七旬,但体魄依旧,儿子张训也娶了领村刘氏为媳妇,有一儿子,唤作张宇。
一家人本该如此安安心心的过着日子,但有一天,父亲带着七岁大的孙子上山打猎,这一去,便没有回来。
太阳渐渐没如山林,月儿也露出月牙来,眼看天即将黑了,张训不由担心起父亲和儿子来。
“要不我们上山看看吧?”妻子刘氏提议。
“上山?”张训思量了一下,村里世代打猎,靠着山水生活,却留下个夜里不能上山打猎的规矩。破规矩的,一般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历经几代,已经被村里视为禁忌,没人敢坏了规矩,但此刻的张训却想:
“我们是去找人,不是打猎,不算坏了规矩吧?”
于是张训便带了妻子刘氏上山寻人。
“爸,你们在哪里?宇儿~”
“……”
喊了数十生,张训喉咙都已经快喊哑了,却听见不远处的妻子大叫一声,赶忙跑去。
此时的刘氏摔倒在一旁,身子蜷缩在一旁,两眼惊恐的不断打颤,见张训来了,赶忙抱住,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黑影。
张训随着刘氏的手看去,那里是一个人影,远远看去,居然少了胳膊和腿,鲜血直流,染红了大片草木。而另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中,似乎还有东西。在那身旁,有着一个背篓,那分明就是父亲出去打猎所背的。
张训急得干嘛跑去,这一看才发现,真的是父亲,不由的抱头就哭,他细看时,才发现父亲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只脚!
“那是宇儿的……”刘氏泣声道,差点而昏死过去。
“赶紧去叫灵媒来!”
张训大声吼着,一边赶忙脱下衣服包裹住尸体,泪水淹没厚实的脸颊,但还算清醒。
村里有这样一个说法,有人去世的第一时间,得先通知灵媒,让他来为死者通灵,看是否有什么遗愿。
刘氏也是被张训的喊声叫清醒过来,含着泪跑回村去。张训抱着儿子冰凉的腿失声痛哭。泪水洒满了夜里,如星辰一般,连月亮也不忍的淹没了去。
不一会儿刘氏便带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到来,脸长得清秀,双眉笔嘞得厚实,干这一行的,据说得阴阳调和才行。
张训这才稍微止住哭泣,而刘氏也早已忍不住泣声痛哭来。
“麻烦你了!”张训向灵媒鞠了一躬,抱住妻子退在一旁。
点了点头,灵媒先是看了一下尸体,然后伸出手蘸了点血迹,然后拿出刀子在染上血的手上轻轻的划破一点血痕,然后将血划过眉心,盘腿微坐,口中默默念起奇怪的咒语。
半个时辰后,灵媒满头大汗,但立刻从袖袋里取出笔墨,找了个稍微平整的地方写下遗言。半晌后,便是递给张训:“头七过后再看!”
点了点头,张训继续说道:“还有我儿子……”
灵媒这才像起原来有两个人,不由摸了把汗。说道:“你儿子的尸体不在这,我没办法通灵。”
“……”张训沉默,双眼早已经泛红。妻子听着不由嚎啕大哭,“儿子啊……我的儿啊~”
见刘氏如此伤心,灵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但是我可以借住他的血作为引导,来呼唤他的灵魂,但……”
灵媒双眼沉重的看着张训,继续道:“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唤他过来,这山上幽灵鬼怪数不胜数,有可能把他们招来。”
“那怎么办?”
“到时候,如果你们发现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赶紧用这把刀把我杀死,不然,你们也活不出去。”灵媒说着,把手里一米长的刀递给张训,张训也是明白,灵媒这是堵上自己的命了。当下不由感激万分。
“好了,开始吧。”灵媒再度走向尸体,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符来,轻轻的蘸了一点张宇的血,然后包裹着放进嘴里,继续盘腿坐着,口中默念咒语。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渐渐过去,张训与刘氏屏住了呼吸,连哭也忘记了,只见灵媒猛然睁开眼睛,血丝犹如蚯蚓般爬满了脸颊,嘴的两腮不断紧绑,变大,一旁的张训握着刀子的手也满是汗水,直到灵媒破口而出,一道声响划破长空,响彻天际:
“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