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看见的孩子,她从未放弃想被看见

此时是2025年5月9日周五晚上8点30分,我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敲打着许久未曾启动过的键盘。

窗外明月高悬,并不是很圆,但是很清撤,它的周围夜空黑的很干净,透过玻璃窗户,它静静地看着我。

楼下广场上孩子们的嬉戏声不时传进我的耳朵,音调各异,我想大多应该是在表达快乐。

今天是我闭店后的第15天,也是我来稻花香上班的第6天。步入40岁,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突然闭店,然后快速调整自己步入一个完全陌生的新岗位。

晚上六点,嫂子打来电话,问到我几点下班,晚上护士节医院有节目,问我要不要去看节目。其实看节目是其次,我知道,她需要我骑车载她们娘俩过去。

晚上七点,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匆匆赶去父母家,嫂子和侄儿正在沙发上等待我的到来,父亲正坐在茶几前吃饭,而哥哥因为上夜班早已去了医院,母亲也早早吃过饭去了广场跳舞。嫂子看我进门,赶紧去了厨房为我盛饭。

我拿了小凳子与父亲并排坐着,茶几上放着三个盘,一盘是酸菜,一盘是花生米,另一个是空盘。父亲的身上穿着迷彩的工作服,看的出,他和我一样,也是刚从外面干活回到家。

“医院有活动,你去看吗?”我问父亲。

“谁都可以去看吗?”父亲问嫂子。

“可以。”嫂子回答。

“节目几个小时?”我问。

“时间有点长,大约要到九点多。”嫂子说。

“那我送你们过去,你们看完节目坐同事车回来吧。”我说。

“你不看啊?我们坐谁车啊?”嫂子不会骑车,也不会开车,出行确实有些不便。

“要不伯一会去了,把你们带回来。”我说。

“那你们还是坐小车吧,找别人车回来,我那破三轮车。”父亲朝着嫂子说。

“妈不是说也想去吗?伯你一会去把妈也带去呗。”我对父亲说。

“她去啥,都去跳舞了。”父亲说。

“看来在她眼中,跳舞比较有意思,比较重要。”我说。

“她跳她的呗,也不打牌,也不乱花钱,还能锻炼身体,就这一点爱好,又没有人说她 。”父亲在替母亲解释。

“看妈这么多优点,平时还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这不就在背后肯定人家这么多优点,下次要当面说。”我说。

“就是。”嫂子和我相视一笑。

“伯,我有优点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莫名其妙地脱口而出。

你啊?犟死。”父亲毫不犹豫,说出了这句并不是答案的答案。

“我问的是优点,不是缺点。”我补充到。

父亲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他没有给出我要的答案。

“我之所以这么犟,还不是缺少肯定和认可。我们要多发现别人的优点,而不是盯着彼此的缺点不放。”我感觉到我的内心有些堵,有些酸楚正在酝酿。

或许父亲被我问蒙了,或许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或许他从没有认真想过我有没有什么优点。我感觉很难过,我的心很堵,堵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的眼眶有些酸,里面有东西想要跳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父亲这个问题,我一向习惯为人考虑,习惯不为难别人,可是此时,我向父亲抛了个让他为难的问题。

我感觉喉咙很哽,我不想让父亲察觉到我的异样,我端着碗进了厨房,我洗了碗筷,我想要调整好情绪,我不想让父亲和嫂子受到我情绪上的影响。可洗完了碗,我鬼使神差地又拿过凳子坐回到父亲身边。

“伯,我哥有优点吗?”我问父亲。

“有,每个人都有优点。”也许是父亲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许对于哥哥,他一直是引以为傲的,聪明的他脱口而出说出了这个补全的答案。

“伯,那我有优点吗?”我忍着眼中的酸泪,再次问。

“有,每个人都有优点。”父亲低头边吃饭边给了我这个答案,我感觉到他在回避我的眼神。

我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候的我才接触到心理学写作治疗,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鼓足了勇气向母亲发问:“妈,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母亲的回答是:“好看,好看的很。”她的回答是那么的激进和不真诚。当时的我是有些受挫的。

其实我长的美不美,丑不丑,我是可以照镜子的,我当然也知道我的长相到底漂亮不漂亮。同样,我有没有优点,我也心知肚明。可是,我为什么要向父亲和母亲问这种问题呢?

我好像看到了童年幼小的自己,看到了少年不顾一切讨好家人朋友的自己,她是那么自卑,她是那么的渴望被爱,被肯定。可是她一直没有得到,得到的只是别人的教导,要懂事,要谦虚,要付出,要吃亏是福。童年的我以为只有自己做到了这些,就可以换得自己是好的,是美的,是优秀的,是值得被爱的,可是,她做了许多年,这句肯定和认可却始终未得到。

我知道,此时的我,虽然经历过长达梳理、觉察,我以为我已经强大到可以不受一点外界影响,我一再试图做一个理想中的父母,爱自己,给自己物质上的家,给自己想要的归属感,给自己多方面的关爱,我以为我早已强大到不会在呼父母对我的评价,不再计较父母是如何看待我,是否爱我。可是,此时此刻,我才明白,这个渴望,这个梗它一直被我强制压在心底。

我知道,今天,这一幕的直面,是我成长路上早晚的必经之路。

我站起身,去了趟卫生间,我除了上厕所,我还流了泪,我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她通红的双眼。

几分钟过后,我出了卫生间,我站在门口的沙发边,我叫了嫂子和侄儿准备出门。我换好了鞋,我抬起头,我看到了父亲也抬起了头,他看着我,眼神对视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神中有相对复杂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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