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过春节了,想着之后要做的事,有些怯步,以后要跟别人较劲还是跟自己较劲,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不过顺水推的船,我真的坐不稳了。
其实我经不起什么大风浪,所谓的顺流的水一直向前向下没有浪,无名者根本翻不起什么浪,一步踏空多半也就此等死罢了,可偶尔总还是要想。是的,要去想,7年多的工作里,我没有认真思考过,我怕去想,工作锻炼着我,锻炼着身体逐渐去机械化,脑子若不定向去思考就会跟这副身体多处不协调,就会出错,所以我只有发呆,放空,掀开脑盖,暴晒那些胡乱生长的思想杂草,只怕往后这贫瘠的脑土地只会生出些什么歪瓜裂枣。
很多时候我脑子里的电流总在乱窜,它们也许这一刻还在光滑的表层,下一刻就闪到不知哪条沟壑里。大概从十几岁开始,我常常会梦到同一个地方,每次梦到都感觉很亲切,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这样的地方。梦里我知道翻过哪座山,走哪条路能去到那里。以前梦里常会带着伙伴走到那里去,而去的目的总是看日出,那是一片大湖边上被弧形的山包围的一小块角落,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总是开着紫色居多的花,甚至能闻到杂草的味道。后来我会梦到在去那里的路上,着急怕赶不上日出,再后来那个地方离我很远,在梦里总是找不到去的路,直到最近的一次,我梦到那里其实就是外婆家背后的断崖下,当然现实里没有断崖。梦里我没有赶上日出,却撞见了一次绚烂的日落,橙紫的云层层叠叠,缝隙里洒出金色的光,太阳很大离我很近,却没有温度,山崖上狂风大到可以透过身体,没有知觉,耳聋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不用呼吸,天地间,五官里,好似只剩下了一双眼睛,我能看到这世界,可我不存在这里。
我经常长时间坐在办公格子间里,可我偶尔也没在这里,我胡乱地想着,看着,没有一个长远的目标,只希望时间能快进,快进到下一个周末,下一个假期,我要休息,我想退休。我把每天的工作做成了满期释放之前不得不坚持下去的服刑,不敢给自己时间去放空,每每思维从这堆烦杂里越狱时,甲方的声音总会迅速赶来将它们逮捕......这肯定不是一个好的状态,也不是一个好的过程,可我总想要一个好的结果,说来未免有些勉强和本末倒置了。
哎,其实我不爱去想什么生活的意义,很多事情想深了就没了意义。活人之行像是翻越不平整的山,没完没了,涂鸦乱线般缠绕的行径,那尽头还能是什么,是虚无吧,是每个人无论如何都扭转不了的绝境,好不好的就只是这一个结果。所以我们活着还有什么呢,恐怕只有这个叫过程的东西,那至少....至少这个过程我不想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