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上班了,重新收拾好心情,在家闲着无事便又开始慢慢养花种草,渐渐地,我家便已绿色一片了。
如今我的护栏上,已有了七八盆兰草,两盆茉莉,一盆栀子,一盆昙花,一株燕子掌,还有女儿弄回的几盒多肉。客厅外的阳台上也摆了一株米兰和两盆棕竹和那长得正茂的一盆金边吊兰。杂七杂八的养着,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花卉,都是东拼西找养起来,除那两盆茉莉和栀子,还有一株春兰和惠兰是买的,其他都没花钱,要么找人家要的,比如那兰草,就是小区保安分给我的,他在小区花园里养一大片,我便找他分了几笼。还有就是出去玩时于山路边看见带回养的,比如那棕竹,比如那垂盆草,山上多得是,还有那花一般的瓦松。
除了茉莉除了米兰,我那些盆栽大都是各种草草及不怎么开花的肉肉。没事的时候我便天天在阳台上看它们的变化,看它们的绿叶以各种姿态在风中摇摆的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厌的样子。上半年的时候,姐来家玩,大概实在看不下去我频繁跑到阳台上去看我的那些草,便笑着对我说:“你种这么多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不开花,每天就看下叶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家月季和玫瑰开得好茂盛哦,那些从我家门前路过的人都跑过来拍照。”
但我每天依旧。看看它们,在不觉中心情便会愉悦起来。没有鲜花又何妨呢,我只要四季长青一片就够了。更何况我有茉莉与米兰,虽没有玫瑰月季般娇艳但也有着令人传唱的经典,更有着那些娇滴滴的花儿所没有的花香,还有我那昙花今年已开两次,我还摘下来做了一道昙花蛋汤。那小小的米兰呢,如今我正倘佯在它的幽香里记录我的小小心情。
虽然也喜欢鲜花,不知为啥,我就没种过玫瑰,也许是怕刺手。自有自己的蜗居以来,我好像就只与茉莉与兰草啊昙花啊这些易养的植物有缘,相比花朵,我似乎更喜欢那一片绿色,何况茉莉的芬芳与兰花的幽香又岂是其他花儿能比的了。茉莉,以前在乡下曾养过一盆,是我养过的最好的一盆。整株枝繁叶茂,一到夏天白色的小花朵星星簇簇地开在绿油油的枝叶间。我就搬进客厅,穿堂风一过,整个屋里都是茉莉的花香。邻居来玩耍总是艳羡加赞叹。后来搬家只搬了兰草而那盆茉莉也就送了邻居,邻居后来打电话说她分了两盆也长得好。而我阳台上的两盆昙花估计就枯萎了,那两盆昙花每到夏秋季都会开出很多的花朵。也曾在夏夜带着女儿一起观看它们的盛开,有时一晚上要开三四朵,乡间的夜风吹过,空气中便传来一种幽香。
家搬了几次,每次的家中不知不觉我就又把这几个品种凑了起来。城里卖花的不管花店还是大街上车子拉着卖的,也曾看到过娇艳的月季和诱人的玫瑰,却总没有要去买一盆的冲动。茉莉好多花店有卖,昙花更好活,随便取一枚变态的叶乱插土里就生根发芽了。兰草相对来说,好品种要贵得多,因而每每看到卖兰草的总要驻足观看一番,看各种兰草绿叶的各种风姿,有时恨不得全买下来每个品种一盆。可惜身上铜板太少,每次都怅然离去。
1.
五月的时候,春末夏初的天气真的舒服。不冷也不热。有时晚上会下起零星的小雨,每天早晨醒来,清新的空气中,微微的凉风总会送来淡淡的花香,这正是茉莉与栀子花开的季节。
一天早晨起床,梳洗过后,从客厅开始把地拖一次,无意中发现那盆茉莉的小花骨朵已开了几朵,白白的、娇气的藏在嫩嫩的绿叶间。心底便不禁悄笑了。花儿们如约而来显现自己的美丽,都散发着各自的芳香,吸引人们留恋忘返,让人们分享着这短暂的生命带来的喜悦,哪怕是一点点喜悦也好。不管是卧室里的栀子还是客厅里的茉莉,或是花园里那些粉红的杜鹃和藏在宽宽的绿叶间的黄桷兰,他们都在这个时候静静绽开着属于各自的青春,尽管属于他们的季节是如此短暂,但每年这时他们都相约而来,把美丽赠与大自然,把青春奉献给供养它的这片天空与大地。倒是我们的青春一去不复返,只有等来世,而来生你会又在哪里和我相约呢,我们还有没有来生呢?这些花儿年复一年给我们带来丝丝的喜悦,也总把那淡淡的忧伤带来了。
这个季节,走在街上,随处都是卖花的人,一束束的洁白的栀子,一串串的小小的茉莉,还有两朵一组的黄桷兰,总令人忍不住要停下脚步去看一看,去闻一闻那些花儿。有的再花两三块钱买了一两束栀子或放在家里或放办公桌上,于是家里也好,办公桌也好,便散发着栀子花的花香,在花香的熏染下,开心多了起来,工作也更顺了;那年轻漂亮的姑娘们或买一串茉莉挂细白的脖颈上,整个人顿时便焕出发出另一种朝气,走在大街上,随时会飘过一阵芳香;抑或买两朵黄桷兰挂在胸前的扣子上,幽香怡人,四散飘逸,陡然增加了女孩儿迷人的魅力。
栀子的花期相对来说是要长久点,插在花瓶里,一两天也不会凋谢,就算是谢了它的芳香也依然,更多时候我喜欢买两束栀子。栀子与茉莉都有着洁白的花瓣,都有着另人喜欢的芬香,他们平凡的花朵里深藏一种质朴素雅,清新与忠贞的品性,只有喜欢他们的人才能领会,而且还这么实惠,一块钱能买一大束栀子花,何乐而不为呢!
2.
夏天的时候,姐因总笑我天天在阳台上看护栏里那些不怎么开花的植物,便从她家花盆里给我分了几苗太阳花来。已经没多余的盆,便把零食盒子敲了几个洞,弄了点土随随便便就插上了。太阳花的枝叶都很柔嫩,我轻轻插土里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碰断了一枝的枝尖,断了可能只有两厘米长的那么一截,这么短,我准备丢了,姐说:“别丢了,插在土里,又会长成一棵的。”
我将信将疑,这么短的小不点还能活吗?管他的,反正盆也大,稀疏的几枝太阳花还不知何时能长成一片呢,就当多插一枝试试吧。就这样把它插在了边上,仅有的几片小小的叶子完全是贴着土了。以后就没再管过,在我想象里,它即使要开花也得使劲长高,长到别的花枝那样高才行吧。
一天早上起来,我照例跑到我的“植物园”去养养眼。那些太阳花每天都有一朵或两三朵迎着太阳的方向准时绽开它们柔弱的花瓣,到下午的时间又悄然合拢,静静地开过又悄悄地凋谢了,似乎只要对着阳光表白过,就心满意足了。那早,太阳花又有几朵小蓓蕾,那枝矮矮地在一旁,也露出一个小小的尖角似的花蕾在那儿,我看了心里还想,这都能开花才怪。可没想到,吃过早饭,把衣服洗了,再到阳台上晾衣的时候,几朵红红的太阳花已经迎着太阳而盛开了,包括这朵矮矮地开在土里,还比其他的大一些,颜色也更鲜一些。心里不禁深叹,万物真的有灵啊,这一朵小小的太阳花,这么一枝身高才一寸多点的枝杆,谁能想象居然开出了这么一朵艳丽的花。她真的好像是一个小小的精灵,迎着阳光笑得一脸灿烂,正如她的花语一般充满了激情、活力,对太阳隐藏一种深爱,让人心底情不自禁要为她而欢喜和感动,不得不为她的不屈之生命所折服!
3.
随着夏天的脚步渐渐远离,今年的秋天磨磨蹭蹭地总算来了。而我家里的兰花也终于开了。而且花开九朵。网上一查,说开九朵的是真正的惠兰。心里甭提多高兴了。都说兰心惠质,原来这是我们国家自古以来文人们就爱的品种。屈原还曾以惠兰自喻呢。
兰花的花期很长,那段时间,每缝出门再回家,推开门一阵幽香便扑鼻而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窗外微风吹过,那幽香又随风轻轻荡漾在屋里。父亲曾说过兰越远越香,不知邻居家是否把我的兰香偷去呢。
而这株兰还是前年和朋友们一起宜宾佛现山看栀子花开的时候买的。那天雨下得稍有点大,山上有些地方还是泥路,大家便没有在山上逛多久,就到一处农家坐着闲聊瞌瓜子去了。她们都在客厅玩。因为下雨,上山的人几乎没啥,山上一片安静。春雨下在高高的山上,群山便一片雨雾缭绕了,站在农家坝子里,远远看去,佛现山的众岭便似仙境一般。而微凉的风中,因遍山的栀子正当花季,站在那户农家宽敞的坝子里,不时也能闻到栀子花的香味。我在坝子里看山看雨,又看这家人种的那些花草,便发现了他们种在角落的一大笼兰草,每一株都长得英姿飒爽,在雨水的洗涤下更显葱绿,在山风中轻摇着一片安宁与淡泊,我便舍不得走了,顿时心痒痒了,便去找到那位大姐,缠着她卖了两苗给我。大姐看我喜欢的样子,说这花可来得远了,是她儿子在云南带回的,花开得可大朵了。大姐分了两苗给我,她老公出来,好像不喜的样子,大姐说她这么喜欢,又给了钱,就分两苗吧,我们不是还有嘛。我高兴得提了兰草进屋,有个朋友见了忙问在哪里弄的,我说就这家买的,她也要去买,可主人不再卖了。
兰草喜欢清凉幽静的山谷,喜欢松软的土壤。我和女儿趁着回老家的时候,曾经从很远的老家乡下拣了一大塑料袋的紫砂岩石,上车的时候,别人都惊讶地望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干嘛要带一大袋子的石头。其实很多花都喜欢稀松的土质,我们在城里不好找土,那时也不知网上居然连花土都有卖的。我和女儿把这些石头敲烂了,有的粗,有的得碎,从下往上在盆里铺好,再把兰种上。经过两年的时光,这两苗兰早已长成,又陆续长出好几新苗。但就是不见开花。曾总想辨别他们是啥品种,一直观看他们的叶子,数数叶子有几片,然后在百度上去搜,以为他们就是建兰了。姐每回来,都说你这兰花好久开哦,不知道会开什么样的花,我说人家说了,花开得可大朵了,就不知到我家会不会变样。姐终究等不及看花的样子,也分了几苗去养。
今年春天的时候,一次去买菜油,看到油房里一地的菜枯,突然想起了可以沤点花肥,便给老板要了点点,沤了很久才成肥料的样子,又稀释了很多次,终于我的花草们也算是施上了点薄肥,有了养份了。夏天又早晚都不忘给它们细长而嫩绿的叶面喷喷水。一天天地,我那几盆草草渐渐变了样,新苗的叶子也日见变长,在风中时不时轻摇,看着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有一天在阳台晾衣的时候发现那株来自山上农家的兰抽出的两根新苗好像不是苗而是花箭,深怕看错,再把它挪到眼前近看,果真是花箭,终于要开花了。我高兴得像小孩似的,连忙叫来姐姐一起看看。经过近两年的等待,终于它要开花了。不禁哼唱起那首歌: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校园中,希望花开早……只是我家不是校园。
4、香草芳名颂至今
芸芸众生,人也好,植物也罢,活在这天地间,便有各自的追求与生活态度。人自诩为万物之灵,那么我们便更应学众物之长,克人性之短,做更好的自己。其实我们祖先自尧舜开始便以惠兰白芷为民族象征,更自屈原伊始,以香草喻美人及一切好的品性。
草木只是不会发声,但它们知四季轮回,知应时而生应时而长。
它们也懂感恩,也懂回报。
有时觉得养花,也像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乎它,关心它,了解它,爱惜它,它才能向你展示它的美丽与芳香,这也许就是养花所带来的成就感及身心的愉悦。从而又在植物的身上领悟且修心,这便是养花的乐趣所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