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思君不见君   司马月❤ 萧逸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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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惊变

“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一袭凤袍的司马月一把推开挡在殿门外的太监,猛地推开了养心殿门。

“呜……皇上,轻点……臣妾疼……”

女子娇柔妩媚的呻吟声瞬间穿过幽幽大殿传了过来,不绝于耳!

心,骤然一紧!

司马月错愕地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见龙榻上正在颠鸾倒凤交缠重叠的身影,男人身上那袭明黄龙袍刺得她双目一痛!

敛了一口气,她垂眸快速上前,“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妾父亲通敌之罪和臣妾欺君之罪可有确凿证据?臣妾想死个明白!”

今日是萧逸尘荣登大宝之日,她心心念念等来的不是封后的消息,而是父亲通敌卖国择日问斩,她欺君罔上、打入冷宫的圣旨!

她不相信!绝不相信!

不相信昔日那个独宠自己的男人,会亲笔写下这道荒唐至极的圣旨!

嫁给萧逸尘五载,她和父亲一起辅佐效忠于他,亲见他从默默无闻的五皇子被立太子,如今终于登上皇位……父亲和自己又岂是背叛朝廷之人?

听到声音,萧逸尘凉薄的唇讥讽一勾,身下的动作更加猛烈,“小妖精,两年不见,还是这么勾人!”

男人身下的女子低吟一声,“啊……皇上,姐姐来了呢……”

熟悉的声色撞入耳膜,司马月蓦地一惊,抬头看去,满眸惊诧,“初月?你……你没死?”

那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女子,竟是两年前坠崖失踪的太子侧妃风初月!

萧逸尘心满意足地从风初月身上抽离,一边慢条斯理地穿衣,一边淡漠地看向跪在下面的女人,“司马月,看到被你害死的月儿死而复生,是不是很害怕?”

司马月诧异,“皇上此言怎讲?”

男人还未开口,风初月起身摸索着拢了拢身上的凤袍,“姐姐,要不是我活着回来,皇上怎会知道当年我是被你推下悬崖的!幸亏我命大,只是双目失明、头脑失忆,如今想起了一切便回来了!”

司马月心中一震,怒斥道,“初月,圣上面前,岂由你胡言乱语!”

此刻再看过去,风初月的眼睛双目无华,似乎真的看不见!

“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萧逸尘怒喝一声,拿起案几上的一支簪子,看向司马月凤眸微眯,“这可是你的?”

看到眼前那熟悉的凤簪,司马月无比惊讶,“这的确是臣妾的簪子,但在三年前,便莫名失踪了!”

“呵!”萧逸尘冷笑一声,狠狠将簪子摔到地上,“这是你当初把初月推下悬崖时,被她从你发上摘下的!”

“不可能!她撒谎!”司马月断然否认,她根本没做过!

“司马月!”男人突然一阵风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颌,满眸冷冽,怒意滔天,“事到如今,你还想撒谎!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忌惮司马冥寒的右相之势,朕早就拆穿你的谎言,把你赶出东宫了!”

下颚上传来裂骨般的疼,但远远不及心中蔓延开的痛深。

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突然变得如此暴戾,她的心骤然被撕裂,声音微颤,“臣妾何时骗过皇上?”

萧逸尘看到她眸中蓄积的眼泪,心头没来由地烦躁,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咬牙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年你得知朕给过月儿一枚定情的玉扳指,便用一枚假的玉扳指来找朕,若不是月儿早就识破你的阴谋,朕一开始就被你骗了!”

男人英挺的眉宇间透着刻骨的寒意,司马月错愕不已,“皇上,那玉扳指是臣妾救了你你送给臣妾的信物,岂会有假?”

萧逸尘冷笑一声,微眯的眸子里杀气十足,“朕已经亲自审问了那个玉匠,他亲口承认是你找他做的!”

“我没有!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玉匠!”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欺骗朕的感情,用你父亲的相位逼朕娶你,之后又把朕最爱的月儿推下悬崖!”萧逸尘嫌恶地一把甩开司马月,负手踱过去坐在龙榻上,俊脸上是一派君临天下的威严,“如今,朕终于成为这万人之上,你欠朕的,欠月儿的,朕要你全部赔上!”

司马月心中一震,正要解释,只听男人冷厉绝情的声音从龙榻上传来,“来人!把这个贱妇的眼睛挖下来,给月贵妃赔上!”

第2章 羞辱

萧逸尘话音刚落,几个太监宫女立刻从殿外进来,很快将司马月控制住。

“不许碰本宫!”司马月一边挣扎,一边看向龙榻上的男人,眼神哀怨急切,“皇上!臣妾的话你可以不信,但臣妾的父亲对你忠心耿耿,为了辅佐你登基,当年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谏言让先皇废了二皇子的太子,立你为储君……”

“住口!”提起往事,萧逸尘更加怒不可遏,“贱妇!你的意思是没有你们父女,朕就没本事坐上这龙椅?!”

“臣妾并非此意!”

“皇上息怒!为这些乱臣贼子气坏了龙体可不值当!”风初月抬手抚了抚萧逸尘的胸口,对着司马月的方向,笑道,“皇上这里已经掌握了右相写给敌国的亲笔信,人证物证俱全!姐姐,皇上念旧情饶你不死已经待你不薄,你还是早早谢恩吧!”

“挖!给朕把这贱妇的眼睛挖下来!”萧逸尘忍无可忍,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太监拿着刑具刚刚进来,只见太后身边的白姑姑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向榻上的男人福了福身子,“皇上,太后头风疾又犯了!传太后懿旨,请月主子前去为太后瞧瞧。”

萧逸尘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看向殿下的司马月,“朕暂且留着你的双目!速速随白姑姑去给太后诊治!”

“臣妾遵旨!”司马月不由松了一口气,起身跟着白姑姑走出了养心殿。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风初月攒在广袖里的双手越攥越紧!

司马月,你早晚得死!

司马月从慈宁宫给太后瞧了病之后,又亲自去御药房配了药,这厢边刚从御药房出来,只见一道明黄闪过,萧逸尘怒气昭然地出现在眼前。

“皇,皇上……”司马月忙行礼。

可福下的身子还未直起,萧逸尘骤然伸手掐住了她的颈子,满眸阴鸷地步步逼她后退,“贱妇!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男人咬牙切齿,俊脸上的恨怒恨不得将她凌迟!

司马月满眸不解,被他逼得快速后退,直到腰身“嘭”一声撞到了院子里的晒药台上。

顾不上快要被捏断的脖子和被撞痛的后腰,她艰难地出声,“皇上,臣妾又做错了何事?”

御药房一众人等见龙颜不悦,纷纷垂首快步退到了一边。

萧逸尘深眸中有怒火在燃烧,鄙夷地轻笑一声,一扬手狠狠撕碎了她身上的凤袍,“呵,不过给母后瞧了瞧病,就威胁母后让朕立你为后!”

一瞬间,女子那胜雪的肌肤便曝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司马月心下一惊,慌乱地去拢身上已被撕碎的凤袍,拼命摇头,“没有!臣妾只是给太后娘娘施针开药,和太后娘娘病情无关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萧逸尘深邃的眸子落在女人那白得雪亮的肌肤上,心念一动,嘴角邪肆地勾起,“既然这么想当皇后,朕就让所有人都看看朕是如何宠爱你的!”

言落,男人上前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袍子,中衣,亵衣……

不过须臾,司马月已然浑身赤裸。

“皇上,不要……”司马月恐慌极了,双手护在胸前,眼前早已经被一片雾气蒙住。

这是在宫人们众目睽睽的御药房……

他就这般恨自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萧逸尘邪肆地勾唇,大手钳住她的纤腰,一个挺身,从身后狠狠地刺入了她!

院子里所有的奴才丫鬟全都伏地而跪,没人再敢抬头!

那种熟悉的紧致让萧逸尘欲罢不能,身下的动作愈发猛烈,一下一下似是要把她贯穿一般!

“啊……皇上,不要……”司马月屈辱的眼泪,终是滚落了下来,心如刀绞。

五年了!

同榻而眠五年,他在朝廷拉拢势力,她在东宫帮他笼络那些朝臣的妻妾;他出征讨伐,她熟读兵法,女扮男装陪伴君侧,做他最得力的军师!

何曾想过,他一开始就不相信她,昔日的恩爱全都是假,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江山……

司马月的心,随着男人一下一下狠狠的撞击,碎成了一瓣一瓣。

萧逸尘还未完全发泄完,只见李长青满脸惶恐地跑进来,“噗通”跪了下来,“奴才斗胆!月主子为太后娘娘施针之后,太后病情突然加重……”

第3章 虿盆之刑

什么?

萧逸尘和司马月同时一怔。

男人快速从她身体里出来,转身一撩袍角,“带朕去看!”

起步正要离开,萧逸尘忽而转过身去,一把掐住了司马月的脖子,眸光如刀的深眸被震怒充斥,“母后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生不如死!”

言落,狠狠推开了她,转身快步如飞地急急离去。

司马月的身子犹如一片凋零的枯叶般,跌坐在了地上。

头上的凤冠珠钗已然跌落,一头如墨如瀑的长发在美背上披散开来,随风扬起。

尽管有几分凄怜,却依然遮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倾城绝色。

她慌忙捡起被撕碎的衣裳拢在冰凉的身上,起身快步向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父亲受冤身陷囹圄,她被诬陷还没有机会证明解释……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事!

司马月刚走到慈宁宫殿外,只听里面传来太监尖细悲痛的声音:“太后娘娘殁了!”

心尖猛地一颤,她疾步闯了进去,从跪了一地的宫人中间走进去,“快让本宫给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素来凤体无虞,虽有头风症,但不至于会危及生命……事发蹊跷,她要去救她!

萧逸尘跪在太后娘娘榻前,听到声音,本是悲恸的俊脸上顷刻间被暴怒替代,蓦地转身而起,提气凝息,掌风毫不留情地朝急急走来的司马月劈了过去。

那一掌,含着对她的滔天痛恨,似是用尽了他所有内力。

“啊……”

司马月惊呼一声,身子瞬间腾空,足足被甩出去数丈开外,最后狠狠地摔到窗棂上,又被弹回来,重重地跌在了青砖地面上。

在场所有的宫人都瞠目结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司马月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嘴角和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着骇人的鲜血!

她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得快没了知觉,视线也模糊不清……只有胸腔内那颗心脏,还在清清楚楚地痛着!

轻轻呼吸一口,都带动着四肢百骸疼得冒汗!

“皇……皇上……请准臣妾救……救太后……”司马月趴在地上,想要站起来,无奈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虚弱地乞求着前面那道明黄身影。

萧逸尘负手而立,深眸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愈发浓烈的痛恨!

“风氏心肠歹毒,对太后痛下杀手!执行虿盆之刑,立刻马上!”男人残忍无情的声音,在慈宁宫上空响彻,“没有朕的旨意,永远不要拉她上来!”

虿盆之刑?

那可是最残忍的刑罚!

虿盆里养着的,可是成千上万只这天下最毒的蛇蝎虫蚁!

司马月惨白的脸上却没了一分一毫的恐惧,凄然一笑,心头一股腥甜的液体再次涌出,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

死了也好!

死了心就不会这般痛了!

五年的相濡以沫,竟抵不过一些有心之人的几句谎言……

司马月被奉旨扔进了虿盆,并上了锁,萧逸尘不许任何人打开虿门。

太后的头七过后,李长青小心翼翼地问龙案前的男人,“皇上,奴才斗胆,月主子那……”

也该去给她收尸了!

萧逸尘正在批阅奏章的手一顿,朱砂笔在折子上划出一条多余的痕迹。

英气的眉宇微蹙,男人起身一撩龙袍,“走!去看看她死了没!”

“遵旨!”

李长青皱眉,还用看吗?

别说七天了,就是七个时辰也用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怕是早就成为森森白骨了!

虿盆前,一行侍卫和太监做好了打开连锁的准备。

空气里,有很浓郁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萧逸尘负手而立,剑眉一拧,“开锁!”

哗啦啦的锁链打开,瞧着虿盆上的门被缓缓拉开,萧逸尘负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了拳头。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有几分心悸,竟不敢想象那只剩一把白骨的女人!

李长青壮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瞬间震惊地尖叫起来,“皇,皇上!您看!”

萧逸尘剑眉一挑,上前两步,向下看去。

顷刻间,男人那双本染了几分不忍的凤眸里,瞬间被错愕填满!

第3章 虿盆之刑

什么?

萧逸尘和司马月同时一怔。

男人快速从她身体里出来,转身一撩袍角,“带朕去看!”

起步正要离开,萧逸尘忽而转过身去,一把掐住了司马月的脖子,眸光如刀的深眸被震怒充斥,“母后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让你生不如死!”

言落,狠狠推开了她,转身快步如飞地急急离去。

司马月的身子犹如一片凋零的枯叶般,跌坐在了地上。

头上的凤冠珠钗已然跌落,一头如墨如瀑的长发在美背上披散开来,随风扬起。

尽管有几分凄怜,却依然遮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倾城绝色。

她慌忙捡起被撕碎的衣裳拢在冰凉的身上,起身快步向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父亲受冤身陷囹圄,她被诬陷还没有机会证明解释……太后娘娘,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出事!

司马月刚走到慈宁宫殿外,只听里面传来太监尖细悲痛的声音:“太后娘娘殁了!”

心尖猛地一颤,她疾步闯了进去,从跪了一地的宫人中间走进去,“快让本宫给太后娘娘瞧瞧!”

太后素来凤体无虞,虽有头风症,但不至于会危及生命……事发蹊跷,她要去救她!

萧逸尘跪在太后娘娘榻前,听到声音,本是悲恸的俊脸上顷刻间被暴怒替代,蓦地转身而起,提气凝息,掌风毫不留情地朝急急走来的司马月劈了过去。

那一掌,含着对她的滔天痛恨,似是用尽了他所有内力。

“啊……”

司马月惊呼一声,身子瞬间腾空,足足被甩出去数丈开外,最后狠狠地摔到窗棂上,又被弹回来,重重地跌在了青砖地面上。

在场所有的宫人都瞠目结舌,垂首不敢去看。

“噗——”

司马月一口血吐在了地上,嘴角和鼻孔都在汩汩往外冒着骇人的鲜血!

她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身子疼得快没了知觉,视线也模糊不清……只有胸腔内那颗心脏,还在清清楚楚地痛着!

轻轻呼吸一口,都带动着四肢百骸疼得冒汗!

“皇……皇上……请准臣妾救……救太后……”司马月趴在地上,想要站起来,无奈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虚弱地乞求着前面那道明黄身影。

萧逸尘负手而立,深眸里没有一丝怜惜,只有愈发浓烈的痛恨!

“风氏心肠歹毒,对太后痛下杀手!执行虿盆之刑,立刻马上!”男人残忍无情的声音,在慈宁宫上空响彻,“没有朕的旨意,永远不要拉她上来!”

虿盆之刑?

那可是最残忍的刑罚!

虿盆里养着的,可是成千上万只这天下最毒的蛇蝎虫蚁!

司马月惨白的脸上却没了一分一毫的恐惧,凄然一笑,心头一股腥甜的液体再次涌出,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

死了也好!

死了心就不会这般痛了!

五年的相濡以沫,竟抵不过一些有心之人的几句谎言……

司马月被奉旨扔进了虿盆,并上了锁,萧逸尘不许任何人打开虿门。

太后的头七过后,李长青小心翼翼地问龙案前的男人,“皇上,奴才斗胆,月主子那……”

也该去给她收尸了!

萧逸尘正在批阅奏章的手一顿,朱砂笔在折子上划出一条多余的痕迹。

英气的眉宇微蹙,男人起身一撩龙袍,“走!去看看她死了没!”

“遵旨!”

李长青皱眉,还用看吗?

别说七天了,就是七个时辰也用不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怕是早就成为森森白骨了!

虿盆前,一行侍卫和太监做好了打开连锁的准备。

空气里,有很浓郁的腥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萧逸尘负手而立,剑眉一拧,“开锁!”

哗啦啦的锁链打开,瞧着虿盆上的门被缓缓拉开,萧逸尘负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握成了拳头。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有几分心悸,竟不敢想象那只剩一把白骨的女人!

李长青壮着胆子往下看了一眼,瞬间震惊地尖叫起来,“皇,皇上!您看!”

萧逸尘剑眉一挑,上前两步,向下看去。

顷刻间,男人那双本染了几分不忍的凤眸里,瞬间被错愕填满!

第4章 毒身

除了错愕,似乎还有一分惊喜!

眼前的一幕,让在场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一惊!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两丈深的坑内,本应是上数百毒蛇毒蝎毒蚁在一堆白骨上蠕动。

但!并不是!

此刻的坑内,横七竖八层层叠叠躺着的,竟全都是那些毒虫的尸体!

而满身血迹伤口的司马月,嘴角挂着血迹,竟正在啃食一条毒蛇的肉!

血污遮盖了女子那风华绝代的小脸,只剩下那双黑亮如漆的眸子正惶恐地看向上面,血红的唇格外醒目!

“月主子……”李长青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月主子竟然没死!

这……这太不可思议!

萧逸尘一直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凤眸骤然一眯,“司马月,你可认罪?”

司马月扔掉手里的毒蛇尸体,缓缓起身,“臣妾……”

还未说完,虚弱至极的司马月双眸一阖,单薄的身子轻飘飘地向下倒去。

只见一道明黄骤然一跃,帝王已然飞身而起,落入虿盆之中,双手及时接住了司马月的身子,提气再次飞了出来,双脚稳稳地落地。

“李长青,宣太医!”男人抱起满身血迹的司马月,大步离开。

“遵旨!”

在丫鬟的搀扶下赶来的风初月,听到这几句话,踉跄地后退两步,满脸难以置信。

良久,她才捏紧了拳头,染了血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陷入了手心里。

司马月!这样你都死不了?

看来本宫得给你来点猛料了!

萧逸尘一路疾驰,把司马月带回了养心殿,一众太医跪在地上,一一为躺在龙榻上的司马月探脉。

萧逸尘负手徘徊在榻前,不时看一眼奄奄一息的司马月,眉宇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在看到她没死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从心底升腾出一丝庆幸!

他不应该是最希望看到她死的人吗?

太医会诊后,向帝王汇报,“启禀皇上,月主子血液中有百毒,比那些毒虫体内的毒厉害千倍!是以那些咬了月主子的毒虫,全部被月主子血液里的毒毒死了!”

萧逸尘不无震惊,“她体内怎会有毒?”

“恕臣等无能!臣等也觉得匪夷所思!”

“她身子可有大碍?”

“除了体虚需要进补休养外,并无大碍!”

萧逸尘大手一挥,“都下去吧!留几个奴才侍奉即可!”

毒身……呵呵,很好!

他从来不知,和他同榻而眠五载的女人,竟是毒身!

司马月被送回了月儿殿,在体己的丫鬟下人们的精心照顾下,三日后便睁开了眸子。

“娘娘,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丫鬟浅绿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司马月虚弱地牵了下唇,在看清楚眼前的陈设后,跌跌撞撞地下了榻,“我要去见皇上!”

“娘娘!娘娘!”浅绿连忙拿着披风追了出去。

养心殿外。

司马月跪得端端正正,“皇上开恩,请给月儿为父亲证明清白的机会!”

萧逸尘走出大殿,一阵风地疾步过来,一把捏住了司马月的下颌,“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敢替他人求情!”

龙涎香的味道顷刻萦绕在鼻翼,司马月不躲不避,“臣妾是清白的,不需顾虑贱身!”

倔强的样子瞬间激怒了萧逸尘,男人手上一点点用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好一个毒身女子!你血液里有毒,若当年真是救我之人,怕是不光咬你的毒蛇会死,连染了你血液的朕也早就丧命了吧!”

第5章 朕成全你!

司马月狠狠一僵!

他还是在怀疑她!

“不是的,皇上!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司马月摇了摇头,“当年臣妾救皇上后,也中了蛇毒……如今缘何会把那些蛇虫毒死,臣妾也不知!”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何时有了比虿盆里的毒液还致命的毒!

她只记得,当年偶遇被毒蛇咬伤的他,瞧着翩翩少年那俊脸上的惨白和绝望,她毫不犹豫地俯身去帮她吸去染了毒的血液。

就在那时,那条并未离开的毒蛇又趁其不备咬住了她的脚腕!

他得救了,她却中毒了。

她强撑着笑说没事,又恐自己因此丧命,便告诉他自己叫“月儿”……之后,一群人马来寻他,他留下玉扳指匆匆离开。

后来为了清除体内的蛇毒,她尝遍无数药材,甚至不惜以毒攻毒……莫不是……

“还敢嘴硬!”萧逸尘咬着牙不耐地厉吼!

男人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司马月的腹诽,抬眸瞧着男人那双阴鸷骇人的眸子,她的心一点点凉透,凄然一笑,“事到如今,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不信。既然如此,臣妾何须辩解!”

就算当年救他一命之事他可以不信,但这五载的夫妻之情呢?

他难道就相信她对他的一颗真心,全都是假的?

昔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举案齐眉,难道也是假的?

司马月倔犟的神色彻底激怒了萧逸尘,男人深眸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好!既然你如此大义凛然,朕便成全你!”萧逸尘凉薄的唇忽而邪佞一勾,甩开她站了起来,“来人!把这个贱妇打入天牢!右相司马冥寒明日午时斩首!抄家右相府!”

司马月心中腾得升起强烈惧怕,跪行过去扑到了萧逸尘脚下,“皇上息怒!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请皇上收回成命……”

“滚!”正在盛怒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一脚狠狠踹飞了司马月。

单薄的身子重重委地,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顾不上浑身的疼,司马月仓皇地爬着过去,“皇上,求求您了……看在臣妾为你生下佑儿的份上,饶过臣妾的父亲……”

提到佑儿,萧逸尘更加暴怒,残忍地眯了眸子,“贱妇!你是想以皇子要挟朕?”

“不!臣妾不敢!”司马月慌忙摇头,祈求的声音凄厉无比,“臣妾只求皇上放过父亲,宁愿以命换命!臣妾什么都不要……不做皇后,不要眼睛……也不再爱皇上……”

不做皇后?不再爱皇上?

萧逸尘欣长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怔,居高临下地瞧着司马月眸中的坚决,更加怒不可遏,“好!很好!朕全都成全你!传太医,把司马月的眼睛给月贵妃换上之后再打入天牢!”

男人的声音里,残忍得没有一丝怜惜。

“不要……皇上息怒……”司马月再想去祈求的时候,已经被快速围过来的侍卫押了下去。

萧逸尘回到龙案前,一把掀翻了满案的奏折!

“皇上息怒!”李长青本想为司马月求情,看到帝王怒发冲冠,吓得五体伏地,不敢多说一个字。

萧逸尘的怒火仍无法消散,厉声吼道,“混账!”

朕的皇后,岂容她想要不想要?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可恶!

司马月被直接带到了风初月的寝殿,被一堆太医包围住。

“不要!不要过来!”司马月看着那些男人手里闪着寒光的尖锐利器,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娘娘,得罪了!”太医抬手,尖锐的刀锋向司马月那双明眸狠狠刺去!

“啊……”

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传来,司马月的世界瞬间黑暗。

第6章 奸夫淫妇!

司马月失明后被关进了天牢,萧逸尘再也没过问过她。

狱卒有了风初月的指示,用铁链将司马月捆起来,关进了最潮湿最狭小的一间牢房。

陪伴她的,只有蟑螂老鼠,还有无休无止的鞭刑,发馊的饭菜。

没几日,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元气的司马月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浑浑噩噩。

但始终,她都提着一口气。

她不甘心!

眼瞎了无所谓,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不相信自己没有机会向萧逸尘证明清白。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一月后。

昏暗的牢房内,瞧着匍匐在地上,和一群老鼠在抢饭吃的司马月,萧遥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他和月儿是青梅竹马的好友,本是穷得家徒四壁,后来在月儿的帮助下,去少林寺学了几年武艺,后来被当时还只是太子的萧逸尘带入皇宫,成了影卫。

听闻月儿的事之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在今天有机会来看她。

“月儿!”萧遥扔下手里的剑,蹲下去扶住了司马月。

她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白纱,隐约还能看到纱下的模糊血肉!

司马月一怔,扔掉手里盛饭的残破瓦片,面向声音的地方,不确定地出声,“萧遥……萧遥哥哥?”

声音轻弱,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嗯嗯!是我!”萧遥忍住心中的痛惜,重重点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司马月被血污染满的脸上滑过一抹惊喜,摸索着攥住了萧遥的手,“萧遥哥哥,你可有我父亲的消息?”

萧遥脸上的不忍更甚一层,岔开了话题,“月儿,我带你出去好不好?”

司马月脸上的期待一点点消失,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萧遥哥哥,你从来不会欺骗月儿……你告诉我,我父亲他……”

好不容易撑起来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去。

萧遥连忙扶住她,声音哽咽道,“在你被夺去双目打入天牢之后,右相大人就死在了牢里……右相府被抄家,后来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闻言,司马月僵住,像是石化了一般,没有反应。

良久,她突然抱住脑袋发了疯般地嘶吼,“不!不!萧逸尘,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狠!不可以!”

我风氏父女对你一心一意,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怎可如此残忍!怎可!

“月儿,月儿……”萧遥心疼地不知所措。

司马月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就要起来,拉动着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似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一般。

萧遥连忙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月儿,你冷静点!万万不可胡言乱语!你只有好好活着,才可以为相爷洗清冤屈!”

洗清冤屈?

司马月自嘲地笑了,笑得那般无力,那般凄绝苍凉……

她还有机会吗?

她好悔!

好悔这么多年的倾心付出,好悔当年跪了三天三夜才说服父亲把她嫁给萧逸尘,更悔把为朝廷忠心耿耿的父亲也牵扯了进来……

她该死!该死!

司马月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攫住,疼得浑身颤栗。

“既然杀不了他,就让我去死!”司马月想要推开萧遥,萧遥却更紧地禁锢住了她。

她看不见,此刻的萧遥,脸上出现了越来越不正常的红晕!

他只觉浑身燥热,身体的某一处叫嚣着想要发泄……司马月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口干舌燥地咽了一口口水,一把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萧遥……你……”司马月反应过来之后,惊诧无比,瞬间冷静下来,用力去推他,“放开我!“

“月儿,月儿……”萧遥已然没了理智,贪婪地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口。

萧逸尘和风初月刚走到牢房门口,就看到了牢房里这火热的一幕。

“哎哟,皇上!咱这是打扰别人好事了!”风初月虚虚地捂住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阴毒的弧度。

萧逸尘怒火中烧,凌厉的眸子里瞬间只剩下如刀锋般的冷怒,毫不犹豫地捡起被萧遥扔在地上的剑,狠狠地朝地上的两人刺去,“奸夫淫妇!”

第7章 龙嗣

“皇上!剑下留人!”风初月及时拉住了萧逸尘的手腕,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去把这污了皇上眼睛的狗男女拉开!”

“是!”几个侍卫上前立刻把萧遥拉了起来,一个劈手将他打晕。

“朕要亲手杀了这奸夫淫妇!”萧逸尘怒不可遏,作势就要去砍人。

是他犯贱!

不该突然想过来看看她。

没想到,竟是看到了这等精彩的画面!

“皇上?”司马月听到动静,错愕地愣了一下,来不及去拢身上凌乱的衣衫,匍匐着向说话的方向爬去,“皇上,听臣妾解释!”

在看到衣衫褴褛浑身脏污的女子那般狼狈的样子时,萧逸尘更加愤怒,裂眦嚼齿,“若非朕亲眼所见,朕也不会相信你竟在牢房里和朕的影卫私通!司马月,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朕今天就杀了你们这对淫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怕是还对她留有一分怜悯!

这个该死的贱妇!

“皇上息怒!”风初月再次拦住了萧逸尘,“皇上,我看姐姐都这般模样了,应该不会再勾引男人。说不定是这萧遥趁姐姐无能反抗,占姐姐便宜呢!”

萧逸尘凤眸一眯,却没有开口,只是震怒地看着五体伏地的司马月。

风初月娇柔一笑,向萧逸尘福了福身子,“臣妾了解姐姐对皇上的感情,断断不相信姐姐会做出这种事!还请皇上下旨,择日由大理寺负责提审此事!还姐姐一个清白!”

司马月拧眉听着风初月的话,因看不到她的表情,一时间难以分辨她的用意。

风初月这是在替自己求情?

萧逸尘双手扶起风初月,“贵妃所言极是,那就暂且留他们两条狗命,待大理寺提审之后,让他们死个明白!”

“谢皇上!”风初月嘴角的阴笑更加明显。

萧逸尘不想再在这肮脏的地方再多呆一刻,转身正要离开,风初月再次开口,“皇上,臣妾有一些日子没见姐姐了,想跟姐姐说几句体己话,望皇上成全!”

萧逸尘停下脚步,“月儿,她那样对你,你还能以德报怨,朕很欣慰!不愧是朕最爱的月儿!这里太过污浊,爱妃勿要逗留太久,朕在外等你!”

“谢皇上!”

那一声声温柔体贴的“月儿”,让伏在地上的司马月心如刀绞。

覆在地上的双手,控制不住地一点点弯曲,指甲几乎都要翻裂出来!

他曾也这样温柔唤她,“月儿,月儿……”

这一刻,她恨自己只是眼瞎,为何耳朵还能听到!

听不见,心也不会这般绞痛!

萧逸尘一行人走后,风初月踱着莲步来到司马月面前,眼角眉梢,尽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司马月,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你长了一副会勾人的妖媚眼睛,如今,这双眼睛被我用了,别说,还挺好用的!”

司马月缓缓直起身子,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风初月,自小我便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呵!”风初月冷哼一声,蹲下来,一把捏住了司马月的下巴,面上变得阴冷恶毒,咬着牙冷冷地道,“谁让你生得这么狐媚,整个京见过你的男人都对你念念不忘!朝堂上,我父亲虽贵为左相,势力却不敌你父亲,我不甘心!”

“我活该瞎了眼!”司马月用力推开她,自嘲冷笑,“瞎了眼才会一副真心付错了人!”

“哼!”风初月并没恼怒,故意靠近她一点,“我的好姐姐,放心吧,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皇上的!”

司马月轻笑,“妹妹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浑身都有毒,包括被你拿去的眼睛,妹妹小心哪天毒发身亡了就不好了!”

“毒妇!”风初月被气得不轻,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司马月脸上,“我告诉你,我已经怀上了龙嗣!”

顿了一下,面上阴嗖嗖地笑了下,“但是很快,皇上的孩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司马月被打得整个身子倒在了一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风初月大声呻吟起来,“来人啊,快叫皇上,杀人了……”

第8章 杀了我吧!

“不好了,贵妃娘娘被月主子推倒了!”

“我的肚子……”

周围很快乱成一片,司马月尽管看不到,但她很快听明白,风初月摔了,见血了……

萧逸尘闻声疾步进来,在看到风初月倒在地上身下已然血流成河的时候,凤眸骤然一凛,狠狠一脚过去踢到了司马月的小腹上,将她踹到了角落里。

“毒妇!害死了朕的母后,又想害死朕的孩子!”萧逸尘来不及处置司马月,抱起不停呻吟的风初月匆匆离开,“快!传太医!直接去养心殿!”

司马月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散架,浑身痛得麻木。

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笑得别样悲凉绝望,心若凌迟。

风初月腹中的孩子没了,萧逸尘命人把她小心翼翼地送回了贵妃寝宫。

养心殿内,太医惶恐地向萧逸尘汇报,“皇上,微臣不敢隐瞒。贵妃娘娘小产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误服了药性强烈的小产药。”

萧逸尘剑眉紧锁,“确定?”

“微臣不敢欺君!”

“下去!”

李长青上前一步,小声在帝王面前道,“皇上,奴才斗胆已经派人搜了月主子的身,她身上并无任何药材!况且,出事时,月主子的四肢都被铁链锁着……”

男人俊眉一蹙,“你这是在怪朕不分青红皂白?”

李长青连忙跪下,“奴才不敢!”

萧逸尘起身,负手站在窗前,仰头看了良久的弯月,沉声开口,“大理寺择日要审司马月,在提审之前,朕不希望听到她畏罪自杀的消息!”

言落,萧逸尘一撩龙袍阔步走了出去,直奔天牢方向。

……

月儿殿。

萧逸尘负手站在榻前,瞧了一眼榻上虽已沐浴更衣但仍满脸血痕昏迷不醒的司马月,从浅绿手里拿过锦帕,“都出去,让朕来!”

浅绿福了福身子,偷偷抹了一把心疼的眼泪,走了出去。

司马月的眼睛上蒙着白纱,萧逸尘手里的锦帕轻轻地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擦过。

司马月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苍白干涸的唇喃喃开启,“轩,轩你知道吗?”

萧逸尘剑眉轻拧,正要开口,司马月又兀自说了起来,声若蚊蝇,“后山那一带毒蛇多,我和师傅经常在那一带捕蛇入药……但咬你的那条黑白相间的蛇是我没见过的,救了你之后,为了逼出我体内的蛇毒,我尝了无数种药……甚至,以毒攻毒……”

萧逸尘幽深的眸子一眯,“你说什么?”

她怎会知道那条蛇是黑白相间的蛇?

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过!

然而,榻上的女子不过是说胡话而已,很快又昏迷了过去。

司马月醒来已是一日之后。

意识刚有点回笼,便听到男人的声音急急地传来,“月儿,你之前用假信物欺骗朕一事,朕可以既往不咎。朕现在要你说实话,你和萧遥到底有没有什么!”

司马月听出是萧逸尘的声音,唇角微微勾起,“臣妾说没有,皇上就会信吗?”

漠然的样子瞬间又惹恼了萧逸尘,他紧了紧拳头,耐着性子问,“朕要你说实话!”

司马月嘴角的笑意更加凄凉,但语气不卑不亢,“实话就是,臣妾的父亲,我大北炎国右相,一心效忠朝廷忠心耿耿,却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皇上,我也姓风,未免留下后患,你杀了我吧!”

萧逸尘被她脸上那种无畏甚至带了几分挑衅的神色彻底激怒,倏地起身,眸光如刀,“冥顽不灵!朕看你到底有几条命!”

言落,转身忿忿离去!

司马月唇角强撑的弧度一点点消散,只剩下一片凄绝。

若不能为父亲报仇,她活着又有何意义!

第9章 滴血验亲

数日后,萧逸尘御驾亲临大理寺,亲审司马月和萧遥私通一案。

一袭明黄龙袍的萧逸尘高高坐在殿上,身侧坐着的是风初月。

睨了一眼跪在下面的两人,萧逸尘沉声问道,“萧遥,那日朕去天牢的时候,你正在和司马月做什么!”

萧遥绝望地闭上眼睛,手脸伏地,“回皇上话,奴才……奴才是去私会月儿。”

闻言,跪在旁边的司马月柳眉一拧,瞬时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萧遥继续颤抖地说,“皇上知道,奴才和月儿是青梅竹马,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经常和月儿一起出宫去看望奴才,若不是皇上和月儿赏识,奴才也不能成为皇宫的影卫……其实奴才进宫之前,月儿每次出宫都是为了私会奴才……后来为了经常见面,月儿想方设法把奴才弄进了宫……”

“萧遥!”司马月厉声打断萧遥的话,本就孱弱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满脸难以置信和失望,“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我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对不起,月儿,既然皇上都知道了,我们还是别隐瞒了……”萧遥不敢去看司马月,脸依旧贴在大理石地面上。

司马月的心,犹如万箭穿心!

好!很好!

连对她最好的萧遥哥哥也开始拉她下水!

萧逸尘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青筋直暴!

那双始终落在司马月身上的凌厉双眸,已然变成了冷厉的刀锋,恨不得将那个背叛他利用他的女人千刀万剐!

风初月嘴角一勾,“萧遥,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人?”

萧遥想了下,忙答,“有!我和月儿之间的事,月儿的嫡姐,当今二王爷的夫人司马云全都知道!”

“宣二王妃!”萧逸尘毫不犹豫地厉声命令。

在听到司马云的名字时,司马月冷冷地笑出了声,“呵呵!连证人都有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父亲庶出,司马云是她同父异母的嫡姐,也是素来和她水火不容之人!让她来做证人,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来!

罢了!

看来彻底将她赶尽杀绝,才是风初月请萧逸尘提审此案的最终目的!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她这个好姐妹!

司马云很快来到了殿上,萧逸尘问询之后,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马月,“回皇上的话,贱妾在右相府时,的确经常见到妹妹和萧遥在一起!臣妾出阁后,偶尔回相府省亲,也听闻府上的丫鬟婆子嚼舌根,说……”

“说什么!”萧逸尘见她有所犹豫,厉声问。

司马云连忙跪地,“她们说,妹妹和萧遥一直没有断绝关系,甚至连当今皇子佑儿也是妹妹为萧遥生的!”

“胡说八道!”司马月忍无可忍,气得浑身颤抖!

这些人,如何污蔑她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想。

但,断不可牵扯到她和萧逸尘唯一的儿子佑儿。

“贱妾不敢乱说!”司马云一副言之凿凿的笃定。

萧逸尘已然两眸冒火,俊脸上只剩下了可怖的阴霾!

如果连孩子也是背叛他的,那这女人当真该凌迟处死!

“皇上!”风初月起身,莲步盈盈,挪到萧逸尘身前,跪下行了大礼,“皇上,事关我北炎国的皇子,血统不可被怀疑!臣妾以为,为了验证佑儿的清白,还是滴血验亲为妥!”

“不可以!”司马月断然拒绝,仓皇地面向萧逸尘的方向,颤声道,“皇上,佑儿才刚满三岁,倘若知道自己被父皇怀疑非亲生,会有多难过多自卑……”

“司马月!我看你是心虚!”萧逸尘“嘭”得一声,拍案而起,厉声吩咐,“李长青,去把佑儿给朕带过来!”

“是!”

第10章 龙血

司马月颓然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得罪了这么多人?

她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曾许诺过自己的人而已,为何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一个个,每一句话,都想置她于死地!

一个个,这般绝狠,连个三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即便问心无愧又有何用?

在这处处危机四伏流言蜚语四起的皇宫内,一个被皇上怀疑过的皇子,又岂会不被人嘲笑?

呵。

司马月的唇角,只剩下决绝的凄然。

很快,三岁的萧逸佑被嬷嬷带了过来。

向帝王行礼之后,萧逸佑快步奔向司马月的身边,“母妃!儿臣好久没见母妃了……母妃,您眼睛上为何蒙着纱?”

孩子稚嫩的童声响起,小手触了过来,司马月连忙拿开他的小手,张开双臂紧紧将佑儿拥进怀里,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不敢让佑儿看到她血肉模糊的双眼,太残忍……

“佑儿乖,母妃没事……我们玩个勇敢的游戏,让李公公从你的小指头上取点血可好?”司马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的崩溃会吓坏了佑儿。

萧逸佑乖巧地点头,直接将小指头伸出,向李长青走去,“来吧!佑儿很勇敢!”

萧逸尘瞧着孩子小脸上的勇气,眉宇间滑上一抹不忍。

但,很快那不忍全都变成了残忍。

一想到自己养了三年,宠了三年的爱子有可能是一个奴才的孩子,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李长青取了萧逸佑的指血滴入清水之后,又取了萧遥的血,滴了进去。

除了看不见的司马月,殿上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须臾,那两滴本相隔甚远的血,竟一点点靠近,最后融在了一起!

“司马月!”萧逸尘忽地起身,一阵风地走下去,来到司马月身边,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你有种!竟敢让朕为你养野种!”

男人的双眸被震怒染红,除了愤怒,还有隐隐的羞耻。

“不!不可能!”司马月满脸震惊,慌乱到不知所措。

佑儿是谁的孩子,她最清楚不过,又怎会和萧遥的血液融为一体?

风初月妩媚的眸子里,滑过浓重的阴冷毒辣。

司马月,你的死期终于到了!

司马月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在萧逸尘还未掐死她之前,艰难地说,“皇上明鉴,水,水一定有问题……佑儿,佑儿……”

萧逸佑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哇”放声大哭,“母妃,父皇,你放了母妃……”

李长青连忙控制住他,“殿下莫哭,殿下莫哭!”

听到孩子的哭声,盛怒的萧逸尘手上一松,放开了司马月,“再拿一碗清水来!”

“咳!”司马月大口喘气,在地上爬着摸索着找孩子,“佑儿不怕,母妃没事……”

很快,宫女又端上来一碗清水。

萧逸尘亲自接过来,抬手狠狠一咬,便从食指上放出一滴血来滴进了碗中,“李长青,带佑儿过来!”

众人惊愕,皇上竟然取了龙血验亲!

李长青连忙带着萧逸佑过去,又在孩子的手指上扎了一针。

两滴血融入水中,不仅没有靠近,竟还像排斥一般,相隔得越来越远!

“奸夫淫妇!”萧逸尘怒不可遏,“倏”地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剑,一个用力,便甩了出去,“朕杀了你们这一家三口!”

只见那把剑疾速穿过大殿,直直地刺入了萧遥的心脏处!

一剑穿心!

“噗……”萧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嘴角上却涌起一抹解脱的笑来,艰难地转身看向司马月,“对……不起!”

刚说完,“噗通”一声,倒地而亡!

萧逸佑早已吓得小身子不住颤栗,趁李长青错愕的时候,挣脱开他,跑过去扑进了司马月的怀里,“母妃,佑儿怕……”

“乖,佑儿,不怕,母妃在!”司马月用力将孩子护在怀里,浑身却止不住地颤栗。

萧逸尘杀红了眼,疾步走过去,用力抽出萧遥身上的剑,残忍冷冽地对司马月说,“贱妇!朕让你先尝尝骨肉分离的痛苦,再杀你!”

言落,手里的剑便向司马月怀里的萧逸佑刺去!

第11章 不复相见

司马月看不到那闪着寒光的剑,但却听到了那剑呼啸而来的声音。

面上骤然一惊,她一把将怀里的孩子推开,抬手准确地握住了萧逸尘刺过来的剑。

锋利的剑滑过她的手,顷刻间,血珠子顺着剑尖流淌下来,一滴滴染红了她身上的月白色衣衫。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住!

萧逸尘怒目瞧着司马月那张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鄙夷地轻笑出声,“朕以为你不怕死!”

司马月的手心已然被剑割出了深深长长的口子,疼得她背脊上一层层冒着冷汗。

“求……求皇上,准臣妾把话说完!”司马月一点点松开手,血肉模糊的手已然粘在了剑上,她用力一扯,收回了手。

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着摸进广袖里,拿出了一枚金牌,扬起来示向萧逸尘的方向。

司马月提着一口气,大声道,“这枚免死金牌,是当年皇上逼退南凉入侵后,先皇赐予皇上的。当时,皇上当着先皇的面把金牌赠予了我。臣妾只问一句,先皇这枚免死金牌,可否还有用?”

萧逸尘凤眸一眯,“此免死金牌为先皇所赐,自是可用!”

司马月惨白的唇终于牵起,“臣妾死不足惜!只求皇上放过我的佑儿……并答应臣妾,把佑儿送到宫外普通人家,让他远离皇宫,且不可告知任何人他的去处!”

一番话,似是用尽了司马月所有的力气,到最后,她的身子哆嗦不已。

这段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

如果她不是什么右相之女,他也不是皇子,那么他们是否可以一直做一对相濡以沫举案齐眉的平凡夫妻……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只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萧逸尘握着剑的手逐渐用力,猩红的眸子微眯,咬牙道,“朕,答应你!”

闻言,司马月终于松了一口气,伏地重重磕头,“皇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臣妾谢皇上!”

扣完头,她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提着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凭借敏锐的耳力,她微笑着一点点走近萧逸尘,“皇上,臣妾还有最后一句话……无论碧落黄泉,沧海横流……抑或盛世长安,唯愿来生,与君不复相见!”

萧逸尘拧眉看着一脸刚烈的女子,眉宇渐渐拧起。

只见司马月倏地伸手,再次握住了萧逸尘手里的剑身,带动着他的手,用力刺向了她自己。

“噗呲……”

利剑顷刻间刺入她的心脏,司马月单薄的身子骤然一僵,嘴角却漾起满足解脱的笑意。

那笑容,那般凄凉,那般绝望……

又如盛开在疾风中的花一样,瞬间凋零!

所有人全都愣住!

李长青不忍地转过身去,捂住了萧逸佑的眼睛。

萧逸尘素来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慢慢涌上了震惊,只是还未反应,就见司马月的手再次用力,他手里的剑竟直接穿过她的心脏,穿透了她单薄的身子!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司马月嘴角含笑,轻声说完,轻飘飘的身子像一片枯叶一般落了下去。

轩,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那样,便可永远不会内疚,不会痛苦……

司马月彻底闭上了眼睛,心口嘴里和鼻孔里,汩汩冒着鲜血,死相极是惨烈!

旁边立刻有太监上前检查了司马月的脉息,面色一白,双手伏地,“启禀皇上,月主子……断气了……”

萧逸尘手里的剑“哐当”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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