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生活很久了

这里已经是我和林到这个城市后第四次搬家了,久而久之便对这种生活产生厌倦,这次又得搬,原因是家里放着一个大水缸却经常空着。吃水得到两百米的地方去拉,我希望林用三轮车去拉水,林反问我:人家南方的那个女人抱着孩子都能提溜半桶水,你怎么就不行?

我知道林指的是谁:我的附近住着一户弹棉花的南方人,住在马路边墙根下的彩色帐篷里。

到了做饭时间,女人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抱着娃;穿一双灰色大头凉鞋,黑灰色的脚指头任性的露在外面;裤腿高高的挽起来,头发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来到距离帐篷五十米的地方排队等水。

提起装水的桶时,女人需得左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不至于将怀里的孩子掉下来,常常是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这样的情景让我对她不由得肃然起敬,深感自愧不如。

算了,学不来,还是搬家吧!搬个有水的地儿。我找好了房子,将东西一件件搬上了三轮车,腾出一块平整的地方将我幼小的孩子放在上面。到了新家,我把孩子放下来,让她自己玩,又把东西一件件放下来。索性路程不远,折腾数次,天快黑的时候,总算安顿了下来。

我们住三层楼房的最底层,水龙头在院子中央,我和林再也没有因为吃水吵架,生活多了些许平静。

房东年龄四十岁往上,乍一看也就三十来岁,虽然皮肤黝黑,但风韵犹存。老家里,老人嫌弃自己的孩子懒惰,常常会骂:你睡下吃去!也就是为了说明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里不论是谁都不可能不劳而获,可在这里我常常望着这个不大的院子,一间间不到二十平的房屋,这个楼层中间“筛子”般大的天空。我想这里的房东一辈子可不就在睡着吃吗?

孩子一天天长大,会跑了,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慌乱中扯开嗓子边喊边找。

“在这儿呢”理发店里的小姑娘从塑料门帘探出头来朝我笑。

姐姐二十八岁,名叫紫霞,丈夫在酒店后堂上班。她和妹妹紫燕一起经营这家理发店。见我进来两个姑娘亲切的笑,一来二去我们已经很熟了。

理发店没顾客的时候紫燕和紫霞和我坐在院子里聊天,孩子就在我们周围欢快的跑来跑去。

美好的生活总是太短暂,做个手心朝上的女人注定是要依附于人的。林常常喝酒划拳或跟老乡凑在一起打牌,房间里烟雾缭绕。

可如若今天我买菜多花了几块钱,又或者奢侈的买了一些零食,林定会大发雷霆。

日子过的没有未来,有些抑郁,又有些小无奈。

直到孩子上幼儿园,我才总算有了一份自己的工作,虽然辛苦,可是每天的生活都是充实的,有滋有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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