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乃古人的八大雅事。
善琴者通达从容,善棋者筹谋睿智,善书者至情至性,善画者至善至美;
善诗者韵至心声,善酒者情逢知己,善茶者陶冶情操,善花者品性怡然。
在这里,我们来聊聊酒与茶,和书法之间的关系。
我们知道,一千多年前,三月暮春之初,那场兰亭雅集,曲水流觞,感悟魏晋六朝的惠风和畅,风月往事。文人士大夫们,吟诗作对,即兴而书,留给后世的一代佳作《兰亭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
我们再看看张旭的醉意狂草“飘风泣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笔走龙蛇,放浪不羁。不能不感悟到盛唐背景底下的浪漫文化情怀。
似乎在中国书法史上,一直都是无酒不欢的场面。怀素“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笔力圆劲,使转如环,神采飞动,奔放流畅。
《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
苏轼恃才傲酒,每作书时“酒酣胸胆尚开张”,甚至谈起创作经验“吾醉后辄草书十数行,觉酒气拂拂从十指间出也。” 类似这样的以酒气壮行色,酒后潇洒,恣意挥毫泼墨,确实为中国书法创作了一批批佳作,为中华传统文化带来了隽永生动的话题。
《苏轼·水调歌头》
但是,相对而言,茶和书法的缠绵并不逊色。
一杯清茶,一幅书法,在心领神会的时候,总能唤起心灵上的共鸣。
正所谓“酒壮英雄胆,茶助文人思”,以茶论道,尽管在刺激神经方面远不如酒那样激烈,但是在平缓、温情的格调之中,一边品茗,一边挥毫,则有着格外不同的另一番感受。沁香入鼻,不像酒香那么先声夺人,而是且行且珍惜的慢功夫。惟其如此,书法家叹茶的时候,一波三折,一唱三叹,在百啭千结的悠悠荡荡之间,茶韵如同书韵,恍然恰如毛笔行走在宣纸上的提按顿挫、轻重缓急,那一份得大自在的闲情,那一帘青春年少的幽梦。
茶和书法的关系是双向的。茶以书法助兴,书法以茶释怀,相得益彰。可见,茶和书法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而茶和书法,一个是国饮,一个是国粹,两者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何止于这些。结合亲身感受,至少还有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悟入。尽管书法是视觉艺术,茶是饮品,两者属于不同的范畴。但是,两者在形而上的层面上还是存在诸多相通之处。书法的起承转合,需要有一个从视觉到心灵的感悟过程,才能较为尽善尽美地把握到其中的旨趣。
二是共赏。作为社会交往的方式,书法和茶道在后来都发展成为文人走上社会公共空间的社交助手。文人“以茶代酒”在某种程度上把茶道的社会属性发挥到极致。就像饮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独酌并不是一种讨喜的常态,“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觥筹交错、相与忘还才是社会交往的真实情景。“似水煎茶待故人”、“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这些词句既是对茶道与书法关系的一种认识,也体现了两者在社会功能方面的共通之处。
古代书法作品中,怀素的《苦笋贴》、苏东坡的《一夜帖》、米芾的《苕溪诗》、郑燮的《竹枝词》等,都跟茶道有着各种联系和故事。甚至书法家相聚挥毫,在判断是否可能与对方建立深交的时候,对其笔墨技法的认可、欢喜之程度,往往可能起到决定作用。就像相约叹茶,喝不到一起的人,也很难走到一起。当然,这些许有点唯心主义。
酒可助性,茶可怡情。酒韵茶香均常在,古往今来人不同。
而今,酒与茶,在我们的生活中,亦不可或缺。酒与茶,又是谦卑的。酒不会计较你的贵贱,茶不会计较你的贫富,有的只是给予,而不求一分的回报。
池威,八零后,现居武汉。湖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曾供职于湖北省文联书法报社,现就职于长江文艺出版社。尤工小楷,简静自然,《心经》小楷作品被多家艺术机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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