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黄澄澄西瓜圆又大

自从有了儿子,夏天,最爽的事情,是买颗又大又圆的西瓜,呲溜呲溜大快朵颐。

他脾胃不好,又有过敏性鼻炎,夏天不能喝冷饮不能吃雪糕,西瓜是他最期盼的一场盛宴。

在我幼儿时期,对西瓜的爱,似乎也是同样的,超过一切冰棍儿。

乡下里,那时家里还种很多地,麦子熟了,点下玉米,玉米长到一人高的时候,西瓜的季节也就来了。

那时的太阳也很炎热,但是这乡村,总能找到可以乘凉的大树,让孩子们坐在树荫下逗留一个中午,逃开午睡。没有空调。

午饭前后,会有瓜农开着拖拉机,叫卖着,“换~西瓜~”我便跑出门,看着车靠近家门了,急匆匆回家叫妈妈来。妈妈说着自己不会挑瓜,还是抵不过我的央求,挑了三四个大西瓜,用家里的粮食换。那时的我总觉得划算,不用花钱。

若是挑到好西瓜,放一大盆子水,将西瓜浸入水里,我用小手拍着大西瓜,看它在水里翻滚,浮上浮下,乡村里的水冰冰凉凉的。没有冰箱。

直到现在,在我自己家,每每买了整个瓜,我还是找个盆子放水把瓜凉着。

一个午觉起来,一家人坐下,拿刀杀开,凉水冰过的西瓜,温度刚好,甜丝丝,凉丝丝,解暑提神,美滋滋。

有时候也会挑到不熟的瓜,瓤发白,妈妈就要嘟囔我,“喏,成天非要吃西瓜,看看这都是啥~”连着再切一个,若有好的便罢,若还是白瓤,妈妈就真的生气了。现在想想,估计是也心疼粮食,对于农家人,粮食很重要,可以吃也能卖钱。

但儿时的我,看到楼梯间总放着几个圆又大的西瓜,就觉得满足。

美好的夏天。躺在凉席上嘬冰棍儿,让冰水儿直直滴进喉咙眼儿。把西瓜吃的满脸蛋儿汁液。围坐在墙根儿树荫下玩一晌。

镜头越推越远,那画面越来越小,直到变成脑子里的一个点点。

一岁半以前,儿子没怎么吃过这物种,那年夏天,带他回我家,便大开吃戒,欲罢不能。

妈妈极溺爱外孙,脖子上一个毛巾,腰里一个毛巾,围的妥妥的,儿子吃一块儿,外婆递一块儿,完美的流水线,吃的呲呲溜溜,汁水四溅,眉目飞扬。

于是儿子有个结论,外婆家的西瓜最甜。

有次给他留在外婆家,次日去接他回家,正碰上外公骑电车载他去买西瓜。因为有事急着让他走,半路给他劫走,结果路上突然闹腾起来,我突然想起,是吃瓜未遂,心生怨怼,爆发了。说了回家买瓜,也止不住他哇哇大哭,“外婆家的西瓜甜呀~”

今年初夏,我和儿子在老家,正好母亲要种花生和玉米,地不多,天也不是最热的时候,三个人就一起去了。母亲锄地,我和儿子撒种子,上次来田间地头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玉米洒在院子后面的菜地边上,儿子和母亲两人合作完成,如今地都包给了别人种,自己家里都是少量的,种来自己吃。

两个月转眼过去,母亲跟儿子视频,说他们种的玉米可以吃了,我便带着小小的他回家掰玉米。新鲜的玉米棒子,儿子抱了满怀,回家煮了,黄澄澄的棒子,香甜有弹性。

又过几日,母亲说花生熟了,带着一大包摘好洗干净的花生来了,煮好了,一颗颗剥给外孙吃,甜甜脆脆的。

这两样也是我从小到大就最爱吃的农作物,永远不腻。

儿子很喜欢外婆家,在田间地头用小耙子扒土,跟在外婆外公身后帮倒忙,去菜地里摘苦瓜,摘黄瓜,摘豆角,忙忙碌碌。

再过几日,院子里的核桃也可以摘了。

城市里高楼大厦,游乐场里跳跃着花花绿绿的灯光,各种游戏机里的声音交织混杂。什么都替代不了。

玉米黄澄澄西瓜圆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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