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
早上送小孙子去游泳馆。
尚早,公共汽车没开空调,下车带着孙子又走了一段路,爷孙俩已是汗流满面了。
进了游泳馆,一姑娘在柜台,身后是零食和泳装泳具。因还不到八点,教练和幼儿园老师都还没来,我便走过去,问姑娘有无卫生纸之类,给孩子擦擦汗。
姑娘不屑一顾: 没有。
欲走之际,我一低头,看见吧台里分明有一盒已打开的抽纸。
给与不给,这都是人家的自由,我本不该说啥。但满头大汗一老头,低头哈腰,一脸堆笑,不就只求贵姑娘一张抽纸嘛!
事极小,我却似乎看到了此女人心中被我放大了的冷漠。我预言,将来入林,很可能不是只好鸟。
无奈,我包里有张报纸,撕开,擦完孙子头上汗开始给我擦。汗是擦干了,但我的手,我俩的脸,黑了,一块一块的。
我出了游泳馆,坐20路公交上班。
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此公交空调也没开,司机说,坏了。
人很少,找了个窗口坐下。窗玻璃虽推开,但仍酷热难耐。报纸已扔,只能用手抹。
忽然,后座一姑娘推我,递过一盒湿巾,让我抽。我忙说: 不用不用。姑娘顺手抽出一张递我。
谢谢,谢谢!我回头致谢才看清姑娘,二十多岁,非常漂亮。
真的很漂亮!
我问: "你到哪儿"?
她答: "终点"。
我想,她要是也到福同惠大楼站下车,我一定邀她上楼坐会,送她点什么。
一盒茶?一幅字?一枚章?
事极小,我却似乎看到了此女人心中被我放大了的善良。我预言,将来入林,很可能就是林中最幸福的善鸟。
我深深地祝福她,好姑娘!
两个女人,似乎演绎了半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