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

    和一朋友聊天儿到现在,挂了电话,忽然之间想罗里吧嗦说点啥。这个朋友是婚姻失败者,当然对于我来说也不敢妄言自己过得成功。因为我们都是时光的孩子,在时光里摸爬滚打,慢慢长大,成熟……这个朋友暂且称作Y吧。Y是个离婚带孩儿的单亲妈妈。其实在现在这个爱情婚姻速食的年代,这不算是件奇葩事儿。离婚两年了,还没有在这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今天给我电话起因也是因为她前夫Z打电话质问她为什么在外面宣扬他的彩旗飘飘的“光荣历史”以至于他现任女友借题发挥,找借口闹的鸡飞狗跳,而后又给她转发了一条他现女友给他发的信息,内容大概就是说Y怎么怎么在外面宣扬他的事情。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刚开始是哽咽,再后来是大声嚷嚷着哭,最后是泣不成声。作为朋友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等她情绪稍微缓和的时候,我问Y,你为什么气急败坏地哭?就为了这条短信息吗?她说是,她生气委屈,她从来没有说过那些事情而Z的女友竟然那样说她。我想了想劝她说:“何必因为他俩吵架的一条子虚乌有的短信而生气上火?你到底是为什么感到难过?”也许人在最生气的时候头脑反而是清醒的,她说是因为她觉得Z不信任她。她一直嚷嚷着开始新生活,要面对广大单身男士敞开怀抱,原来她却一直困在原地。对于她一个当局者已经模糊了视线,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在执着什么。离婚的日子,Y过得很惨烈,经常暴饮暴食,酗酒。孩子丢给了老人,自己浑浑噩噩地过。其实离婚无非就是谁上位谁谢幕的游戏,而这是一出重头戏,前夫是因为女友逼迫才离婚。这是Y的版本。我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谁对谁错,因为所有事儿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她这两年多来心心念的就是他还会回头,经常呆呆地望着我,他俩什么时候会结婚?如果她现在结婚的话Z会不会伤心难过?我无法回答,因为我怕我的回答刺激到她。一个连自己都不信任的男人哪里值得你这么劳心劳肺?有人说我这话说的太轻巧,可是不这样轻巧,你还指望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他真的把你当亲人的话最起码不应该把他们两人之间吵架的矛头指向Y,更不应该质问。离婚两年了,凭什么来质问……

    Y点了支烟,抽了抽鼻子说她现在心疼,绞着疼。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咬牙恨恨地说,他俩快结婚吧,让我死了这条心。我摸摸她头发说了句,能让你死心只有你自己。时间定格在那刻的话,我想说我心里突然触动了一下,忽然之间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要死要活,酗酒,整晚整晚失眠,头发一拽一大把地开始脱发。二十岁的脸四十岁的心。我以为我走不出那段黑暗的路了,可能要结束了,在那生命就该画个句号。可是时间是一剂良药,竟然慢慢把心伤抚平了。现在所忧愁的是怎样让孩子过得更好,怎样让父母安度晚年,怎么才能维持好家庭。其实生活就是生活,琐碎安详。没有所谓的轰轰烈烈。每个人都会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那终究是一场青春的盛宴,就如失败的婚姻也是你人生宝典里的白页。你可以在这白页上做副漂亮的画作,已成为你人生的里程碑,当然你可以老是介意它破坏了整本人生大书的质量,更可以一直盯着这张白页而错过精彩内容。

    Y问我,怎么才叫放下?如果有一天见到了他就像陌生人一样就好了。我说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果真的能像陌生人一样那也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因为他在你生命里经过,荡起了涟漪,给了你镜花水月的美好未来。她再问怎么才能放下?我笑了笑,没有应答。我无法给她正确的诠释,因为每个人的放下都不同。佛家有曰,放下,刹那花开。而我的定义里放下是当我再提起他的时候,不爱不恨,像亲人一样的老朋友,心里很温暖。因为我很感激他来过我的生命中带给我最美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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