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到一个修仙文变成了一个试图勾引男主的恶毒女配,怎么办?
青色帷幔在风中摇曳,满床春色在其中若隐若现。
林念一睁眼,觉得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尤其是身体。
浑身燥热,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扯着衣襟时,顿觉天雷涌动,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春药?
想当初,林念看小说时,每每看到这个桥段总能狼血沸腾,即使狗血也百看不厌,但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有些不太美妙了。
而且身下的床硬邦邦,她斥巨资买来的席梦思呢?
心碎的声音使她的意识稍稍清醒,我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整张床都不对,古色古香的木床和随风飘扬的帷幔,这一看就是古代啊!
但不等她多想,药效又上来了,脑子很快变成了一团浆糊。
就在这时,一道叩门声响起,同时清冷的男声透门而来:“你找我有何事?”
林念一听,男的,下意识一个滚字就要出口,却不成想变成了哼哼唧唧。
她用药效下接近八百度近视眼紧紧盯着门口,没一会儿就抵挡不住眼皮的重压,坠入一片黑暗。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了“吱呀——”的推门声。
————————————————————————
开车是不可能开的,这辈子不可能:)
4.26
一张清俊面容随着门的打开露出了全貌,如果林念还醒着,一定会感叹一句,这就是一张古言男主标配脸啊,冷白皮,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带着三分凉薄三分……咳咳的薄唇。
裴祉环顾四周却不见约他来的女孩的身影,直到听得哼哼唧唧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他才皱了皱眉,挺直腰板走了过去。
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侧的帷幔,马上又颤抖地放了下来。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一个少女衣衫半褪,香肩半露,嘴中还溢出暧昧的声音,再仔细看,她的额上薄汗密布,双颊灿若晚霞,如此距离,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幽香,以及——夜夜娇的气味。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配上他那冷若冰霜的气质,严肃得可怕,如果忽视他微红的耳朵。
裴祉本想转身就走,可一想到少女诱他来的理由时又停了下来,他拿手挂起了帷幔。
床上的女子像是难受极了,在昏迷中秀眉也紧蹙着。
裴祉见状,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只精雕木匣,打开后,其中又卧着一个小瓷瓶,他一手捏着瓷瓶,一手拔出了上头的红布包,一歪瓷瓶,没有东西出来?将瓷瓶彻底倾倒过来,才有一粒圆溜溜的乌色药丸滚了出来。
他暗叹一声,这清丹可是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练出一粒的。
而后他他捏住少女的下颚,将药丸推入了少女的口中。
刚要撤手,却发现少女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臂,滑腻的脸留恋地蹭着他的手。
停顿一秒后,他猛得甩开了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林念再次醒来时,月已高升。
她看着那陌生的帷幕时,眉头一跳,想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一声惊呼就要出口她又忙捂住,夜深人静,要是吵醒别人就要露馅了。
小心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发现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应该没有失身,林念大大地松了口气。
就在她要起身打探周围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她又倒在了床上。
但这次她并没有失去意识,脑中的画面不断跳转着。
再次睁眼,她不禁一阵牙疼 自己居然穿进了一本修仙文里,还穿成了和自己同名的恶毒女配。
想起眼下这一幕,不得不说,女配真是个傻女孩,竟然给自己下春药想把男主办了,要是我,那当然是给男主下春药啊,且不说男主法力在她之上,根本近不了他身,要是有歹人临时起意,她一个接近昏迷的弱小可怜(雾)的女孩怎么抵挡得了。
林念对原女配唏嘘不已。
原剧情中,女配并没有像自己一样摊床上一动不动,而是在门边等着男主到来。
遭男主拒绝后,她忍着难受,挣扎着去追男主,半路上实在走不动了就爬。
青草的味道,指尖和膝盖的刺痛即使是在回忆中,林念也清晰地感受到了。
突然她被向后一拽,接着就是被拖动的感觉。
感受到四周越来越偏僻后,林念想动,可惜这只是回忆,她只能作为一个看客,看完这个姑娘的一生。
终于,拖拽的感觉没了,整个身体被翻了过来,林念看见一个长的人模狗样的人摩挲着双手,这不是同门师兄吗。
为什么说他人模狗样呢,因为他的口水就差流成瀑布了。
而接下来的举动,也印证了他的狗样,他低头嗅了嗅,就动手扯自己的衣服了。
而此时林念感受到舌根一疼,满嘴的血腥味儿后,就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其实恶毒女配也并非恶毒,只是从小无父无母,从没人交过她如何待人接物而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罢了。
她因初入师门时性格木讷而不讨人喜欢,只有男主曾给过她一点点关心,她就如飞蛾扑火般追随着。(林念不屑,不就是给你一颗糖吗,姐姐有的是。)
用了些手段赶走了靠近男主的女人后就被传成恶毒之人,但她不在意,她只想永远在他身后,在他一转身就能看见的地方。
她以为他半夜轰出一个自荐枕席的女人,是为了她,可当她想要接近时,他却双目赤红着让她走。(林念满头竖线,这时的男主好像也中了春药啊,傻姑娘居然不把握好时机。)
可当她看见他和楚宁并肩而行时,微扬的嘴角时,她疯了。于是就有了上一幕。
她只是个可怜可悲又可叹的小配角。
再一睁眼,林念发现月亮依旧高高挂在天边。
脑中的电音在黑夜中被放大:“这是修仙世界之女配逆袭计划,请宿主改变女配命运,走上人生巅峰。”
林念知道这是小说中常有的系统,她可以用意念和它对话,于是她:*~%。
系统顿了顿,又用毫无波澜的电音说:“宿主请凝神聚气,集中精神想出你要说的话。”
于是林念猛吸一口气,憋住:我......我我“不行了,呼...呼。”憋得满脸通红的林念放弃了挣扎,轻声说道:“我一来没死,二来无父无母,无所牵挂,怎么就来这个世界了。”
系统回答:“昨天,你睡觉的时候绑定了系统。”林念大惊,随机抽了抽嘴角,搞半天,昨天晚上不断在耳边嗡嗡嗡的不是蚊子,是系统,自己随口哼哼两声就绑定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林念摇头晃脑催眠自己,反正现实中自己就一苦逼打工仔,对那个世界倒是没什么留恋。
于是她问:“诶,等等,那怎样才算走上人生巅峰呢?”
然而系统并不答复,重复了一遍:"这里是女配逆袭计划,请宿主改变女配命运,走上人生巅峰。"
林念撇了撇嘴,暗啐辣鸡系统,又想到系统听得见自己的心声,就静了下来,暗暗思考。
她一对杏眼滴溜溜地转,系统只说要走上人生巅峰,既没说要攻略指定人物,也没说要权势遮天,那么这个任务的范围可就宽泛了,可以自由发挥,那当然是要搞钱啊,钱她不香吗。刚好符合原女配的性格,不会被人怀疑夺舍。
咦,女配不是死了吗,那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反应慢半拍的林念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啊,她挠了挠头,想起了陷入昏迷前的开门声,那一定是男主来了,可什么都没发生。
她一定想不到男主被女性触碰后会有服用春药般的感觉,而上辈子女配刚好触了男主逆鳞,而自己没有,于是苟了下来。在头要被挠秃的前一刻,她终于停手了,算了,管他呢,活下来就行了。
漫漫长夜不知做何,且来捋一捋剧情吧。
————————————————————————
作者才要挠秃头,啊啊啊,为嘛看了这么多修仙文,还是不会写
由于林念只能通过有限视角即女配视角感知这个世界,因此,她所知道的并不多,特别还因为女配死的早,对后面的剧情更是两眼一抹黑,一概不知。
女配出生南国,因为父母双亡只能靠乞讨为生。在意外间听到逍遥门放出收徒的消息,就碰运气参加了,被测出为冰火双灵根后,一群逍遥门的长老面面相觑,冰火相克,怎的聚到一人身上了?
于是女配就晃着一根呆毛,一脸懵逼地被牵入了逍遥门派。那年她7岁。
逍遥门,门如其名,没有固定的规章制度,没有统一的服饰和武器,只除了每日辰时一个时辰的修炼 其余时间自由支配。
这样松散的门派能够常年屹立不倒,男主功不可没。他作为掌门大弟子,凭借冰系单灵根守得一方安宁,然而他的来历却无人知晓,只知道他自幼便在这逍遥门中,生于斯长于斯。
今年是女配在门派的第九个年头,她因倒追男主,荒废学业,师傅一气之下,放弃了女配。因此她的功力比不上同届的弟子,白白浪废了自己先天的优势。
但索性女配对于容貌甚是在意,经常捣鼓些美容养颜的丹药,一想到这儿,林念猛地睁眼,两眼放光,这是一个商机啊。
兴致上来了,她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桌一椅。这样的房间本是两人一间,因为女配不讨喜反倒一人占了一间,林念快活极了,走起路来都一颠一颠的。
她翻了翻女配的衣柜,嗯,一个词:贫穷。随便拿来一件雪白长衫套上,她就往桌边走去。
桌上有一个精巧的小炉,四下散落着几粒黝黑发亮的药丸。林念捻起一粒置于鼻下闻了闻,这个气味,是养颜丹!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毕竟是修真世界,万事皆有可能,林念迫不及待地把药丸塞进嘴里。
一股清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这简直就是糖果不是药啊,林念激动地要哭了。同时脑子飞速运转,这个世界的货币是晶石,分为下等中等上等晶石,兑换比例是1:1000。从这个丹药的色泽就可以看出品质上乘,看来女配虽然法术不行,于炼丹上却天赋异禀,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室内探查完了,林念便耐不住好奇心,悄悄推门出去了。
月将坠入大地的怀抱,却不忘给其他生灵镀上银辉,林念一出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远处山恋起伏,遍地桃树盛开,在月的照耀下闪着银光,神秘而又高贵。
林念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仿佛能感受到青草与桃树以及期间生存着的虫儿鸟儿都在享受月之精华,她也不自觉地攀上一颗桃树,在月光的沐浴下,与万物共享天地的馈赠。
因为白天睡了很久,林念并没有睡好,于是“叩——叩”的敲门声刚一响起,她就睁开了眼,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跳下树,往回走,边揉眼睛边想,印象中没人与女配交好,这么早,到底是谁来了呢。
————————————————————————
4.27
快到门口了,只见一人背对她而立,一席冰蓝长袍加身,腰板直挺。
林念不知道这是谁,也不好称呼,就拿手戳了戳眼前人的背。
她明显感觉到眼前人一僵,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葵花点穴手。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眼前人猛地弹开,转过身来,后背紧紧地贴着门,活像个将被强暴的黄花闺女。
看清来访者正脸后,林念皱眉,这不男主吗,说好的萧萧肃肃,皎皎若明月呢?
不过瞬息,男主又恢复原状,镇定如初了。
林念学着原女配在男主面前的样子,低下脑袋,微垂眼眸,轻咬下唇,半天没哼出一个字来。
裴祉看着眼前少女一袭白衣,如莲的娇态,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日看到的香艳景致,半晌,竟无人语。就在气氛逐渐尴尬时,裴祉轻咳两声:“师妹,昨日你请我来想说的事现在且说罢。”
嗯?什么事来着?林念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原女配约男主出来的理由竟是告知他的身世,逍遥门谁人不知裴祉对自己身世的探求都快成为心魔了,这一听就是女配的借口。
哦,我的老天鹅,这拙劣的借口。林念的手指都快拧成麻花了。
突然她的眼中雾气升腾,并越发浓重,她哽咽道:“师兄不知,昨日阿念被下了阴毒之药,那药有些副作用,使阿念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林念脸上流着泪,心里想着的是她那刚买来两天的席梦思,呜呜,心痛痛。
她抬起脸来,真诚地望向裴祉,只见他低下头来眉宇间略显失望之色。
裴祉有些疑惑,印象中夜夜娇并没有这样的副作用,可林念确于丹药之上颇有造诣,或许是如她所说的那样。
他叹了口气,绕过林念就走:“师妹,昨日的毒我已给你解了,你且好好休息,再会。”
林念怎么能让到手的肥肉逃走呢,这可是男主啊,他手里可有许多奇珍异宝。
林念看着裴祉越走越远,急得抓耳挠腮,突然心生一计,大喊:“师兄!其实这副作用也并非不能好,我听说只要让中过毒的人心情愉悦,就能让那记忆恢复。”
林念看着裴祉转过身来时那灿若明星的眼眸,心下抱歉,别开了眼。
“我想常伴于你左右。”好探囊取物。
裴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原就听说林师妹心悦于我,却不知她竟恋慕我如斯,罢了,为了知道我的身世……
————————————————————————
改了下原男主设定,咳咳,春药体质
4.28
于是乎,除了辰时的训练和睡觉,林念几乎寸步不离裴祉的身。
一个月后,门派上下都发现了,不对劲。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交配,啊不,万物生长的季节,而林念有没有生长不知道,生困倒是常有的事。
此时她正盘腿坐在裴祉床边的矮榻上,小鸡啄米。
裴祉的卧房和林念的差不多,只是为了予她方便,多置了一张矮榻。
裴祉正闭目养神,打坐修行,却被林念哼唧搅扰得不行。
林念也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睡得好端端地就喜欢哼哼唧唧,跟头小猪仔似的。
裴祉额上青筋暴跳,说出来的话却冷淡得不行:“阿念,你的炉子被你睡地上去了。”
林念一听到炉子就一个激灵,忙往地上扑去,却发现它好端端的呆在自己胸前的衣襟内。她爬了起来,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然而他双目安详地闭着,睫毛都不带动一下。于是她转变了策略,哭丧着脸,呜咽道:“师兄,方才我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你这么一吓,全忘了,嘤~”
裴祉被拿捏得死死的,他慌忙睁开眼睛,心虚地问:“那怎样你才能开心?”
林念本想让他陪她去采草药,毕竟气运之子,采来的药材的质量就没低于三级过。但她恨恨地想着裴祉刚刚对她的戏弄,她要报复回来。
她故作委屈地红了眼眶:“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裴祉这边,见她真像是受了委屈,于是在贞洁和身世之间做着抉择。他眉头紧锁,和她相处的一个月里,林念她虽然有时行径恶劣但大多数时间活泼开朗,她的相貌虽算不上顶好(比不上自己)但确是裴祉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将来要是有了孩子定能性格好且长的好。
得,裴祉节操碎一地,一边倒倒向身世,甚至连未来孩子都考虑到了。
于是裴祉大义凛然地下床,走到林念面前,低头,薄唇飞快地在她脸上一触。
而此时林念则是顾不上假哭了,她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偷袭”了,眼见裴祉还要扯过她来抱,她转身就向外跑:“跟你开玩笑呢,我们还是采药去吧。”
于是,她就完美错过了裴祉满脸潮红的景致。
————————————————————————
“你看到了吗,那不是林念吗?大师兄怎么会让她跟在身后。”路人甲惊。
因为她对我仰慕已久,裴祉想。
“你忘了她之前的事迹吗,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大师兄竟也没拒绝。”路人乙平淡。
狗皮膏药也不至于,她更宝贝她的炉子和我的草药,裴祉思索。
“确实,本性难移。”路人丙意味深长地总结。
裴祉听到了毫不掩饰恶意的对话,偷偷向后瞥了眼林念。
不瞥不知道,一瞥吓一跳,他恨铁不成钢,她怎么还抱着自己给她的三株解忧草傻乐。
对,没错,解忧草,还三株。林念嘴角咧到耳后,早知道男主运势不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方。咦,有个词儿是啥来着,对,地主家的傻儿子。
唔,裴祉怎么突然停下了,还对一群同门师兄弟冷了脸,林念从美梦中醒来后看到了这幕。
她和裴祉相处的一个月里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只除了一次她接过他递来的草药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她发誓,他们两手触碰的时间没有超过一秒。于是她被严令禁止这样的行为,因此她先前才想到这样戏弄裴祉。
保险起见,她悄悄扯了扯裴祉的衣袖,轻声问到:“师兄,发生了何事?”
完了,他更气了,恨铁不成钢写了满脸,转身就走,留下林念和师兄弟们大眼瞪小眼。
————————————————————————
完了,他急了,他人设崩了,一定不是我的错,是女主把他带偏的,嗯,一定是这样。2021.4.28
林念看着炸毛的裴祉离去的背影,陷入了纠结,到底追还是不追呢。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手中的解忧草在风中晃了晃,林念立马做出了决定,美好的富有生活在向我招手!
于是她止住了追上裴祉的脚步,奸笑着摸了摸怀里的炉子。打道回府。
——————————
裴祉一边疾步而去,一边注意身后,然而他从疾步减到常速再到龟速,身后依旧没有动静。
粘人的小尾巴突然消失了,竟让人有些失落,裴祉想。
想着他又自嘲一笑,林念这个女人没有心,大家看到的都是她厚着脸皮赖上自己,只有自己知道,她虽时常呆在自己身边,却每每摆弄着她的小炉,满心满眼都是炼丹,到自己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骗”自己的药材和丹方(虽然自己是自愿的)。
而自己与她接触的这段时间,着实有些鬼迷心窍了,或许是真的孤单太久了,毕竟师兄弟们对他只有敬仰,不敢有丝毫冒犯,而她,不一样。
他竟差点忘了最初的目的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静静心了,他不需要陪伴,他只需要足够坚定的意志与足够强大的能力,来守护这一方的安宁。
裴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信念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
他捏了捏眉心,恢复往日气度,不疾不徐地迈向林念的居所。
———————————
“boom——”的一声巨响在林念木屋上盘旋,裴祉见状加快了脚步。
他正要敲门进去,突然,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窜了出来,他从容地侧身一避,就看见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摔了个狗吃屎。
“咳咳咳——”林念止不住地咳嗽。刚刚在炼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步出了问题,炉子竟然炸了,炸了也就炸了,还不停冒着烟,还好跑得快,不然准被熏死。
两分钟后,林念总算缓了过来,她总觉得身后冷飕飕得,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师兄?”
然而裴祉眼神淡漠,并没有看她,而是望向远方。
就在林念以为他哑巴了时,他轻飘飘地开口了:“师妹,你想起来一点儿了吗。”
林念一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用的不是反问句。
林念顿感压力山大:“唔,我......我想起来了!师兄你娘是一位美貌的女子......你爹则是一位英俊的男子。”
她越说越心虚,背过身去,声音越来越低:“他们非常相爱,但是呢,但是......他们的婚姻不被人认可,就遭到迫害......于是就把你寄养在了逍遥门。”
林念就随便套了个美强惨男主的身世,不成想,很多年后她提到今天都能尾巴翘上天,真给她蒙对了!
裴祉不置可否,略一颔首,就走了。
林念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态度,没多管,就进屋了。
但她越想越不对劲,他明明对自己身世这么在意,听到她说的后(虽然是假的)脸上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丝变化。而且他还点头了!自己都觉得扯的理由,他居然信了!不,他一定没信,他一定心里想着:呵,小妖精,骗我,将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在拖时间恁我!
就算他不是这么想的,万一将来哪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和我说的不一样,那我不也玩球了吗。
林念脑中演绎一部阴谋论大戏后,脊背发凉。这里待不下去了,要走!
林念动作麻利地把衣服装进包袱后,将百宝囊掏出,细细数了数这些天炼的丹药,路上经费是足够了。再把炉子一把捞来,就要揣进前襟,却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有一颗丹药,她原以为那颗解忧丹炼坏了,没想到那一炸是它炼成的必要过程,林念满头黑线,却也顾不上多想,直接开溜。
另一头,裴祉离开后,径直去了静心阁,对外宣布:闭关。
————————————
换地图咯,嘎嘎。2021.4.28
这里就很官方地表示一下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写文的做大动力。
好叭,内心是,每次看到知乎右上角的小红点我都迫不及待地点开,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看我的文,喜欢我的文,心里真的超开心!挨个亲亲抱抱举高高(。・ω・。)ノ
再说一点,此文为非传统意义上的修仙文,根据修仙文的设定是等级高的可以感知到等级低的人的等级,因为女主法力菜鸡,看不透别人的等级,所以可能对修仙等级涉及较少,只是可能啊,我也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写,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4.29
林念知道逍遥门掌门不管事,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包袱款款,溜到了后山。
她趁着后门守卫换班空隙,蹑手蹑脚地摸了出去。
出了后门,是一片巨大的林子,一条青石板小道蜿蜒而下,在林中若隐若现。
林念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情颇好地哼着歌,一蹦一跳地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她回头望了望,几乎看不见来处,来处云雾缭绕。
夕阳有些冷,肆意地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林念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转身又往山下走去。
“啊——”一声堪比女高音的尖叫直钻入林念的耳中,她好奇心旺盛,确定方向后就猫腰踱了过去。
林念隐在树后,听到了一道猥琐男声:“小美人,小爷我可是逍遥门的弟子,你只要跟了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再不识抬举,小爷可就不怜香惜玉咯。”
林念皱着眉,逍遥门的弟子?这种败类?怎么莫名有种熟悉的赶脚。
她双手扶着树,悄悄探出了脑袋,还好枝叶繁茂,两人都没发现她。
透过枝叶缝隙,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心中一声冷笑,总算让姑奶奶逮住你了。
-----hiahia我学会做目录啦,今天还有一更。
没错,这就是上辈子差点侮辱了原身的狗东西,哼,老娘我炼丹的第一天就练好了专门对付你的丹药,这么些时间一直没见到你,丹药都没处使,它可是寂寞了呢。
一见这场面就知道,定是这条东西要强迫人姑娘。
林念眼珠又开始滴溜溜地转。有了!
因为不知对方功力如何,因此不能硬刚得智取。
林念召唤百宝囊,取出其中的丹药,攥在手心。她收回百宝囊后,卸下了包裹,一切准备就绪。
然而林念刚一跨出去,就看见那身躯软绵绵地倒地,他额上的银针还闪着冷光。
林念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姑娘手里剩下的四枚针,那姑娘见一人猛得跳了出来,手一翻就要把针射出来。
“等、等一下,我不是帮凶,我只是路过!”
那姑娘立刻把手腕压下,受惊地看着她。
“我是逍遥门的弟子,此番下山是为历练,刚刚听到了这里传来声响,想来帮忙,没想到姑娘已经自己解决了。”林念挠挠头,半真半假地解释。
没想到的是,眼前姑娘的脸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地,我的手突然就自己动了起来。”
“等、等等,你说你是逍遥门的人!”那姑娘急得要哭了,边向后退,边颤抖着举起手中的银针:“你、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你小心点,说不定你就成了下一个他。”
林念上一秒还紧张兮兮,下一秒就被她逗笑了,她头一回见这么胆小的姑娘:“姑娘,逍遥门并非都像地上那位一样,好比我,就是一位助人为乐,见义勇为,拔毛济世的热心市民啊,呸,热心弟子。”
那姑娘瞪大了眼睛:“真的?”
林念疯狂点头。
“那我信你。”
嘿,这姑娘不仅胆子小好像还有点儿缺心眼啊。
林念正想着,眼尖地看到见那躺尸已久的东西动了动。
“他,还活着?”
“嗯,根据那跟针插的位置,他应该只是暂时昏迷。”
好啊,活着就好。
林念捏着手里的药丸,桀桀地笑着,走到了那坨东西的身边,站定,蹲下。
“等等,你要做甚?”那姑娘紧张地盯着林念的药丸。
“我只不过是打蛇打七寸。”林念愤愤然:“姑娘,你要知道,这狗东西不知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为了爱与和平,它不得不死。”
那姑娘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哦,我说的它,指的是他的XX,我的丹药就是让他丧失X能力罢了。”
话音未落,那姑娘脸上的颜色刚褪下来,又染了上去,她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念给某人喂完丹药后,就与那姑娘告了别。
然而,她,是路痴。
几分钟后,她兜兜转转饶了回来,看着在原地采药的姑娘,强扯了个笑容:“咦,好巧,又是你。”
“其实,我,没动过。”那姑娘拿眼觑旁边的“尸体”。
“这、这样啊。”我不要面子吗,林念:好气哦,但依旧要保持微笑.jpg。
“那有缘再会。”她转身就走。
在林念第三次兜回来后,那姑娘总算开窍了:“这位姑娘,能烦请您等我一下吗,我再摘几株草药后,咱们一块儿下山,可好。”
好啊,好极了,简直不要太好!
林念故作矜持:“善。”
4.30
下山路上,两人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那姑娘名叫谢绾,年芳十八,双亲早逝,家中只剩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相依为命,靠行医维持生计,而女子不便抛头露面,谢绾为分担哥哥的压力,主动采药。
如林念所见,谢绾被保护的极好,性子绵软又不失天真烂漫。
林念听着谢绾絮絮叨叨着她哥哥哪里哪里好,唔,怎么办,有一丢丢羡慕。
不知不觉已至山脚下,林念一抱拳就要道别,就被谢绾拉住:“念念,你看这太阳已经落山了。”她用手指了指天空,一边又道:“你年纪小(林念16)又是女子,孤身在外,多不安全,我家就在附近,若不嫌弃,今夜你就来我家歇息吧。”
林念本就厚脸皮,一口答应了,省了一笔钱呐!
没走几步,果然见到不远处有一座小木屋,窗子透出丝丝缕缕地光,门外还挂俩大红灯笼,莫名温馨(恐怖)。
绕过了篱笆,林念的眼睛夺眶而出,woc,地上那些是啥,我没看错吧?地上白骨森森,在月光下翻着冷光,看着像鸡的,猪的,牛的......人的!?
“怎的了?”在前面带路的谢绾看到林念的影子停了下来,她也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来。
———————极限卡文
她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林念,咽了口口水,向后退了几步。
“这、这地上的是什么呀?”
谢绾歪了歪头:“骨头呀。”
说好的天真无邪、胆子小呢?
谢绾看着瑟瑟发抖的林念,反应过来,有些失落道:“最近镇上动物总生病,哥哥便找来几具病死的动物来研究。”
姑娘,说话别大喘气啊,林念摸了摸自己狂跳的心脏。
她顿了顿:“听说还会传染人。”
啊这。
“我们先进屋吧,哥哥要等急了。”
“嘎吱——”绵长的推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林念跨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
大厅漆黑一片,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右边的房间发出幽暗微光。
“绾绾,是你回来了吗?”房内传出一道温柔的男声。
随之而来的是逐渐明亮的光线。
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出现了,青色长袍拖地,再往上是一只苍白的手拖着烛台。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早就听谢绾夸她哥长的好看了,现在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烛光把谢韫的脸晕染成暖色,额前碎发在他脸上留下阴影,他面容并非有多精致,但一双眼总弯成月牙状,更显气质温润如玉。
林念沉吟,听说眯眯眼都惹不得?
他略带责备的话都饱含温柔:“怎的今日回来的如此之迟......”
话说到一半,他愣了愣:“这位姑娘是?”
“哥,这是林念,我在山上采药时恰好碰到了她,眼见天色不早了,就带她来暂住一晚。”说着,她凑近了谢韫,挤眉弄眼。
“哥,我跟你说,她自称古道热肠,而且还会炼X药,说不定能帮上你。”
大声密谋:)
这小妮子,算计她呢。
谢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哦?X药?绾绾,谁教你说这个词儿的?”
林念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立在一边。
“哥,你别在意这个细节,你看,这夜都深了,我浑身泥泞还没沐浴呢。”谢绾转身就往房里去。
只留下林念和谢韫大眼瞪眯眯眼。
“谢公子。”林念心虚地打了声招呼。
“林姑娘,夜深了,你随我到房里来。”谢韫平波无奇地吐出带有旖旎色彩的字眼。
林念:???
一向神经粗如天线的林念这会get到了,脸蛋腾地红了,声音细若蚊蚋:“这、这不好吧,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字还没说出口。“寒舍地小,姑娘可能需要到绾绾房内打地铺,且随我来拿几床被褥,莫冻坏了。”
他突然转头:“方才林姑娘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林念心里慌的一批,错过了他的一声轻笑。
谢家人祖传的说话大喘气?
————
到了他的房内,林念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房内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多余的饰物,一张床,一张桌,一张凳,外加一个衣柜。
他放下烛台,从衣柜顶上拿出了几套被子,递到了林念手上。
林念整个人都要被被子淹没了,嘿,还挺沉。
“林姑娘,我与绾绾相依为命,我护她平安长这么大,她接下来的路也会一直顺遂的。”他的眼依旧弯着,只是没多少笑意,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别教坏她,欺负她。
“她有你这么好的哥哥,未来一定会平安顺遂的。”林念有些羡慕,发自内心道,手有些抖,好重。
谢韫听眼前少女声音蔫蔫的,见她头都快埋进被子里了,露出的手不住地颤抖,似乎有些害怕,于是语气缓和了些:“我听绾绾说,你会炼丹?”
“会一点。”
“那能劳烦姑娘帮个忙吗?”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帮不帮得上忙,但现在身无分文,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谢韫很上道:“这个林姑娘大可放心,谢某明日把客房清理干净,姑娘就可安心住下了。”
好嘞,林念现在就需要个地儿来炼丹。
————————————————————————
丫头,对,没错,就是你,那个没点赞的,你欲擒故纵的把戏早被我看穿了。什么?你说你就是不想点赞,呵,我不信,你在说气话。
5.1
第二天一大早,谢绾就把林念拉了起来:“早点已经准备好啦,快起来。”
早点?早点!林念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在山上那么多天,她愣是没吃上一丁点儿东西,平时饿了就吃辟谷丹,早就怀念人间美食了。
她迷迷糊糊地换好衣裳,就被谢绾拉到院子里,用谢绾递来的青盐随意漱了漱口,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冰冰凉凉,舒服。
才睁开眼睛就发现谢绾眼神炽热的凝视着她。
林念:?
“念念,你的皮肤好白,”谢绾说着又摸了一把“还滑溜溜的。”
林念灵机一动,装作不好意思:“谁的皮肤会天生就好呢?我只是偶得一养颜丹方,一月一粒来护肤。”
谢绾的眼神更炽热了:“这么说,只要吃了那丹药,皮肤就能变好?”
“话是那么说,但绾绾,那炼丹的草药有点难采......”林念扭扭捏捏。
“这个好办。”谢绾从衣袖中溜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拿出了其中一颗三角形晶石,递到林念手上:“这个,到京城买药材应该够了。”
必需够啊!三角形的晶石可是中等晶石!感情你们兄妹这么有钱,下乡体验生活呢?
“京城?”原来修仙界也有京城。
不料谢绾脸色微变,望天:“不是,我不是京城人,我瞎说的,听说京城富庶,药材应该是应有尽有。”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林念也不纠结,反正他们真实身份是什么,都与她无关。
她取出丹药,开开心心地就要收下晶石,余光中觑到了一块青色布料,糟了,是谢韫。
她一把握住谢绾的手,急道:“绾绾咱俩姐妹情深,我怎么会要你的钱呢。”
谢绾乐呵呵地收下了丹药,执意要把晶石塞进林念怀中。
林念皱着张脸,摇头猛如拨浪鼓:“不不不,我真不要。”
她一边拒绝着,一边给谢韫使眼色,你看,我可没欺负你妹。
谢韫弯着眼走了过来,然后......饶了过去。
刚刚他在靠近她时轻声说了句:“林姑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谢某还是懂得。”
“绾绾,林姑娘,我去村里了。”他一席青衫,头发用一条青色布带全部扎到了后脑勺上,背着个背篓,简洁清爽。
喜滋滋地收下晶石后,林念难得不好意思,那要我干嘛呀?
“谢公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唉,谁让人家这么热心肠呢,自己都要感动哭了。(好叭,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林念从厨房抓了两个大包子,拿纸一包,塞到了衣襟里,就向外跑。
林念郁结地望着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谢韫,在他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野中时,她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追到之后,林念就慢吞吞缀在他身后,掏出一个大包子,恶狠狠地咬一口。唔!此包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吃!这是肉包!热乎的!还流油!
谢韫瞥了眼身后啃着包子泪光闪闪的少女,他有些无奈了,不就是没等她吗,本以为绾绾够娇气了,可和林念一比......唉,这世上怎生的会有如此娇气的女子?
他依旧两眼弯弯,语气却有些沉:“林姑娘,方才谢某并非有意不等姑娘。只是这村中疫病成灾,牲畜大多染疾,常言道,民以食为天,而百姓失去了食物,会怎么样,就不必谢某解释了。更何况这疫病还会传染人,因此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没有时间了。”
“得令!”林念加快脚步超过了他,突然手臂被轻轻一拽,她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面纱,耳边是谢韫温柔的声音:“林姑娘,我方才才说那疫病会传染人。”
“知.....知道啦。”林念结结巴巴。
—————
没走几步,就到村子了。
电视剧诚不欺我,瘟疫村被薄薄的烟雾笼罩着,死气沉沉的,仿佛是命定的不详之地,与光明隔绝。
村中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不见灯火,也没有炊烟,一切都在死寂之中,只偶尔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与低声呜咽,证明它还活着。
林念惜命,紧紧贴着谢韫,一手扯着谢韫的衣袖,一手捂这面纱。
“林姑娘,你也不必如此。这疫病只通过空气传播,带着面纱就不会有事了。”
“好的。”林念立马跳开。
谢韫:......
5.2
谢韫轻车熟路地到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开出一条小缝,门缝中的一只眼睛一见是谢韫,喊了声“哥!”就把门缝开得大了些,谢韫侧身进去后,林念紧随其后。“砰——”的一声,门又被迅速关上了。
室内昏暗,谢韫把背篓放下,悉悉索索,从里面摸出了火折子和蜡烛,一吹亮火折子,就把蜡烛烛芯怼过去,“滋滋”两声后,蜡烛上头的火焰由小到大,跳跃着,而后平稳地提供光源。他等蜡油出来后,略一倾斜,滴了几滴到桌上,才把蜡烛固定上去。
林念终于看清了,狭小的屋内有两个小孩儿,一高一矮,一男一女,脸上都歪七八扭地带着面纱,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谢韫笑眯眯地走了过去,蹲下身来,轻轻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把他们的面纱带齐整:“小虎,小桃,面纱要好好带。”他们步调一致地点了点头。
林念一直觉得谢韫表里不一,没想到,他还挺有爱心,她也笑着跟两个小朋友打了声招呼。
“哥,这是嫂子吗?她的眼睛真好看,我以后也要娶个漂亮媳妇儿!”小虎八九岁的模样,最贪玩的年纪,憋不住好奇心。
林念有些好笑,刚要反驳,其实我......
“哥哥,羞羞。”小桃听了哥哥的话咯咯直笑,看着也才五六岁的样子。
小虎见林念看着他,妹妹又笑话他,臊得直挠头,跟着傻笑。
林念:......
一切都那么温馨,温馨到快让人忘了眼前的处境。
蓦地,他们毫无杂质的笑声被里屋陡然响起的一声咳嗽打断,戛然而止。
谢韫拿起蜡烛,向里屋快步走去,蜡烛随风摇晃,黑暗也随之晃动,张牙舞爪,像是等人不注意,把一切都吞入腹中。
“哥,娘她好像病得更重了,她都不说话了。”小虎轻声说了句,一脸迷茫。
林念看了看里屋床上躺着的女人,又看了看两个茫然无措的孩子,心中暗叹。
她见谢韫走到床前,就顺势接过了蜡烛。
谢韫把女人的手从被褥中掏了出来:“张婶,冒犯了。”
把脉过后,他皱了皱眉,快到让人没来得及捕捉。
他仔细看了看女人的脸,林念站的近,她也看见了,女人眼神涣散,脸上布满了红点,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可怖,但他依旧眉眼弯弯,语气没什么变化:“小虎,你娘比前些日子好些了。”
小虎一向信谢韫的话,闻言松了口气。
谢韫取来背篓,掏出了几副药,叮嘱他们要如何煎药。
林念放下蜡烛,带着孩子们去了外间,留谢韫在里屋观察。
外间黑不麻漆的,林念灵机一动,掐了个诀:“看姐姐给你们表演戏法。”
“呼啦——”一团火苗从她的掌心冒了出来。
兄妹俩一边拍手,一边“哇!”到底还是孩子。
林念得意极了,嘿嘿,要知道她会的术法不多,这个还是为了炼丹学的。
外间很小,集厨房和餐厅为一体,一团火苗就可以照亮。
让林念惊讶的是孩子们煎药的手法娴熟,有模有样,烧柴,引火,倒药,灌水,俩人相互配合,熟练的背后又是辛酸。
但这样不行啊,太慢了。
林念用意念控制火苗包围炉子,不一会儿药香就散发出来了,逐渐浓郁,林念见状就把火苗收回。
突然,“咕~”的一声从小虎的肚子里传来,他尴尬地摸了摸肚子。
林念感觉胸前有些热热的,包子。
她陷入了纠结,包子好好吃的说,大肉包!流油!算了,看在小虎夸她好看的份上,忍痛给他。
“小桃,把包子拿去给娘吃。”小虎拿到包子后没有丝毫停留丢给了小桃。
“嫂子,谢谢你。”
“别别别,别叫嫂子,叫姐姐。”
小虎挠头:现在时兴这样叫?
QAQ,假装自己是按时更的,古咩纳塞,头绪断了,嘤嘤嘤(暴风式哭泣)
宝们,今天停更嗷,我好好想想剧情走向~(轻喷:)
5.4
林念又跟着谢韫去了几户人家。
老李早年丧妻,不曾续弦,也无子女,重病在床却无一人服侍左右,只能眼神浑浊喃喃自语:“枝枝......枝枝......我很快......很快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了。”
王婆染病,虚弱地快说不出话了还不忘一边啜泣一边怒骂负心汉:“老娘......老娘当年貌美如花,十里八乡都有名,家底也厚实,要不是看你老实,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娶我,你不识好歹,居然就因为我染了时疫就卷款跑了,呜呜呜......你怎么能,你怎么敢的......”
陈叔则是衣不解带照顾妻子时不幸也染上了疫病,但他不离不弃,坚持着照顾比他病得更重的妻子。
......
各家有各家的故事,无一不令人唏嘘。但林念最在意的还是小虎小桃一家。
孩子们对于外面的危险一概不知,只是听从了娘亲的话:不要外出。
他们也不知道疫病是什么,有多危险,他们只知道娘亲被这个坏东西缠住了,他们讨厌它。
他们害怕娘亲会死,像小鸡小鸭一样,但他们甚至连死亡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娘亲。
他们不知道的是,死亡影响的是未来,却不会对过去有任何改变,因此在现实与回忆中的挣扎才是最痛苦的。
他们娘亲会在他们闯祸后,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会在灯下给他们缝补衣物;会在饭烧好后大声吆喝他们来,多远都能听到。但如果她去世了,那就只能成为午夜梦回的念想,以后再也没有人就跟她一样,毫无保留地疼他们,爱他们。
林念是个孤儿,她是没心没肺,但她最看不得和她的一样经历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她要帮他们。
求求给孩子点点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