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在别人的文字里读到:上海的淮海路有高大、粗壮的法桐,没见过这是一种怎样的树,只因这名字,竟就觉得很美。还莫名地浮现出张爱玲那张孤傲、遗世独立的脸。
后来,一个朋友曾指着一大片树说:这法桐最实惠,好管理,不爱生虫子……
哦,原来这就是法桐!看着叶片巨大,形似枫叶的树木,我不觉豁然开朗:这不就是单位院子里那两行树嘛!
几年前,单位后院的树砍掉之后,又新种上了两行树。有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那是杨树。后来却发现春天来了,它发芽要晚,叶子颜色要浅。它的树皮也不似杨树那样光滑,隔一段时间总有一块树皮会脱落,所以树干上总会留下一块块斑驳的印迹。
那两行树就种在我的窗下,累的时候,我喜欢静静地伫立窗前,看着麻雀在上面跳跃,啁啾。即使没有鸟,与那树对视,那树的高大、挺拔也会让人心生沉静。
一场凛冽的秋风过后,它的叶子就早早地开始变黄了,但是那黄了的叶子却又是那么固执,始终不肯轻易地落下。
几场寒风过后,杨柳的树枝就光秃秃的了,但法桐的叶子直到变成干枯的蝴蝶,许多叶子依旧挂在枝头。
不觉,又一个春天已经降临了,阳光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干了的叶子,那叶子却始终静默在枝头,我想那叶应该是深深地眷恋着树吧,这是多么缱绻的情怀啊!
曾经,树成就了叶的风姿绰约:在风中的翩翩起舞,在阳光下的熠熠生辉,细雨中的迷人,雪中的别是一番韵味……
对于所有的一切,叶始终是明白的:没有树身的努力汲取营养,就没有叶的丰盈。那耀在阳光中的美丽,那舞在风中的轻盈,那雨中的千娇百媚,所有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树那默默地给予和付出,是树灼热而深情的目光成就了叶的秀美。
叶懂所有的一切,所以,那叶怎会舍得让树孤独的立在风中呢?无声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它愿静默地等待一树新叶的生长,树的繁茂、伟岸和挺拔是叶最大的心愿!
有一天,当那叶在这春天落下的时候,或许它已了无牵挂和留恋了吧!
如果,你在春天捡拾到一片初落的秋叶,一定要善待,它每一寸纤维里都饱蘸似海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