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唯一的1900

惦记了很久的一部电影,昨天终于熬夜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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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部电影都是在讲故事,一部好的电影需要讲好一个好的故事,这很重要。《海上钢琴师》讲述了1900的生平,他死了,故事也就结束了。所以当老Danny在上等舱捡到刚出生的1900时,故事开始了。

老Danny收养了他,给了他名字-1900,教了他识字,还告诉小1900“妈妈”是一种世界上最好的马;孤儿院是给没有孩子的人住的地方。我总是被老Danny对1900的爱所感动,那是一种超越亲情的爱。我也会总想起小1900用稚嫩的嗓音对老Danny说:“如果没有我,你就要被关进孤儿院了。”作为一个怪阿姨,对萌萌哒的小正太总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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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是一个没有出生证明的人,在官方上他从未出生过。他得躲在最底下的船舱里防止被警察带走。但那又怎么样呢?黑人老Danny爱着他,整条船上的人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即便是船长也默认了他的存在。我想,日子就这样过去就好了,他很快乐地过完童年。但很可惜,时间在走,事情总会有变化。

老Danny在工作中意外受重伤,虽然经抢救,醒来看见小1900坐在床前哭着和他说着话。我不知道老Danny看到了什么,想了什么,但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离开了人世。当他的躯体落入海水之中,小1900又变成了孤儿。船长叫来了人把他送到孤儿院,我想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躲起来乖乖去孤儿院,那就不会有旷古绝今的海上钢琴师1900了。但他毕竟是1900,于是他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

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大厅里无师自通地弹着钢琴,带着他灰扑扑的脸。我们不知道这几天他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唤醒了沉睡在他血液里的音乐细胞,但我们知道他是一个绝世的钢琴天才。船长有着满腹的疑问,但最终只说了一句,这是不符合常规的。1900抬起脸,说:“Fuck the regul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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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1900以钢琴师的身份留在了船上,在一个暴风雨的晚上,遇见了担任乐团小号手的Max。我始终难以忘怀他们两个人伴随着大海一起跳舞,弹琴。钢琴在走,他们也跟着走,这个时候的两个人都是纯粹快乐的,虽然最后钢琴似脱缰野马撞破了一块看起来很贵的玻璃,两个人被罚去烧煤,但这个时候的1900是顶顶快乐的,因为他还带着少年般的欣喜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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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1900的名声传开来。他的钢琴出神入化,他会为下等舱的人们演奏自己的音乐,但即便再沉迷于他的音乐,船上的人在第一个人高呼“America”之后都会如潮水般退散,留下1900一个人,这个时候的1900会停下演奏,脸上带着迷惘的、孤独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有想过要下船去看看。

由于1900的名声太大,爵士的创始人Jelly RollMorton来向他挑战。但天生纯真的1900内心并没有比赛这个概念,他只想听听别人的音乐是怎样,他甚至会为对手的音乐感动落泪。1900没有在大陆上生活过,他的心里没有对名利的追逐,他的心里只有对音乐的纯粹热爱。

但粗鲁、急于求胜的Jelly RollMorton还是冒犯了1900,于是第三局1900用他的技巧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我感动的小细节是背后观战的有那些曾经看着1900长大的人,他们在这个船上是身份最低微的工人,他们完全不懂音乐,甚至谁输谁赢也要问别人才知道,但他们会真心地为1900的获胜而开心。

1900获胜之后,名声更是大噪。有唱片公司来为他录制一张唱片,在录制的时候他透过船窗看见了那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孩,于是他呆愣住,手下却自然地流淌出动人的音符,琴声里充满了对那个女孩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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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片效果很好,但1900不想让自己的音乐离开他,拒绝了唱片公司。他拿走了唯一的一张唱片,想要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他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晚上偷偷跑到女孩的船舱,俯下身亲吻心爱女孩的脸。这一切都仿若任何一个电影爱情故事般动人。被惊醒的女孩睁开眼什么也没看到,她不知道1900害羞忐忑地躲了起来。

在女孩即将下船的时候,1900终于鼓起勇气和她说了话。但他的唱片却依然来不及送出去,他看着女孩下了车,最后一句话是:“Good luck!”

他不肯跟着下船。于是他的爱情就这样戛然而止,唱片也被他弄坏,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沉浸在一个人的孤独里,沉浸在一个人的音乐里。

终于,三十多年呆在船上的他下定了决心,下船去看看,在陆地上看看大海,听听大海的声音。Max又惊又喜,鼓励1900去尝试新生活。

“你会来看我吗?在陆地上?”
“当然,你向我介绍你孩子的妈,邀我丰盛晚餐,我会带甜点和一瓶酒,你会说:太客气了。你带我参观盖得像船一样的家,你老婆在煮火鸡,餐桌上我会称赞他的厨艺,她会说你常提起我。知道吗,我还会送你骆驼大衣,你穿起来会很体面!”

我想,1900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站上那道沟通船和大陆的楼梯,但他没有想到,当望着前方无尽的城市时,无尽的迷茫和恐惧淹没了他,这是他第一次离陆地这么近,但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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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他再没下过船,直至死亡。在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下船失败的时候,他的死亡就已经注定。爱情无法让他离开船,战争无法让他离开船,船自身的毁灭也无法让他离开船。

对他来说,陆地是艘太大的船,是太漂亮的女人,是太长的旅程,是太香的香水。

他的面前摆满了数不清的琴键,他无从选择,也再也弹不出自己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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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在有限的琴键里,弹出无限的音乐。但在庞大的城市面前,无尽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他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名册上,终有一天所有的人会忘记他,他只为了自己而存在,所以他没有办法下船,没有办法去面对那些无尽的街道,没有办法在自己看不到尽头的城市生活。

他出生在船上,最终也和这艘船一起死亡。而他的钢琴,一直活在他心中。

他一生是孤独的,但也是足够纯粹的。下了船的1900不再是1900,也很难继续快乐。所以,与船一同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宁愿一生孤独,也不愿随波逐流,这就是唯一的1900。

我相信,天国自会有为他准备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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