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过那么一段时光,我们都曾遇到那么一个人,在无忧无虑的时候,我们争强好胜,还有一点点任性。
他和你旗鼓相当,有时候你们是朋友,有时候你们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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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梓川在纠结要不要和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犹疑不定。
我仿佛看到,她正站在阴暗与阳光的交界处,一半的身子在黑暗里,变得模糊,一半的身子将影拓在了光亮中。
讲起这段时光,讲起岑非,自始至终,她都带着遗憾的口吻。
我不知道岑非能不能看到这篇文章,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梓川和这些往事,或许正如她所说,自己在他的生命中不值一提。
梓川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与岑非成为同班同学了,只知道自那以后,他们就成了班上势均力敌的对手。
期中期末以及各类大小模拟考,他俩的成绩总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位置,从来都只是他们各自对调。
梓川大概就好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十分在意自己的成绩,但凡哪次分数不让她觉得满意,都要暗自伤心。
我想,这样的人肯定是有些孤独又有些自卑的,所以才那么要强,那么一根筋的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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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川当了许多届的班长,那一次却落选了。
一票之差,让岑非取而代之。
梓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甘的。背过同学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里面有段故事,当日是全班选举班干部,大家把心目中的人选写到纸上交上去,根据票数的多少决定。
梓川的纸上写了岑非,没写自己,岑非的纸上写了自己,没写梓川。
多年后,当她看到《我可能不会爱你》中,程又青一票之差败给李大仁时,梓川想到的就是这段往事。
只是如今她会粲然一笑,甩给我两个字,“幼稚。”
我仔细盯着她的眼睛,郑重的问:“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他,记得这些往事,真的只是因为你们棋逢对手吗?”
她听到我这样问,竟笑得前俯后仰,然后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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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挖到了一个大新闻,梓川孤家寡人这么多年,原来是心里住了一个人。
她背过身去,声音变得悠远,“因为我和他有仇。”
心情在一瞬间经历大起大落的我,选择闭嘴听她说。
很小的时候,岑非不小心用铁尺在她的内眼角划了一道,她疼得眼都睁不开,岑非却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小孩子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如今受了委屈,对方连道歉与安慰都没有,心情可想而知。
但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梓川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后来的某一天,他们在升旗台上捉迷藏时,岑非被另一个女同学从旗台上推了下去。
他坐在栏杆上,就这么仰着倒了下去。
梓川现在说起来都后怕,若是后边不是新翻的黄土堆,他的脑袋肯定就开花了。
小升初那会儿,岑非转学走了。
川说她本应该很高兴的,但莫名的空落落的情绪,让她觉得摸不着头脑。
她说那是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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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后的一天下午,梓川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收到了岑非的QQ消息,六年的时光如同这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和人群,匆匆离他们远去。
原来时间真的走得那么快,一转身,他们各自都已长大。
梓川在那一刻逃也似的穿过大街小巷,心底的心自卑与心酸被勾兑出来,像打翻了厨房的各式调教,它们掺杂在一起,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小心翼翼的装作陌生人的口吻问他是哪位,又故作久别重逢似的回答:“哦!原来是你,咱们好久不联系了。”
岑非是骄傲的,梓川到今天都坚持这个看法,那日他不过是为了问她高考报考到了哪里。
梓川高考发挥失常,几分之差无缘一本,岑非以常人羡慕的优异成绩进入重点大学。
那段日子正是她最失意难熬的时候,因为许多原因,连复读的想法她都不敢有。
她表面装的云淡风轻,若无其事,可是背过他人,眼睛都能哭肿。
这样的差距,是让她羞于启齿,难以释怀的。
用了很长的时间,她才走出这样的阴影,在上大学的第一年年关,她终于释然,选择了放下,用海子的诗来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和曾经固执的自己握手言和,和岑非握手言和,但她突然发现,自己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同学,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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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我们有最美的眼睛,干净澄澈,不懂事的我们有最直白的心迹,从不藏头露尾。
也许有过纠结,有龃龉,有过失意,但总有一日,我们会笑着释怀。
有些人各行两端,再也做不成朋友,回不到过去,但是我们曾拥有,即使遗憾,即使失落,它依旧安静的躺在回忆里美好。
这就已经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要相信,我们总会遇到更好的。
[啰嗦几句]
我们年少时都曾遇到那样一个招自己讨厌的人
后来才知道
因为这样一个小伙伴的存在
我们才能变得更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