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就醒了，翻个身摸过手机看时间，其实离菜市场开门还早，可躺不住。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把儿子女朋友上次视频里提过的口味过了一遍——不爱吃辣，喜欢偏甜口的海鲜，还念叨过外婆做的清蒸鱼特别鲜。
爬起来打开冰箱，昨天特意冻好的排骨拿出来化着，又翻出压箱底的紫砂锅，想着煨个玉米胡萝卜排骨汤，清甜不腻，小姑娘应该爱喝。六点半揣着布袋子出门，晨露还挂在路边的冬青叶上，菜市场里已经热闹起来。挑虾得专拣活蹦乱跳的，虾须子都支棱着才新鲜；选鱼的时候让摊主现杀，特意嘱咐别刮太干净的鳞，清蒸时留着那层皮才够嫩；连青菜都挑带根的，沾着湿乎乎的泥土，看着就透着股水灵劲儿。
回家进了厨房就没闲着，先把排骨焯过水扔进砂锅，小火咕嘟着，汤香慢慢往鼻尖钻。然后处理海鲜，虾开背去线，用料酒和姜丝腌着；鱼身划几刀，塞进去葱段和柠檬片，据说这样能去腥味还带点果香。中间儿子进来探头，被我轰出去：“去去去，陪人家说话去，这儿不用你插手。”其实是怕他毛手毛脚碰翻了我备好的调料——生抽得用酿造的，老抽只敢放半小勺怕上色太重，连糖都挑的绵白糖，想着入口更柔和。
快开饭时站在厨房门口深吸口气，砂锅里的汤咕嘟出细碎的泡泡，清蒸鱼在蒸锅里腾起白雾，蒜蓉粉丝虾在锅里滋滋作响，连凉拌的黄瓜都切得码整齐齐。听见客厅里传来小姑娘笑盈盈的声音，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比灶台还旺——其实哪是要做到极致啊，不过是想让她尝一口就知道，来了这儿就像回了家，有人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细细密密地，都炖在这一锅一碟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