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夷坚笔记·卷二·朱雀羽(1)

云侍先生/文  图片来源于网络

屠柒在一片黑暗中不停地行走,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好像睡一觉睁眼就这样了,没有空间也不知道时间,周围一片漆黑。奇怪,他想着,为什么没有光我还能看清自己的身体?外套的左口袋突然亮光闪烁,屠柒疑惑地把东西掏出来,是一枚青色的铃铛,非金非玉的材质,没有悬垂,有点像一口微型的钟。奇怪,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屠柒深深怀疑自己把智商给睡没了。

这个地方太诡异,四周全是虚无,屠柒的耐心终于到极限,他拔出枪填上子弹左右各发一记,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片刻后又归于沉寂。屠柒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来找他算账,只好悻悻地收起枪继续往前走,这回不再像是原地打转,周围有风吹过,走了一刻钟,前面突然出现荧荧亮光。

“幽……”屠柒努力辨识城门上的鬼画符,两旁吊着的油灯太昏暗,很难看清阴影里的另一个字。难道是幽州?古幽州?我穿越了?屠柒心中茫然且卧槽,这简直不能更荒唐。城门敞开着,就像一个巨大的洞口,里面什么都看不清,也没有声音,只有源源不断的冷风往里吹。屠柒生来怕过谁,掏了枪就往里走,然而没等他迈出去的脚踩到地面,一股力量就把他飞速往后扯。这是做梦要醒,屠柒终于淡定,暗骂道,妈的,头皮都感觉被扯掉了。

屠柒睁开眼,看见的是自己熟悉的休息室,瞬间松口气,准备闭眼再睡一会儿,然而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躬身站在桌前。崔符?他在干嘛?写字?屠柒眯眼看过去,对方很快觉察到他醒了。然而崔大少对于照顾人的经验约等于零,屠柒瘫着一张脸漠然地看着他杵床边,半天挤出一句:“你醒了。”陈述句,描述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空气中的尴尬简直要结晶析出了,屠柒突然万分想念没脸没皮的某话痨,只好投降道:“把聂明珠叫来。”崔少仿佛有点心虚,问道:“你没事吧?你在回来的车上昏迷了。”屠柒感觉心中的愤怒又升一级,几乎咬牙切齿道:“我、没、事!去把和尚叫进来!”崔符只好去叫人,屠柒心中暗叹,以前咋就没觉得他有点话多呢?

进来的是一大帮子人和鬼和狗,聂明珠挤在最前面,蒋红荫没挤过他,正满脸不爽地指挥旺财去扒床沿。屠柒头一回以躺着的姿势被这么多只眼睛围观,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老大……”聂明珠扭扭捏捏地问:“你没事儿吧?”屠柒很想喷他一句“你有病吧”,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反问道:“我睡了多久?”看他能正常说话,聂明珠也就一同正常了,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老大,我跟你嗦,你半路晕过去了,卧槽可吓人了!把人崔少脸都吓白了,啊不对,他本来就挺白,是吓绿了……”在屠柒的目光狙击下,聂明珠连忙打住,讪讪道:“睡了五天。”

睡了五天是什么概念?正常人不吃不喝五天会怎样?屠柒有点恐慌,开始怀疑起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人身份。“是那股黑气的影响。”崔符不知何时站在了最后面,默默开口道:“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帮你祛除了。”屠柒脸上讪讪,蒋红荫折腾半天终于把聂明珠挤了出去,凑在跟前问道:“头儿,你一直躺着是等大家临幸么?要不我们排个队?”屠柒:“…………”

其实刚醒来时屠柒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种沉重且僵硬的感觉充斥在身体里,他以为是睡太久的原因,然而过了这许久,也只是胳膊能勉强移动一下,这就有点奇怪了。“他目前还不能动。”说话的仍然是崔符,他认真地解释道:“那股黑气不是鬼魂,是戾气,我没能及时发现,祛除太晚所以不能动。”屠柒:“…………”众人都面色诡异地盯着崔符,崔大少终于感受到炯炯目光,不自在地问道:“何事?”“崔少,你为啥这么爱说话了?”聂明珠傻傻地问,崔符顿时愕然。

“那个……”屠柒连忙绞尽脑汁转移话题,他就知道不能给聂明珠说话机会,他那狗嘴里从来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我睡着的时候梦见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地方。”众人一副“你特么又在瞎编”的表情,连旺财都忍不住侧目。屠柒瞬间炸毛:“……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劳资还看见古代城墙了!”聂明珠和蒋红荫脸上仍然写着不信,齐林勉强道:“做梦嘛,什么都有可能。”然而屠警官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了,愤愤不平道:“我还看见城墙上写的‘幽州’二字!现在哪还有什么幽州?分明是穿越回去了。”聂明珠配合地起哄:“噢噢,幽州耶!首都耶!好厉害耶!”蒋红荫扯着一直要去舔人的旺财,挥手道:“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刚刚还殷殷关切的众人瞬间走个干净,连三毛都毫不犹豫地飘走了。

“你说你看见幽州了?你确定是幽州?”屠柒发现剩个崔符还没走,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不……我刚刚啥也没说。”屠柒满脸写着生无可恋,一点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崔符仿佛自言自语道:“怎会去到那里……”说着也出去了。屠柒使劲给自己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觉,刚刚一定是醒来的方式不对,需要重醒一次,希望下次醒来不要再看见只有崔符一人杵在床边……屠柒迷迷糊糊地想,刚刚他在干嘛来着?弯着腰好像是在写字……不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屠柒在睡着的前一秒终于想起来,崔符是站在桌前用毛笔写字,而当他转身朝自己走来时,桌上的笔和纸都消失不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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