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往常一样特殊。
离开公司大楼的时间也准时准点,在那班公交车上,几路车却也记不清了,好像永远都被塞得满当当,人与人虽然看似互相依靠,且互相关联,但也总是要向上伸出一只手,去探向可抓着的牢固之物。起初我想呆呆地垂手站着,也必定不会有倾倒发生,如同发现有趣的玩具一般,放松扎在人和人里,而直到有急缓的潮力,让人推开人,让旁人呜呼惊语,只好乖乖抓住。
那天我从公交下客的后门挤了上去,抓着门边的扶杆。依仗身高优势,顺着愿望,不得不去看遍车里的每个人:低头的人,望向窗外的人,靠在胳膊上小憩的人。但他们怎么样,我不关心,我随手就将他们抛弃了。我最终在车厢另一边,再遇到了那个人,我的思想就仿佛都落在那里了。她微微皱起眉目,随后转而微微的笑颜,又仿佛认同似的抿起嘴唇。她明亮的黑发垂过肩膀,我想象着穿过她的黑发的我的手。
我不移得望着她,这可能会有些鲁莽,而心里却期愿着,他给我些回应。记得往常如此远远地看着,她好像都能感觉到我肆无忌惮的目光,抬眼瞅我一眼,后立即躲闪而去,看向手里的手机。但这次就好像某种联系断了,她始终低着头,似乎很享受手里五彩画面的设计。我胡乱想着,那画面可能是愉快的、或者极具思考的,又或许可怕的是叫做”男友“的角色带来的。时间一站又一站走着,我心中的某些信念在这一番胡思乱想后被连连 debuff 着。
播报叫起了她的站,可她仍在那里一动不动,须臾后像是惊醒了过来,抬头四处看着。公交到站了,人群摇摆,汽车气喘一声,门开了。挤着人群,顺着也要下车的人群,她有些无奈地慢慢向着出口,向我这里挪动。
她终于看见了我,像是遇见了稀奇景观似的,微微惊讶后又面无表情,却又好像带着些疑惑,一双眼眸在嘈杂的拥挤里静谧地撞击着我的心。我想这意味着什么呢?她盯着我,而的的确确的又近了,大概我伸出手,就能触摸到她的头发,我的感官像是突然被扔到了碧清的湖里,只能感受到面前有限的光。出口前在人的奔走后宽阔了许多,她怎就在下一刻近到了我的面前,目光却飞向了街边,只一步她就能离开这门口。我强鼓着敲打自己,奋力抓着湖里的水,即使那只是水,也要让更多的光回来。终于我说······ 她没有继续迈步,只回过身面向我,好像要说什么,那些还要下车的人群却只管向外涌,把她挤了出去。
我慌忙找着她,车门关上了,她在路边稳住脚步,对着我,慢慢点了下头,终于,那时我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