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很多老人将毕生的积蓄都掏出来给儿子买房子，装修结婚。

有的爹妈还要替儿子给儿媳妇聘礼。

钱付出去，老人之后的养老多半靠着一点微薄的退休金，一旦有个病难苦灾，最后还是需要做子女的掏点钱。

在父亲动完胆囊切除的手术后，黄立东和母亲曹贵娥退出了病房。

走廊里，曹贵娥不停对儿子摇头，恨铁不成钢。

“咱们养你这么大，钱都掏得一干二净，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你爸动个手术，差个三万块还要我去找你舅舅借，你说你是不是活得太窝囊了，什么钱都给你媳妇把着，她就活像个八爪鱼一样，手手把钱，只进不出，家里红白喜事你不管，爹妈生病添灾你也不管，不管就算了，你自己的儿子报个培训班你媳妇还找我们要钱，做父母的就是活该给儿子当牛做马的吗？”

黄立东是银行的大堂经理，加上他自己的副业，一年二十万打底。

可他们老两口没有花过儿子的一分钱，就这次，刚才医院让缴费，儿子垫进去一万。

“小霖就那样的人，她一心为了家，没乱花钱．．．．．．” 黄立东想解释，但母亲一个字都不要听。

“你不用跟我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媳妇不掏钱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咱们老了能力有限，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是需要你这个儿子做后盾，往后你最好别再交钱给她．．．．．．”

 ２

窝囊气憋在肚子里，黄立东去菜场买菜，因为茄子涨到十八块一斤和卖茄子的吵了几句。

回家后，他又发现自己的车位又被哪位爱占便宜的邻居强占了。

黄立东绕了半个小时，才找了个车位，把停车给解决了。

进门后，鞋都还没来得及脱，他老婆汤小霖上来第一句话：“工资呢？”

生活里仿佛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吃饭要钱，病了要钱，养儿子要钱，出门要钱，哪儿哪儿都要钱。

黄立东一声不吭，换了拖鞋去做饭。

“我问你钱呢？”

汤小霖就是这样，每个月准时准点，不要到钱，誓不罢休。

黄立东的怒气爆发。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除了钱你还知道什么？你除了把我当提款机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公，我父亲生病开刀进院，你有没有掏一毛钱尽点心意，你为人自私自利，刻薄小气，这个家你除了把孩子和你自己照顾好了，你还管过谁，你爹妈生病你跑得比兔子都勤，你爹妈就是人，我爹妈难道活该为这个家当牛做马？”

一句句埋怨就是长久积压愤怒的导火索。

小霖也彻底将自己在生活中的怨怒引燃。

“你爹妈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掏钱，他们自己没钱吗？你爹妈是在为你当牛做马？他们为我做过什么？她是照顾过我做月子还是帮着我带过孩子。”

“那是你自己说不需要她带孩子的呀？” 黄立东觉得妻子不可理喻，自己说的话，怎么又埋怨到父母的身上。

“她带得过来吗？今天头痛，明天腰痛，后天腿抽筋，她就是想来逗孩子玩，要我做保姆端茶做饭洗衣服，好照顾她，想得美，我不要她带孩子，她也别指望我掏钱出力给他们养老。”

“你每天坐在家里，哪里来的钱，我赚的钱我爸妈凭什么不能用呢？你给我把钱交出来，我不需要你管钱。”

“要钱就离婚．．．．．．”汤小霖气得要死，把她的嫁妆花完就这幅嘴脸。

３

为了钱的事夫妻两这次是大吵了一架。

黄立东跑出去喝酒解闷，汤小霖只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抹眼泪，谁还没脾气，可她要看孩子，能往哪儿去？

说来汤小霖对公婆半点好感都没有。

公婆当初压根不愿意给聘礼，五万只给了三万。

房子首付三十万，她带来的嫁妆有三十八万。

因为房子是黄家婚前买的，买了没多久他们就结婚了。

结婚开始，黄立东还没找到满意的工作，开销都是小霖在支付。

小霖不但跟着还房贷，装修也出了一半的钱，屋子里的家电摆设都是花的小霖的钱。

这些付出，公婆闷着不做声，只当自己儿子捡便宜。

小霖想把贷款全部还上，房子加上自己的名字。

可当初两人刚结婚，想一心干事业，做生意需要钱，过生活需要钱，钱就这样留了下来，房本名字也没有加。

等她的钱一点点被生活和事业消耗干净的时候，她的名字彻底和房本无缘。

甚至她和黄立东吵架要离婚的时候，公婆说死也不加她的名字。

她死都不会忘记，她生完孩子被推进病房，婆婆看都不看她一眼，婆婆眼里只关心孩子。

生孩子的费用做月子的钱，以及照顾的人力更是提都不用提。

４

小霖的母亲买来的鸡给她坐月子。

婆婆非但一只鸡没买，两只鸡腿还要让给她吃，顺带还叨叨两句，她妈做饭不好吃。

孩子一岁了婆婆跑来照顾，什么事都不干，成天只知道逗孩子玩笑。

有的时候还不让孩子睡午觉，就抱着孩子逗着玩。

孩子睡了婆婆也没说帮着准备晚餐洗洗衣服，打扫打扫房间，就出门跟小区的老太太说说笑笑。

她要这样的婆婆做什么？让她在这里逗孩子玩，她像保姆一样照顾婆婆吃喝玩乐。

之后等婆婆老了再趾高气昂地说她帮着带了孩子，你必须给我养老吗？

还是算了吧，她看不得这样假惺惺惯会算计演戏的婆婆，眼不见为净。

小孩子从出生到一岁是一个儿媳妇最难的时候。

最难的时候都不见婆婆伸手帮忙，等到孩子会笑会闹的时候跑来逗乐子。

逗完乐子再等着儿媳妇养老，白日梦挺会做的。

她不差这点钱，孩子自己带，公婆养老找你儿子。

哪个媳妇进门不想着一家子和睦好好过日子。

真的是在相处的过程中，看透了，看尽了人性的自私和卑劣才会寒心冷漠。

只有在苦痛里苦苦挣扎过的人才会明白，一个儿媳妇对婆婆的冷漠，完全是婆婆自己冷漠自私的折射。

５

对于老公交上来的钱，小霖为什么不拿出去？

她又不欠他们家的，凭什么拿钱。

说好了房子加名字她才把嫁妆钱拿出来，房子既然没加她的名字那就不要花她的钱，家电装修都不要花她的钱。

她必须要把自己婚前财产扣出来才罢休，谁还不知道保留自己的资产。

其实爹妈给的嫁妆是婚前财产，要是家里没有哥哥弟弟，还是买婚前房，要不把钱放爹妈那里吧，免得总有人惦记。

黄立东学聪明了，知道朝老丈人告状。

老丈人是个要面子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把持着家里的钱，公公生病都不掏钱出来，火脾气上来，一通电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把女儿骂了一顿。

小霖委屈也想得通，她有钱有自己的房子，孩子也八岁了，把婆婆隔绝出自己的生活就是。

再怎么着也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婚姻里的日子就是这样过，鸡零狗碎，鸡毛蒜皮里透着生活的逼仄。

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只有付出。

总有人对你说，为了孩子，为了家，你要宽容，你要大度。

所以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独自舔舐完伤口再次用坚强包裹起柔软的心房，重新皮甲上阵，笑着面对生活。

人生不能有太多的计较，只有无处安放无以言说的委屈。

独自熬过了无人问津的岁月，你会发现，让你受委屈的人都不值一提。

好好爱自己，谁对谁错，让别人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