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是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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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一个闺蜜在微信群里说,她的外公和外婆吵架了,然后离家出走了。午饭过后到那会跟我们说时已经是快傍晚的时候了。一个还有点耳背的老人,能走去哪呢?全家出动,四处寻找,那种焦虑心急的心情,想是人都是可以理解和感受到的。我们几个闺蜜也没办法为她做点什么,就只能安慰她说会找到的,会没事的……不然报警吧?

晚饭时间时,她回了我们,“找到了。他走了。”我们都不明白,极其不敢相信我们理解的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思。仍是死活让她说个明白。“他去了天堂了。”我们终于肯定我们的理解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能做的仍然是有限的,只剩安慰。“我们都会陪你的!”我能理解这几个字的分量是如此的轻,如此的微不足道。

我很难过。

她是我大学四年唯一一个四年相伴左右的朋友。我们的性格相似,都是属于内向安静的女孩。但与我不同的是,她处理感情的态度始终是镇定从容,很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她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又很懒,不喜欢表达。心思很细腻,但表现出来的都是粗心大咧的阵势。我们彼此熟悉了解,但似乎总是在通往对方世界的路上遇到各种各样的屏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会因为她的情绪而情绪,如同是同卵姐妹一般。此时,我是难过的,跟她一样。

我想,她的家人都是难过的。她的外婆会是最难过的那个吗?生前吵了架,至死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带着歉意或是愧疚继续生活。或者都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但,我想,生命无常,单薄且脆弱。一切来得措手不及、猝不及防都是必然的。但有朋友说,是否有这么一种可能,她外公感觉得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所以选择离开,默默终老,不让家人伤心难过?我不知道。但这种解释好像让这件事情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氛围。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我发了朋友圈,我说,“我不知道你是否会看到,我只想告诉你,我很难过,如同是我的家人一般离开我一样。可是我们总会也总要经历这一天,毕竟我们成长了,他们就会老去了。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同他们一样离开。不能陪伴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度过我很难过。可总有好多时候我们都得一个人经受。加油,我亲爱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把它当成是尽朋友本分该做的,我只是想真切表达自己的感受。或者更自私的想法,我只是想借着这么一件事,提前忠告自己,自己迟早也会经历这一切。所谓生老病死,无人可以幸免。我们的祖父母、父母也许会比我们早经受这一切,而那时我们必须经受失去他们的悲痛。到那时,不管是否有人陪伴,那种痛苦的情感体验都需要一个人去感受和化解。我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

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知道。但是怎样才叫爱生命?

这件事过后,隔天,我高中一舍友过来找我。她想去游乐园玩。这是我俩人生第一次到游乐园玩,都充满了兴奋和紧张。她说,“今天过后,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两个人了。”是啊,不错,可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活着走出那个游乐园呢?我知道那些体验极限、感受快感的设施设备都是有安全保障的,是极少可能性会出事故的。我担心的是自己,是对自己的身体机能及心态调整的不自信。但,我丝毫没有反悔逃脱,只是有个疑问一直盘旋在脑中,“我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知的,我万一就这么在游乐园里挂掉的话,我对得起自己吗?是否应该留下遗书呢?“(滑稽的是,前一天还在和一朋友讨论是否有现在就写遗书的必要性,而我的最终结论是很有必要的。但讨论过后并没有立马付诸行动。)

带着疑问,我们开始热身或说是暖场。我们首先选择了旋转木马。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了装潢富丽堂皇的旋转木马,金灿灿亮堂堂。黑马、白马、棕色的马,还有马车,色彩丰富,画面栩栩如生。坐在上面,手抓着扶杆,随着它一上一下,白马缓慢匀速前进。忽然想到一个关于旋转木马的句子,记忆中像是这么说的,“旋转木马就像是喜欢的人就在前面,触手可及,却总也抓不到。”似乎有种凄美的情愫在里面。紧接着,我们去了“疯狂的咖啡杯”,就是不停地转圈,挑战的估计是你的抗晕指数吧。接着是”波浪滚滚“……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极速飞车”,必须穿过两个圆环的过山车。车先是慢慢地倒退到至高点,然后疾驰下来,以秒秒钟的速度完成360°大翻转。那一下我感觉不好了,脑袋空白,心脏似乎要离开我的身体。我终于有了后悔,感到害怕了,害怕我就此就寿终正寝了。短短分秒中,我根本想不到谁,想不到什么事。小说中经常描绘的,人在死前脑中会像过电影一般把自己的一生回顾一遍,想着最舍不得的、最愧对的谁谁谁,最难忘、最感动的事情等等,我统统都没有。一会儿,我感觉好多了,下一个圆环飞车,我似乎能够适应了不少。但,等到游戏结束了,脚踩着地球表面,我强烈感到活着真好这句话真是真理中的真理,刹那有了劫后重生、大难不死的侥幸,感恩整个地球,整个宇宙太空。我觉着,我该好好珍惜生命了。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地拿生命在冒险呢?

可是,怎样才是真的爱生命呢?

曾经看过方励《感谢你给我机会上场》的演讲,心中着实为之一震。方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学过地球物理,干过深海打捞,做过电影制片。2002年辽宁大连“5.7” 空难黑盒子打捞者,《安阳婴儿》、《颐和园》、《观音山》、《二次曝光》以及《后会无期》等电影制片人。白天干科技,晚上干电影,贪玩到舍不得睡觉。在这个演讲中,方励一再强调生命产生的偶然,生命的不可复制性,生命只有一次,我们要好好珍惜,而珍惜的方式就是折腾它。听从自己的内心,做令自己开心快乐的事情。其中有这么两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他说,“当你意识到你的生命有多宝贵的时候,你就会特别特别惜命,惜命的方式是什么呢?不是拿来养生,是拿来折腾的。”“上帝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来到世界上一次,不要耽误自己的生命,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生命的最好的途径是什么?就是把自己的生命淋漓尽致地燃烧透了,不要去养,养就是在等死,你一养生就是在等死。”当时看到这段演讲时,听得我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辞了工作去快乐,可是转念一想,令我快乐的事情是什么呢?我拿什么事情折腾自己呢?当然这些是后话,我忽然想到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演讲,与我前面讲到的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应该是有关系的。起码跟我今天的主题“怎样才是爱生命”是有半毛钱关系的。那到底怎样才算爱生命呢?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阐述什么了。我只是知道,令我感到开心快乐的事情我可以去折腾自己,因为我热爱生命,我珍惜它。那么关于游乐园这件事情,真的令我快乐了吗?有的,还有快感、紧张和兴奋。不可避免的,还有对失去生命的害怕和恐惧。我想,对于生命极限的体验一次就够了吧,这就是对生命,起码是对我生命真正的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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