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迎接夜色,才能期待最美的日出

文/笔心

01

从大年初四便一个人来到单位值班,这周末又只能休息一天,于是就陷入了要不要回家的纠结中。恰逢周六家里过节,会来很多亲戚,可我不善言辞,又害怕各种寒暄客套,所以有心想要躲避。却终究抵不住家的诱惑,在下班后还是第一时间冲向了车站。

选了靠窗的位置,带上耳机,看着夕阳的余晖笼罩着窗外的风景和路人,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思绪飘荡。突然少了归家的兴奋,多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惆怅。

看到田间劳作的农民,还在认真地耕作,抓住太阳最后一点光芒,再多锄一棵草,多播一颗种。以前只听说这里的人以种蔬菜为生,进出口贸易,每年可以赚不少,基本上每家都盖有四层以上的小洋房,引起了外县人民的羡慕。来到这工作以后才亲眼所见,每一份收获都源于你付出了多少。

早上七点出门跑步,看见停在路边的货车已经装满了新鲜的蔬菜,他们应是凌晨四五点就起床开始忙活了;中午两点多去上班,火辣的太阳下仍然有人在田间劳作,一顶草帽就是全部的装备;晚上散步,路过蔬菜冷库,昏暗的灯光下还有许多人在将蔬菜挑拣、打包、入库。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许多人向往农民的无拘无束,却看不见他们为生活洒下的汗水。每一天都认真地播种,不知明日的太阳何时升起,只愿没有辜负今日的夜色。

02

进入城区,路过一家商铺,是个五金杂货店,门口一家人正在吃饭。从老人到孩子大概六七个人挤在一张小方桌前,看不到他们桌上的菜式,只看得到他们脸上的安然。男人举着小酒杯,女人照顾孩子吃饭,老人静静地听着他们交谈,一天的忙碌只为能与家人共享晚餐。

下班高峰期,各式私家车造成了拥堵。一辆电动车载着三个人从缝隙间悠悠然驶过,应是一家三口。大人的衣物上沾染了泥浆和石灰,女人手里提着蔬菜,和男人交谈着,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或许是讨论一会儿的晚饭怎样料理才更可口。孩子蹲坐在男人前面,小手轻轻的扶着电动车车头,仿佛是自己带着父母前行。也许有一天,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买一辆不算豪华的汽车,带着父母去看向往的风景。只要活着,就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只要努力,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未进家门便听见亲朋们传来的欢笑声,给自己换上笑脸,朝着家门迈进。男人们已经入座,女人和孩子还在厨房与饭厅之间忙碌,看见我回来了便热情地打招呼,我也一一去问候了长辈。一切忙碌完毕,就各自入座,开始享受这难得的聚会。

一般都是分开入坐,男人们喝酒谈时事,女人们唠嗑聊家常,孩子们则忙着狼吞虎咽,偶尔讨论一下喜欢的电视和游戏。平常各自奔波的人们,借着这个机会畅快地交谈着。

不禁想起爷爷奶奶在世时,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他们二老生日,这边的亲戚们都迫不及待地来相聚,而且不热闹个两三天都舍不得散。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彼此之间有了隔阂,爷爷奶奶去世后,每年聚会的机会更是不超两次。哪怕聚了,也是象征性地吃饭喝酒,席散人走,下次再聚不知又是何时。

到底是人情渐淡,还是大家都忙着经营各自的生活,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这无效的社交上。反倒是外婆家这边的亲戚,虽没有挣大钱的人,但大家都很惬意地享受现有的生活:谋一份工作,挣一点钱,找个大家都有空的周末,买上一些好吃的相互聚聚,聊聊生活,增进亲人之间该有的感情。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夜与你畅饮相谈的人,不知明日是否还能相见;纵使相见,又可还怀有昨日那份情谊?

图片来源于网络

03

周日早上,和母亲还有几位邻居在家门口晒太阳,住在斜对面的武阿姨刚看见我们便大声笑着说:“还能看见你们真好啊,我以为见不着大家了呢!”一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责怪她大清早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忙把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我们。

凌晨起来上厕所,因为家里还住着平板房,没有卫生间,只能去公厕。刚走出厕所不远,只觉一阵头晕,人就向后摔了下去,在石子路上躺了一阵才恢复意识,手摸到后脑勺时,湿淋淋的。她强撑着回到家中,叫醒睡梦中的女儿帮自己敷药,看着止不住的血,小女孩吓哭了,让母亲赶紧去医院。可武阿姨坚持说没事,用尽各种土方法后才终于止住了血。

“昨晚倒下去那会儿,四周一片漆黑,以为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眼泪都出来了。后来恢复意识,爬起来,确定自己还活着,心里那个高兴啊。人这一辈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结束了,所以平常该吃该穿的就不要舍不得,你都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去享受。”听着武阿姨的话,大家只觉一阵后怕,赶紧询问她伤的重不重,并提议陪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忙说没事了,不用麻烦大家了。

远亲不如近邻,武阿姨是从外地嫁过来的,丈夫因病去世后便和女儿相依为命,她平常待人热情,做事勤快,邻居们总会找各找借口帮衬她们母女两。生活虽不易,但也过得洒脱,平常努力地打工赚钱,逢年过节就给自己和孩子添置一些新衣。她说以她的能力赚不了大钱,也存不下巨款,只要能交得起孩子的学费,买得了孩子想吃的东西,踏踏实实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知足了。

是啊,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你永远不知道。今日与你度黄昏的人,明日是否还能陪你赏日出?还未说出口的情意,还没踏出去的足迹,今天就去行动吧;只为见不到太阳的前一天我们是微笑着度过的。

愿你我都能坦然地迎接夜色,并期待着日出时最耀眼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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