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吧医生!救救我吧!”这声音像索命的冤魂,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时的我看着这个衣着光鲜,但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泪痕的姑娘,心里有些无奈,我心想这又是一个因为丈夫不疼爱自己或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精神崩溃的富家小姐吗?但出于职业要求,我还是面带微笑的问她“小姐,需要什么帮助呢?”“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敢再活下去了!”姑娘一边说话,一边扯着我的衣袖,我看得出她很惊慌,于是我坐在了办公桌前。随手指了指“坐在那吧。”那是背对太阳的一个转椅。“喝茶吗?”我问她,但她只轻微的摇了摇头。我把她的拒绝当做对于陌生环境的不熟悉,所以还是将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放在了她手边的台子上。“说说吧,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段医生,只有您能救我了,您一定要听我讲!”姑娘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点点头顺带拿出了纸笔,尽管这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事例,但我有详细记录的习惯。
她搓了搓手,局促地抚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开始了她的讲述“我叫张芸,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有7个兄弟,他是最小的那一个。”她突然停顿了一下,我的笔尖也在纸上点了一个黑点,我抬起头看了看她,“你可以喝点茶,不需要太紧张。”她拿起了右手边的茶杯,刚泡好的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她浑身颤抖着但却只是抱着那茶杯,像是在取暖一般。慢慢的她不再颤抖了,开始继续她的叙述“我父亲很孝顺,一周可能要去我祖父母家三四次,有的时候是去吃饭,有的时候只是单纯的陪老人说说话。因为父亲是老幺,祖父虽然重男轻女但很宠我。时不时就会把我抱在腿上逗弄,那时候的我可能是4 5岁,原谅我记不太清了,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对我歉意的笑笑,我注意到她的眉头舒展了很多,但她的手依然紧握着那个茶杯,只是茶杯里的茶不再冒着热气了,可能已经凉了吧。
“祖父的手掌很宽厚,我总是喜欢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刚开始祖父只是亲我的脸,可后来我发现祖父总是喜欢把手放进我的裤子里,他…他总是摸我的下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放下了茶杯,她的身体又开始微微颤抖了,她的双手也慢慢向中心收缩,我意识到她的情绪可能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张小姐。”我及时打断了她,她张了张嘴仿佛想要和我争辩什么的样子,最后又无奈的靠在椅背上。“不如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吧。我想你也需要平复一下心情。”我点上最后一个句号合上了笔记本。她从靠椅上站起,眼眶发红,“那真是谢谢你了段医生,我就先走了。”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我透过落地窗看到她走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面前,突然情绪失控的对着车内开始大吼大叫,双臂疯狂的挥舞着。我叹了口气,默默拉上窗帘,遮住了满室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