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实在不好过。
阴暗的灰色笼罩着城市,令人心生绝望;然而我竟顾不上,或者说完全忽略了。小儿病了两个月,住院也已10多天。陪着他在无聊的住院部,来来回回的都是烧得满脸通红或咳得声嘶力竭的病孩。小儿的病也并无特别,支气管肺炎罢了,却反反复复,总也平稳不下来,今日医生说要换药,效果亦未可知。
公司里还有一些说不上什么意义的事情,总让人忙忙叨叨的。
家人,都还好吧,变化是静默而细微的,除了外婆已经去世,在两个月前。
至于朋友,好像经不起细想……
只有自己了,虽然已经刻意,也许是无意地——无视了,却总还是扭转头了,面对自己——真是不忍直视啊!
病房里没有电脑,手机没电了,孩子已经睡着。对着一个病孩微笑以后,看过窗外巨型深坑的工地……只能坐下来,陪着自己。
在新鲜幻觉早已消散的中年,我怀疑自己深陷于种种幻象。
病床上的孩子在做什么样的梦?
所爱要么沉没于历史,要么去向远方,你却始终在这里,甚至始终保持着一种姿势。
……
若是能够,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焦虑甚至狂躁的母亲,或者一个无趣而疲于生活的中年女人,或者迷茫而执着的追寻者……
可是都不是啊,在能看得见的影子那里,就都不是啊;在听得到的熟悉的声音里,也不是啊。
大约,就算到生命的尽头,也是这样了。
只不知,最终,到底会如何。
只是像一片枯黄的落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