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永失我心——诗

刚开始的岁月都是甜蜜的，可好景不长，双方相生相克的秉性暴露无遗，起先白首元气充沛，也毫不在乎，充就充吧，可是当元气源源不断注入之后，暗夜乌鸦就变了，先是身形变轻，想飞，后来就是形体变形，想动，想跑，爱恨交织，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容易，对于暗夜乌鸦，白首自是欣喜得不得了，可是呢，爱这种东西，很奇怪，特别是对于年轻的存在，或刚刚接触爱的存在。

尘世之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唯爱不弃，慈能与乐，悲能拔苦。爱和恨从来就不曾分家，往往有多爱就有多恨，年轻的存在，不懂爱，更不会表达爱，经营爱，太早的爱，如同夏日的狂风暴雨，激情过去，一片狼藉，更何况，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激情的行动呢。存在的最初是一种无性的繁殖。生殖是存在堕落的表征。

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有一些近乎荒谬的事情发生，当你以为可以还清悔疚，无愧地生活的时候，偏偏已到了结局，如此不堪的不只是爱情，活着的每一天都好像是一场练习如何应对尴尬的过程。一般的爱情让你享受了年轻、美丽、浪漫、激情，也一定要让你面对年老、寂寞、色衰、平淡、冷漠。所有有结局是好的，是一种对你存在的保守，因为你太过脆弱软弱无能无力太过有限了，所以你根本应付不了永恒和无限，唯有在生命初等阶段选择适时死去好了。

爱是一种甜蜜的陷阱，个性是多余的，头脑是多余的甚至肉体，感官都是多余的，唯一不变的就是我爱你，我无比希望你也爱我，最好爱我比我爱你更深，爱是一项技术工作，有手段，有策略，有计谋，要规划，要经营，要真正用心，是忘我，是无私，是慈悲。可现实呢，我们不是太年轻，就是太心急，还有太短暂。爱有前提，那就是我们得有限。这也是爱的局限，爱情总是让我们先红了脸，再红了眼。

所以爱情注定是的，分别在所难，我们终将行踪不明 ，活着最终只能独行，作为插曲，希望你记得也好，忘却也行，我曾因你动情。不要把存在的一个阶段幻想得太好，而又去傻傻地幻想等待后的结果，那样的生活只会充满依赖与失望，我不好，你不好，我们都是不好的，就别太渴望完美。心思如流水，注定不会为谁停留，而浏览风景的心总不忘要为谁而跳动。 

白首渴望暗夜乌鸦是一只猫，爱情会带来许多技能，比如歌唱心情愉悦，像个傻子，躺在我的心窝吧，美丽的猫。起初的暗夜乌鸦也是小鸟依人，藏起了一切，忘却了整个世界，眼里只有你！ 让我们沉浸在岁月的流水之中吧，自由游弋，无拘无束。

每次当我慢悠悠地抚过你的毛茸茸的头和无比富有弹力的脊背，我的感触仿佛遇到了你那带电的肉体，全身心沉浸在你欢乐的眸子里，你的眼目之中有一望无尽的蔚蓝，那是深邃的海洋，让我们欢悦而陶醉， 我的世界满满的都是你的身影； 你的目光，如你一样，可爱的猫， 你是一汪清泉，滋润了岁月的苍白，满足了我整个的世界。你带着神秘刺人的光芒， 从你的脚直到你的头， 一股淡淡的，令人战栗的幽香， 包裹着你黝黑发亮的肌肤，四周飘荡……

但岁月绵绵，爱情那东西是那么渺小，有限和那么软弱。没有一个存在是为了另个存在而存在的，每一个存在都渴望独立彰显自我的存在。爱的甜美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创造的厚爱给了太多的时光，然后一切的感官的，肉体的，情欲的，短暂的一切都在久远之处失去了意义，没劲，没意思，时间久了，我们都会变坏，因为好实在是太过有限，爱，变成了恨，互相的博弈，变成了肆无忌惮的伤害，岁月升级，手段翻新，我们在行动之中证明自己的存活，活着早已经逝去了意义，那就只剩下别闲着了……

暗夜乌鸦教会了白首说话，白首输送给了暗夜乌鸦源源不断的精气神，暗夜乌鸦可以幻化，变形，直至无形，白首开始懂得慢慢这个世界，有太多存在，我可以给他们起个名字，描绘一下大自然，我发现我有两个我，沉默不语的我和默默无语的我，白首很享受这种存在，会笑开心难过，然后忘我……

暗夜乌鸦没有元神，白首时常拿出自己的心脏，给它安神聚气；暗夜乌鸦诡计多端，内心激情澎湃，却无处发泄，白首教它修炼法力，开山蹈海；暗夜乌鸦体积太小，白首上古巨蟒，比例太过悬殊，白首收纳身心，常常释放元神，脱去肉体和暗夜乌鸦交流，玩耍……

这一切爱的点滴后来都成了伤害对方的方式，暗夜乌鸦打不过白首，就自残自爆，白首善后；暗夜乌鸦法力大增，对白首大打出手，白首默默忍受；白首元神出笼，暗夜乌鸦据为己用，逃遁了，好在千年白蛇尸骨玉化，万物不侵……

再后来，再后来的后来有些不幸是注定无法医治的，而且得不到补偿，比如孤独，白首曾不止一次成了这种发作和冲动的受害者，岁月看似平静祥和，狡猾的魔鬼却早已进入了世界，并让存在不知不觉地实现它们最为荒诞的意愿。我们渴望岁月用是温情支配时间、生命，而魔鬼却选择要用恐怖。

爱的可笑之处，明明好像不是自己错，还是埋怨自己渴望对方回心转意，我们不好，我们短暂，爱发生了，我们在心底渴望这份爱可以永恒，不觉可笑。因为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却开始迷失自我，看不清方向，失去了标准，开始变得霸道，开始干涉，开始幻想，开始觉得对方应该和我爱你一样，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无缝隙，无差别，无疑问，无误解，开始渐渐失去了祥和，变得不可理喻，变得想当然，变得疯狂，变得不可控制，变得不再是我，你不再是你，爱短暂，恨长远，在绵绵不绝的日子，我们还是做仇人吧。

那是每一个美丽的夜晚，白首的身体斜躺着展开，像一条精致的船，左右摆动，尾浸在水中，苦涩终于征服了一切，一个液态的天空撒下群星。

白首累了，当尴尬发生，无言出现，或许沉默无语的退出就是较好的结局。

天空凄美如祭坛，夕阳在凝结的血泊中沉默 ，岁月磨亮了未来不远处的遥远，天空的一角渐渐燃起来火，暗夜乌鸦沉默了，退场的时刻到了……

幽暗火焰摇曳着，渐行渐远，白首有点厌倦了，一个哈欠，火更远了……

蓦地之间，一片漆黑，晦暗笼罩四野，心里的镜子渐渐亮了起来，白首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那一定是个女人，是个女人，赤裸，洁白，光滑，圆融，安静，祥和……

那像一个甘甜无比的梦，白首看迷了，看醉了，看丢了自己，远行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