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村里,都会见到这只老猫。
它一身灰黑相间的皮毛,四脚确是白的,可能是因为年龄较大的原因,毛质并不太好,但还依然柔顺。体型中等,头也不大,唯独肚子圆滚滚的,让我们总以为是不是怀上了小猫。面容精致、五官端正,虽然已是一只老猫,却依然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说它老,不只是因为看着老,主要还是它的精气神。它的叫声没有小猫那种稚嫩可爱,也没有中年猫那种中气十足,每每唤它时,它都会“喵喵”的回应,声音里没有调皮、没有急切,像是老奶奶说话,有一种慈祥的感觉。它走路的速度不快、姿态轻稳,总是悠闲的迈着步子,即使是肚子饿了追着主人拿着的食物边跑边叫,也给人一种没有力量的感觉。用绳索等东西逗它时,它像是早已看淡了这世间一切一样,不为所动。有时候被逼急了,比如绳索已侵犯到它脸上了的时候,它也会伸出它那依然锋利的爪配合着,但你能明显感觉到它对这种挑逗不感兴趣,只是被动的回应。
我好像没见到它自己捉到老鼠并享用。我相信它虽然老,但还是有捕猎老鼠的能力的,对老鼠来说它依然是天敌的存在。只是它没了捕捉的动力,因为主人的关照,它的饮食早已超越了依靠原始捕猎的猫。纵然大部分食物都是主人家的残羹剩饭,但食物的丰富程度和饮食的结构已远超单纯的捕食老鼠,更何况主人还会经常疼爱的予以特别的关照。
我们严重怀疑它那圆滚滚的肚子是因为生活太好,就像如今满大街挺着的油肚一样。要是现如今某个留着长发、喜欢男扮女装的男子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走着,估计也有不少人不假思索认为这是个孕妇。村里的猫不像城里的猫已过上了现代生活:穿衣服鞋子、进医院游乐场、睡床铺蹲马桶,它们还是过着较为传统的生活。因此它的圆滚滚的大肚子,没有去宠物医院检查到底是“油肚”还是“孕妇”。当然“孕妇”不可能怀着几年了还不生。
它虽然已是老猫,但它依然是老鼠的天敌,有着不可替代的震慑作用。它依然是主人的陪伴,或者说,与主人相互陪伴。它明白,它的使命就是好好活着、好好的陪伴,不要给主人添麻烦就好。它偶尔咕噜咕噜的叫着,侧着身体在主人脚边磨蹭着,真切地阐述着自己的需求,希望得到主人的关爱。至于老鼠,已不是最重要的事,一方面是因为食物不依靠捕食老鼠,另一方面是因为老鼠偶尔的偷吃主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当然也时不时会去厨房偷吃,被发现后还是会遭到主人的训斥,但那些训斥更多的遗忘在主人的喜爱之后。
这着实是一只令人羡慕的猫,一只老猫。它吃不愁,穿的当然更不愁。它有人陪伴,生活安静恬适。它没有精神上的压力,没有生活上的负担。它的孩子应该早已独立,或自己捕食,或像它一样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唯一折磨它的或许是病痛。但这是每一只猫、每一种动物、甚至是每一种生物都需要面对的。无论贫富贵贱,每一个生命都必须面对生老病死。既然都无法逃脱,那最重要的就是心态了。
它的心态,无疑是好的。不怒、不争、不悲、不喜、不卑。安安静静、顺其自然。
值得学习。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