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系振委会推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2025年1月25日星期五,早上的天气阴沉沉的,不时夹杂着几滴雨,打在快速行驶的汽车前挡风玻璃上。雨滴带着空气中的尘埃,不一会儿就把前挡风玻璃弄得模糊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进而影响到了驾驶。我打开雨刮器,向前拉了拉雨刮器按钮,玻璃水喷涌而出,配合着雨刮器在玻璃上摇曳了一会儿,眼前变得清晰起来,阴沉了好久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跟随亮清的视线,我迅速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很久了,很久很久了……都不知道自己上次发自心底的微笑是哪一天的事了。那些背负在身上的巨额债务,那些等待工资生活的工人,那些垫付在项目上的个体经营者、小企业主等等,如同一片压在心灵的乌云,让良知和良心在双向的自相残杀。在政绩、权力、推诿扯皮、不作为的一些所谓的挂着“公仆”二字的单位绞杀下,作为一个职业人受着三重压榨:第一重来自官威的压榨,第二重来自内部上级的权力碾压,第三重是最对不起的普通劳动者人民。因为这一层是劳动人民,按劳分配,所劳就有所得,这是天经地义。为什么要讨薪?为什么会有“恶意讨薪”这样的名词?《合同法》是为了甲乙双方都能公正合理地享有权利和义务,可是合同的标的物却被背后的一双权力之手牢牢控制,履行的基本上只有义务,权力只能看背后那只巨兽的心情。这时候,高德地图的小德问我要不要听歌,我说要呢!他问要什么歌,我说要老歌。汽车的音响里传来了悦耳的歌声,打破了在孤独中驾驶的我。
我们的祖国像花园,
花园里花朵鲜艳。
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了颜……
听着歌声,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曾经一度认为世界的美好,如同老师课本上讲的那样。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摔跟头,一次又一次的被套路、被忽悠、上当受骗,让我逐渐明白,世事难料,一不小心将会万劫不复。不能再以我的童年来教育我的子女,因为在入世的这个大花园里,确实开了鲜艳的甚至是娇艳的花朵,确实很美丽。但是,比如玫瑰花有刺、滴水观音带毒、夹竹桃夜间会放出毒气,还有风信子、曼陀罗等等,有谁会告诉这一切呢。
应该教会孩子这样看待这个世界,如果付出所有的努力,社会还不能给你温饱,让你忍饥挨饿,那就可以践踏一切律令、道德及规律,放手一搏,成王败寇。如果付出所有努力,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那就保持律法的底线,抓住一切机会,可以采取投机、捷径,放下脸面奋力一搏。如果利用知识头脑可以获得不错的生活,那就可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教会孩子如同狼一样看世界,不被华丽的外表和虚伪的所谓教养所蒙骗,剥削和被剥削是一种社会的本质。只是吃人的方式变得文明了一点而已,不需要在菜市场口的刑场让刽子手偷偷地沾一个人血馒头了,因为那里没有了刑场,刽子手都转行了。
车子继续在诸永高速上奔驰,看着周围迅速撤后的高楼大厦。一种喜悦中的悲哀让我难以自禁悲凉起来,项目完成至今已经有3年了,这三年之中无数次的奔波在这条道路上。将头低到尘埃之中,将腰弯曲到能够附着大地,随时蹲守的手机无时无刻的告诉我,项目职工、农民工、材料设备个体经营者,都在等钱;公司抽走了项目骨干,党政同责成为一种笑话。长叹一声,事情总算有个着落,钱是要到了,结算也做完了。我非常抱歉的给所有联系我的合作伙伴做了解释,钱到了,但是,已经到了除夕那天了,公司财务下班了,银行下班了。等到节后一定付款。好在大家都表示理解,回家过年了。
我将车子行到诸暨服务区,给媳妇拨通电话,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我马上回家过年,那一天是腊月28。
那一天是儿子接的电话,儿子说:“爸爸你赶快回来,妈妈病了”。
这时候公司的电话来了:“问我业主那里什么时候打钱”。
我看着手机愣神一会儿,我接着给儿子拨通了电话,我给儿子说道:“你照顾好妈妈,随时用这个电话联系我,我就买今天晚上的机票回家”。
我果断关掉了工作中的手机,用另一个手机打开去哪儿网软件,买上了21:30从温州龙湾机场出发到西安咸阳机场的飞机,后来飞机延误到第二天早上6:30出发。
这时候媳妇的电话来了,媳妇问到是不是儿子打电话了。我说是儿子的电话,儿子说你病了。媳妇继续说道:“前几天在公司客户新装修的商部里办理业务,可能是没有通风,甲醛超标导致中毒,通风休息一下午好点了,”我悬着的心稍微得到了安慰,继续开车向温州市域项目奔去。
车子继续在高速上向温州项目进发,我已经没有了先前完成结算款完成心情了。我在想为什么欠债不还,还能够理直气壮的设定一切的流程程序进行转圈圈的游戏,让简单问题是复杂化。复杂的问题神话化。契约合同所赋予的商业合作公正精神被异化,被权力代替,所有的设定都必须向着权力有利的方向前行,就算有权者错误,也必须在付出旅行者的代价下规避。公平正义是一个被形象化的抽象定义,是权力宣传维护自身的一个工具,农民工兄弟讨薪会被冠以恶意讨薪的头衔,就算这有那么几个投机取巧的恶意着,那又是谁催生出了这个恶意的投机取巧。试着想一想,如果从一开始就按照劳有所得,按劳分配,账目清楚,谁能够去成为恶意讨薪的投机取巧呢。印第安人只是想保护自己生存的领地,奋起反抗,而闯入者却以正当防卫的理由发起战争,将印第安人赶出自己的领地,就如那印第安人的歌声一样,用悲羟而又旷远的歌声传递着一个旷古的悲哀。
我们是一群真正的乞讨者,时代赋予我们职业经理人的身份,乍一看光鲜亮丽,真正的内涵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为当权者这遮风挡雨,为利益获取者铤而走险,为政客摄取政治资本。最后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在风雨淋漓中游走在资本和权力的大棒威压之下。左有对公司大佬伺候不周机关衙门群起而攻之的无奈,右有权力大棒的威压之下对民工、小微企业的欠款还不起的辛酸和无奈。劳动者完成的高楼大厦、道路、市政基础设施。成为当权者身份加持的砝码,成为公司大佬华丽的总结或者报告。成为当权者仕途的政治资本。无数次的走进那座富丽堂皇的轨道大厦,无数次的拨通上司的电话,强行咽下所有的委屈和泪水,说着言不由衷的奉承话,这世界怎么了?
油水都流向了权力集中的地方,资本都在为权力的仕途搭桥铺路。当权者挖空心思的为自己避责避险,不作为、躺平、摆拍已经成为一种时尚,口里喊着为人民服务,心理和行动都是为自己的仕途和利益服务。这几年流行的办事流程和程序,一个简单地事几十个在批复。三秒钟完成的工作,走进流程程序的怪圈中,一边就得七八天。这就是中国能人发明的转圈圈,不论是公园、政府大楼还是景点。用几个栏杆一档,排队转圈圈,特色中的特色。反正民工的工资一般都在流程和程序中批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反正工资就是发不下来,讨钱已经打工者的一件正当职业了。
年底了,维稳了,谁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这些年一直没有搞明白。按照法律的公平正义原则来讲。劳动人民拿到工资,是公民应得的权利,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劳动人民讨要工资为什么会影响到社会稳定。到底是欠薪者影响了社会稳定,还是讨薪者影响了社会稳定。谁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谁才是违法者。为什么讨薪还会出现恶意。那欠薪就是正当的了。
小德告诉我,您已接近温州南的出口了,请往右变道,前面有长实线。我将右转灯打开,缓缓的踩了刹车,车辆速度慢了下来,车子平稳的行驶到右侧第一条道路上。缓缓的行驶到收费站。收费员是一个美丽的江浙姑娘。带着职业的微笑说道“您好我微笑着回了一句“您好!”拿起手机,出示了付款码,付了高速费。出了高速停下车,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两年了,我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忍不住回头看向过去,看着一个个为了讨要工钱的而被生活屈打成招的屈辱,被强权掠夺的愤怒。才发觉人性是经不起考量的,特别是统治者强权者的人性,那是一种赤裸裸的剥削、压迫和血腥的恶。从此以后,作为底层奋斗者,不要考究人性的善意,要时刻警惕人性的恶毒,特别是当权派、统治者!阳光下的明媚只是当权者互相掩护自己本性的黑暗。只有用黑暗才能看透黑暗。
要么!讨薪怎么会成为恶意的,怎么会影响社会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