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一个固执的成见,以为老庄的学说是脱离实际,毫无实际用处的哲学,甚至觉得他们的学说是臆想出来。我热衷于读西方哲学,我一度对马可奥勒留顶礼膜拜,视《沉思录》为无上人生哲学,隐隐然觉得我只能目测到他的脚趾,而无法仰望到他的面容。
罗马最具智慧的皇帝马可奥勒留的理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最后一件”;“倾心享受你所发现的最美好事物”;“遵从宇宙本性的安排”;“保持灵魂的良好状态”;“幸福就在你依据本性而为的事情中”;“理性动物分享同一个理性灵魂”;这些理论,让我受益匪浅,像雨露清洗了我蒙尘的心;像大鹏托起我翱翔在广阔浩远的宇宙;像一股无比强大的能量注入我的心灵,让我曾经懦弱的心在世事的变故里由惶恐不安,渐渐安定下来,让我在纷繁复杂的世事的得失计较中淡定下来;对世界、对人生、对生死有了更透彻的认识。于是乎,我视孔子、老子、庄子……这些中国启蒙时期先贤为中华文明中幼儿,他们所作的学说都是老朽无用之物,至少像古时的长袍一样不适合现代的人类。
然而,我错了!
当我读到《庄子》中的一句“当今天下之士,纷纷埋头于是非之辩,热衷于利禄之场,而丧失了人作为人的精神。一个人,如果没有精神的自由,活着就如同牲畜。有了精神自由,即使穷困潦倒,也是上上真人。”让我骇然!这位智者,这位先知仿佛就站在今天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对当今,心有固疾的人们提出来的良方。决心再深入了解庄子的思想。
一次,庄子对魏牟说说道:“你要重生,将生命看得高于一切,这样,就会将富贵名利看得很轻。”
:“不要去控制自己,不要去强迫自己。控制自己,强迫自己,不但不能忘掉富贵,反而会使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受压抑,这就是重伤,重伤的人,绝对不会长寿。”
我甚喜欢“顺其自然”,这跟马可奥勒留的“幸福就在你依循本性而为的事情中”和“遵从宇宙的本性安排”有相同相同之处。我对《庄子》目前是浅尝辄止,谈不上理解和感悟,但我隐隐觉得,它是实用的高深的思想,所说的实用就是因为当今社会“重财而不重生”——过分关注财产得失,而不是关注自己的心灵和精神的世界,活得本末倒置,说它实用还因为,他的思想是来源于清澈的灵魂里、是发自内心的至深的感悟,用西方的术语形象地说就是“神给他的启示”,“神要他把人生的真谛带到人间”。他不是为什么现实目的而去构思的,正如他自己所说“我的文章是从心中流出来的,而不是从笔端写出来的,天地之气,盘桓于我的心中,慢慢地,变成了一种图像,变成了一些故事,它非要流出来不可,就像天籁之自鸣。”这在西方也有相同的说法,真正先知的思想是神托他而作的,不是他自己的话。
老庄学说高深的程度不必说,我辈只知皮毛而已。它的“道”说里,在今天最伟大的科学家霍金“宇宙源于大爆炸”那里得到了应证。
中国这么伟大的哲学家在今天被太多似是而非的学说所掩盖,在今天的人们印象里和神话迷信相差无几。许多后人不当的解释和装饰,把他熠熠生辉的朴素真理埋没了,成了玄而又玄的东西,此为中华文化一大灾难。
我个人觉得在新形势下,要大力学习老庄哲学(本真的朴素的理论,不是后人粉饰过的黄老哲学和道教)。它是今天的人们找到心理疾病的良药,也是治疗社会问题一剂不错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