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时不时浮现出那两朵小花的影子,作为花,就应该以开花的姿态呈现在这个世界之上。
——题记
听闻云梦山有鬼谷子的传说,便驱车前往。果然深山之中坐落着一处景致,山崖之上有两排石窟,听说洞中有鬼谷子及孙膑、庞涓的塑像,但由于封着,游人止步,所以只能在后人所建的大殿、碑林及周围徘徊观望。
北方的春天来得比较晚些,现在是三月下旬,阳光虽好,但春意不浓,一切还似乎处于冬眠之中。山上的树木依旧光秃秃的,有一种树木枯黄的叶子还牢牢的巴在树枝上,风一吹,哗啦啦作响。往山谷中望去,层层的梯田也是一种枯黄色,那应该是去年的玉米地,偶尔山坡上闪现出一株株花树,形成一片花海,白色的、粉色的居多,也有黄色的,带给人视觉上的惊艳。
景点地方不大,顺着陡峭的台阶向上走时,忽然被台阶缝隙冒出的小花惊着了。那是怎样的小可爱呢?巴掌大小,贴着地面,而又努力的向上探着脑袋,四五片叶子,却开了五六朵紫色的小花,还有几个没开的花骨朵。每片花瓣都在尽情绽放,单看每朵花还有点像桃花,不过花瓣比桃花看上去厚实多了。
两朵小花比邻而开。那么窄窄的缝隙,那么逼仄的空间,那么贫瘠的土壤,可她们丝毫不理会这些外在的条件,她们只知道自己是一朵花,她们要以开花的姿态呈现在这个春天,她们要以花的姿态呈现在这个世界之上。
我忘了鬼谷子、忘了孙膑和庞涓,蹲下身来细细端详着这两株花儿。两朵花儿也应该在注视着我,也许她们在说:你见,或者不见,我就在这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就在这里,不来不去。忽然想起了林清玄先生笔下的野百合。这两朵不知名的小花不也是像百合一样吗?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身处什么环境,不管自己再微不足道,都要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对这两朵花,我肃然起敬了。不管是人是物,只要有生命,都要努力的活着。返回的路上,再次被这种信念所感动。
山路转弯时,看到一片地里放养着几十只鸡,这里有一户人家。看到路边树上挂着“土鸡、土鸡蛋”的一块纸牌,便停了下来。沿着斜斜的小路走进去,两间简易房,简陋的不能再简陋,院里拴着一只狗,不大的院落里竟然有一株杏花,花骨朵看样子已经按捺不住开花的诱惑了,饱涨得马上要破裂开来。花树下有一小片地,那是韭菜,一簇簇的,已有两三寸高了,绿意盈盈。
听到有声响,主人走了出来,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婆婆。听说我要买鸡蛋,老人把我领进门口的一间屋里,里面堆放着好多装满玉米的编织袋,地下放着一个纸箱,有几十个鸡蛋。“我们家鸡蛋好吃,你去看看那边地里的鸡……”老人热情的介绍着。装好了鸡蛋,准备微信付款,老人却为难了。“我没有微信,我的是老人机”。给她一百元钱,她又没零钱找零。我们只能搜出所有的零钱,再重新计算购买。“觉得我们的鸡蛋好吃了,就再来”。
深山之中,一个婆婆,养着一群鸡,神态平静,笑容可掬,并没有因为环境的恶劣,出入的不便而愁苦,就那么安静的生活在这个小院里,一只狗、一群鸡、一树杏花、两间小屋就是她的全部,过得满足而灿烂。
生活本应如此。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做应做之事,尽应尽之责,平凡的生活也能活出春意烂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