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江苏考生,所以没有什么不可以

  2018年6月6日,身在山东青岛,躺在床上突然心悸,仿佛和江苏的33.09万考生一起,心弦绷出汗水。两年前的我,江苏考生。

  下午三点一刻,廉价的房间,灯光幽黄,二十平米挤着四个人。198斤,160斤,150斤和118斤。

  明明2017年的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感慨,没有任何呻吟,仅仅一年,适逢此契,提剑异乡,登山临海,无以言表,只是盯着刺眼的沙滩,那一串串或深或浅的足印,还有袭来的寒浪。阳光浇在身上,自己就落汤鸡一样。

  和很多江苏考生一样,我也曾梦想,有朝一日,全国统一江苏卷,或者江苏适用全国卷。艰苦的话语自不必说,并不想和你们抱怨什么,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后来考入江苏的一所公安院校,公安院校毕业前也是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的,过去是各自考各自的,近些年统一全国卷。今年大二,去支援峰会的时候,带队的警察是甘肃的,闲聊问起我们学校的情况,他说,“你们现在(条件)好了,我们当年毕业后才考(公务员),很多人没通过”。我旁边的同学直接回道,“我们现在是在学校里考,99.9%的通过率”。那个警察道,“你们是自己出卷考的吧”,同学立刻打断他,“不,我们和其他省一样,全国统考,只是我们江苏人能考,真的,我们当年高中做你们那些省还有全国卷,简直……”他还补充道,“我们也只是大三下学期开始准备考试……”

  我知道你们辛苦,我也做过《南通小题》、《38套》之流,我当年也是英语基本不超过75(满分120),数学不粗心错几道小填空题(每题5分,满分160)对不起我考场剩下来的时间,上了大学之后感觉不明显(我们学校基本只招收江苏考生),出去之后,才能深切体会到高中班主任说过的话,“你们上了大学才能发现,江苏人最聪明,灌云人最有素质”。是的,我就是骄傲,随你们怎么理解,我江苏考生就是最牛逼,我灌云人就是最有素质。我们家乡的人历来被贴上的标签就是“没素质”,“没涵养”,甚至有人说,“出门在外被问到是哪里人,千万不要说是灌云的,要说是连云港的”。后来客在他乡,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省会南京的张口一句“我屌……”闭口一句“我他妈……”;有苏南(经济发达)无锡的全天下欠他一句“对不起”的;有帝都居民鼻孔整天仰天承接雨露甘霖的……我也曾隐藏乡音,也曾怕被地图炮,后来我发现,能和你在一起的,同一个环境里的人,还是自己最有素质,我他妈就是没钱没权没色没才华,所以老子选择缄默埋头工作学习自娱自乐,我就是最有素质的人类,请让我代表地球出使宇宙。

  有点偏了,我的意思就是,你是历经七重炼狱的男人,你贵为江苏考生,你终究会发现当年的那些令你眼花缭乱的试卷,全都给你普通或者不普通的人生之路,栽上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堆起了千奇百怪的俊石。好比只有读书少的人才会感慨读书无用,或者自命“腹有诗书气自华”,老子却闭口骑青牛出关,留下世人望尘莫及。

  多年之后,风霜满鬓,登山临水,望江南江北,或许也会唏嘘,中国人民真是了不起啊!身为中国人真好啊!这时候,不要忘记,你也可以说,江苏人真是了不起啊,来世还做江苏人,来世还做江苏卷。毕竟我们江苏考生,没有什么不可能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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